“怎么了?”
“没事!”云舒摇头。
阮绵绵秀目一挑,直觉告诉她一定有事,这事儿似乎还不小,“什么事儿,说吧!”
“真没事,我先回去了,等陆千钧回来,你记得跟他说一声,若杜找他,关于骊山的事。至于其他的,你想知道什么,还是自己问他吧!”
说完,云舒便转身离开了。
今天,她有些反常,莫名的冷淡,骊山是什么事?看来应该相当重要,居然让她也忧心忡忡起来。阮绵绵叹了一口气,继续躺着,不知从哪里起了一阵风。
刺啦——
有什么东西掉在地上了。
虽然她一点都不想动弹,可还是坐了起来,弯腰去捡,才发现还是那张海报,好像已经过期了,不过上面的图看上去还是有些骇人,没有脸的coser。
她不由得一抖,随手将海报丢进了垃圾桶里。
一转身,她又埋头钻进了被窝里,一脸满足地睡去,终于可以睡一个安稳觉了,设置好了闹钟,她便渐渐地进入甜美的梦乡。孰不知,当她睡去,房门却吱呀一声开了。
哒,哒,哒——
微弱的脚步声,一步一步的往前走,到床边就停下了脚步。
一双蓝色的男士拖鞋,它的主人正用深情的目光凝望着她,欧阳从来没有想过,这辈子他还能离她这么近,听她亲切的称呼自己,温柔的说话,微笑着看着他。
哪怕这一切源于欺骗。
可是,在这个世界上,谁有能不说谎呢?
床凹下去一块,他坐在她的身边,伸出手指,轻轻地抚过她的脸颊,仿佛面前的是一件珍宝,而不是她的脸蛋儿。上中学的时候,她就经常躺在他的膝盖上,有时候说着话,她就睡着了。
“绵绵,做我的妻子,好吗?”
说着,他在她的额头上落下一吻,眼神里透着一股子执念,声音之中带着几分沙哑。
他想他是疯了。
今天早上,看到她带着妩媚娇羞的笑容,出现在自己的视线中,脖子上还有几个浅浅的吻痕,他的心就像是割裂了一样的疼,呆愣了许久,才找回自己的神智。
背叛!
她背叛了他们当初的美好。
她说过,如果他愿意娶,那么不论是什么时候,她都愿意嫁的,为什么现在变了,他的心中压抑许久的怒火,噌的燃烧起来,好像要把人的灵魂都烧焦。
“唔……”
阮绵绵无意识的嘤咛了一声,面露微笑,好似做了什么美梦。
“睡吧,等天亮了,又会是一个美好的明天,哪怕装疯卖傻一辈子,我也要把你留在我的身边,我不在乎你属于过谁,我只在乎你今后只能属于我。”
欧阳笃定地说。
他的眼睛里,除了深情,还有一丝丝的狠绝,静静地望着她,仿佛一尊雕像,望着一位貌美的女郎,时间定格,成为一张永恒的照片。
——
此时,山间的别墅。
夜幕即将来临,山中的鸟儿们,像是嗅到了危险的气息,慌乱地四散奔命。动物永远比人要敏·感得多,它们都已经逃离,但是有人仍然静坐在庭院里。
院中,枯萎的樱花树,从根茎的位置,抽出了一根新树枝来,来年应该会长出一棵树苗。
再过些日子,就又是一棵新树了,不知道该说这是老树的延续,还是新生的来临,有一种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感觉。安培风音倚靠在门边,侧坐在长廊上,双·腿有一搭没一搭的晃动着。
若是师父在,一定会说她辱没了淑女的名头。
淑女?
当她放下一切,千里迢迢来到中国寻找陆千钧的时候,就已经把自尊和淑女的名头都抛开了,只要能够跟千钧君在一起,就算是吃再多的苦,她也是甘之如饴。
只是,没想到。
七十多年前,她输给了阮绵绵,七十多年后的今天,依旧是输给了阮绵绵。
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比不上那个女人,为什么千钧君的眼睛里只有她,却从来都看不到自己。每次午夜梦回的时候,她都在想,到底是为什么!
始终没有答案。
“小姐,外头天凉,披件衣服吧!”
“山本君,我是不是很没有魅力?”她没精打采地问,眼睛直视前方,看着墙角还没有化干净的白雪。在北海道,这个季节正是冷得很,大家都会三三两两的上山泡温泉。
“不,不是的。请小姐不要妄自菲薄,您是太郎见过最美的女人,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可以胜过您的魅力!”山本太郎发自肺腑的赞美。
回应他的却只是一声苦笑。
“最美也终究比不过情·人眼中的西施。”
“小姐?”
山本太郎担忧地唤她,安培风音叹了一口气,从长廊上站起来,慢慢地走回房间,关上了门。她将山本太郎独自一人留在外头,灯光下,将她的倩影投射在门上,好似皮影戏一般。
不知不觉,山本太郎看痴了。
他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个影子,脚步迟迟不肯迈开,对他而言,安培风音是永远只能仰望,始终无法企及的人,所以默默的陪在她的身边,是他唯一能做的事。
“山本君,请替我打一盆水来,我要梳洗打扮一下。”
“是!”
他回过神来,连忙答应着,垂下眼帘,低头离开了。
夜渐深了。
他不知道安培风音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梳洗打扮,虽然心存疑惑,但只要是她的吩咐,不管对错,他都会幸不辱命,更何况只是打一盆水这种小事。
很快,他就打了水回来,轻手轻脚地放在门边,轻叩门扉。
“小姐,水来了。”
“好!”
屋里传来温柔的声音,言语之中透着喜悦,不复方才的哀伤和悲戚,他不由得好奇,微微抬头,用眼角的余光去瞄,不由得大吃一惊。
安培风音身上穿的居然是和式的嫁衣,脸上的妆容,也是日本女子出嫁时候会上的妆。
“小姐,你……”
“没你的事了,退下吧!一会儿不管听到什么声音,都不要出来。如果明天早上十点,我还没有从这个院子走出来的话,你就带着厅堂里的那个黑盒子,赶快回日本去。”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