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杨然重重叹了口气，抬脚正要走过去。

“花师姐，这废物欺负你了？”岂知这时，身后忽然响起了一个熟悉而厌恶的声音。

杨然霍然转身，不过当看清来人后，霎时眼中闪动一股冰冷的阴寒。

在他身后，一个身着月白色衣袍的青年男子走来，英俊的相貌，挺拔的身材，此人正是周明。

此刻他脸上带着轻蔑的微笑，而在他的背后，赵白雾、赵白鸽等人皆是一脸嘲讽地看着自己，手中拿着利剑。

“就你们这些畜牲，也敢亵渎我心中最神圣的净土，你们都统统去死吧！”看着仇人一个个出现在自己眼前，怒火彻底吞噬了杨然的理智，他挥动着匕首，竟再不顾其他，疯狂向那群人冲去。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要将这些人全都杀光。

“嘶！！”

可是，忽然地杨然定住了身体，因为一把青色的长剑从后穿过他的胸口，刺中了他的心脏，没有丝毫留情。

只是，这痛感，竟如此真实？

妖艳的银白色鲜血一直流淌着，染白了他的衣衫，染白了宫殿的砖石。

杨然怔住了，他低头满脸不可思议地看着这把青色长剑，这把曾经他亲手送给最爱的人的长剑啊！这把曾经他寄予所有情意的长剑啊！

他的身子，晃了一下，又晃了一下，什么都感觉不到了，仿佛整个的天空，都塌了下来，而自己，不过是个很可笑很可悲的人啊……

这点伤算什么，杨然慢慢转过了身，看着眼前泪流满面的绿衫女子，他愤怒的神色中，带着深深的不解与悲伤。

“为什么？”杨然仿佛用尽了最后的力气。

“因为，我喜欢他。”花诗仙早已哭成了泪人，握着长剑的手不断颤抖。

“哈哈哈哈哈哈……”杨然张开双臂，仰天长啸：“那我算什么啊！五年的爱恋！难道这一切的爱情都是虚假、同情吗？”疯狂的魔意在杨然心中狂生，他手握住剑身，不顾手掌的划伤，狠狠地拔了出来，带出了一大片血淋淋的肉。

他满头的白发肆意的飞扬，胸膛银白色的鲜血四处飞溅。

“哈哈哈……我好恨……既然如此！那你们就都去死吧！”杨然万古长啸，也没有了疼痛，他握着匕首向周明刺去，直中肚腹，鲜血喷涌了杨然一脸，杨然拔出了匕首，像疯子一样见到人就刺。一具具尸体不断倒下，杨然也不知自己杀了多少人，直到最后，整个大殿，都成了一片血海。

他蓦然转身，看向了花诗仙，脸上鲜血与泪水混杂，杨然却没有擦拭掉，他狂奔了过去，将匕首送进了花诗仙的胸口。

匕首穿进对方的胸口的，杨然却感觉撕心裂肺的疼痛。

眼前的绿衫少女，身体慢慢地软倒，一双蓄满泪水的眼睛却一直看着杨然，忽然地，她沾满鲜血的手握住了杨然，“杨师弟，你要原谅师姐，师姐是迫不得已的，师姐也是迫不得已的。”

杨然将她抱入了怀中，在一片血泊中，他跪着在那里，呆呆看着满地的鲜血，泪水不住地流下，只是低声嘶喊着，“我要杀了你们，杀了你们……哈哈哈……都死了！”这笑声陌生而冰凉，带著无尽的恨意，动人心魄，催人泪下。

泪眼模糊中，眼前的大殿却渐渐地如烟散去，那无数的尸体，那满地的血泊，以及怀中的红衣少女，也如风一般渐渐消散。唯有一个白发的少年，跪在地上，头发披散，泪水不住滴落。

原来，这一切都只是虚幻，唯有痛苦始终真实，在心头波澜不止。

杨然跪在原地，头埋进了地上，他不断擦拭掉眼泪，可是它们却不听话地越流越多。

“小淫贼。”

一片寂静中，颤抖的呼喊声响了起来，一直低著头喘著粗气的杨然缓缓地抬起头来，只见一片白光中，白发妖女慢慢朝自己走了过来，她蹲了下来，抬起了手轻轻擦拭掉杨然眼中的泪水，轻声问，“小淫贼，还疼吗？”

“不疼。”

杨然忽然感觉好累，生命力似乎在不断流逝，他勉强挤出了一个微笑，“妖女姐姐，我这是要死了吗？”

妖女姐姐？

听到这称呼，白发妖女愣了一下，而后她紧紧握住了杨然的手，没有说一句话，忽然手一拉将杨然抱入了怀中，声音从未有过的温柔，“你这小淫贼，是姐姐早就说过，你是我的魔，还欠我一条命，你怎么可以死？姐姐不准你死。”

杨然耸然一惊，脑海中仿佛清醒了片刻，不知怎么，忽然间他感觉眼前这他一直痛恨的女子，却是在这个天地孤寂的时刻，他所唯一相信的所在，不由自主的抓紧了那只温柔的手，不肯放松一丝。

“小淫贼，刚才那一切都是幻境，一切都过去了。”

杨然无力地摇头，也不知在否定什么，泪珠晶莹，“姐姐，我好累，我想睡了。”他将头埋进了白发妖女怀中，就一如年幼时母亲的怀抱。

抱着怀中的白发少年，白发妖女低下了头，那一直妩媚的眼睛中，却似有一丝晶莹闪动……

当初我第一次经历这幻境时候，不也被骗了太多眼泪？白发妖女心中一阵苦涩，美丽的眼睛也逐渐迷离起来。

原来，果真有些伤口，是连岁月与死亡都无法抚平的。

幻境过后，便是长久的昏睡。

当杨然醒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枕在温暖怀中。睡眼朦胧中，他迷糊伸了下手，却摸到了一团温暖柔软的所在，那手感太舒服了，杨然忍不住用手按了按捏了捏，又揉了揉。

“这是什么？”杨然眼睛里一股疑惑的表情闪过。

他慢慢转过头来，就看见白发妖女正瞪大眼睛红着脸惊愕地看着自己，此刻她怀抱着自己，而自己的手，却正在那丰挺的酥胸上揉揉捏捏，让那丰美的玉峰变幻着各种形状。

“啊！”在夸张的长时间对视与不可思议的大惊后，杨然整个人被猛地推开，摔在冰冷的地上滚了两圈。

历经幻境后，杨然身体本就虚弱，这一摔下来只觉胸口沉闷，不住地掩嘴咳嗽，手掌一趟开，多了一滩银白色的鲜血。

“小淫贼，你没事吧？”见此本来还一脸怒气的白发妖女脸色一慌，急忙跑过来将他扶了起来。

杨然疼痛不已，但见到眼前这妖媚女子脸上满是担忧，他不禁咧嘴一笑，此刻他牙齿都沾满了鲜血，这一笑显得面目狰狞，可一双黑宝石般的瞳孔仔仔细细地盯着对方，满是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