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得跟着亚历山大回到了城墙上,下面的情况令他倒抽了一口冷气。死灵大军在慢慢后退,当退到距离城墙两百步的位置时停了下来。一阵死寂过后,死灵大军再次动了起来,潮水般向两侧分开,中间的缺口里涌出了大批身穿恩达军服的士兵!
“僵尸军团。”亚历山大替他解答了心中的疑问,“伊凡送了一份大礼给黑巫师。”
“这些是伊凡的四万骑兵?”彼得觉得一股寒意直透心底。
亚历山大平静的看了他一眼:“彼得,让所人都从城墙上撤下去吧。记住,任何情况下都不要打开城门。”
“撤下去?”彼得觉得自己的脑子有点转不过弯来,“陛下,让所有防守力量撤下去,谁来守城?”
“我。”亚历山大淡然的说着,从他身边走开,彼得怔怔的看着他往城楼方向走去。
“陛下!”他追了过去,在楼梯口将他拦了下来,一股怒火在他胸腔里熊熊燃烧,“您在开什么玩笑!这里本就不是您该来的地方!”
“彼得,这已经不再是一场普通的战争。我们面对的敌人不是活物,而是死亡和腐朽。如果我们失败了,来自不洁深渊的仇恨气息,将由此席卷整个大陆。”亚历山大的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沉重。
“既然如此,凡是身在这座城中的每一个人不都有守卫这里的义务吗?”彼得向周围挥动手臂,“这里的每一个人,不都该坚守自己的岗位吗?”
亚历山大笑了起来:“僵尸围城之下,这座城里的每个人首先应该做到的是好好活下去。彼得,我们能够用来对抗死亡和腐朽的唯一武器就是生命本身。只要你们都还活着,我就有战斗下去的勇气。”
“哥哥!”彼得眼看着他登上了城楼,“至少请让我站在你身边。”
亚历山大俯视着他:“那你得先把城墙上的人都撤下去。”
亚历山大站在城楼上,手中握着一支一人多高的法杖,他放眼向城外望去,城下挤满了僵尸军团,这些恩达的骑士们,上一刻还在为这个国家而战斗,转眼间就已经变成了黑巫师的围城工具。他将目光转向阴云密布的天空,身体周围开始亮起一个个耀眼的符文。
叶戈尔早已抵达了圣雪山涅尔格峰之巅。他手持法杖,静静眺望着涅尔格城的方向。在他身后,瑞因博姆大陆最强大的魔力宝石——魔法之光正在高塔顶上放射着万丈光芒。这颗巨大而璀璨的宝石是涅尔格城的魔力源泉,只要它存在,笼罩整个涅尔格的防御魔法就能一直持续下去,直到亚历山大将所有的僵尸和死灵消灭干净。
叶戈尔正在等待亚历山大发出的讯号,在那道讯号发出前,他一直抱持着微茫的希望,或许伊凡王子的骑兵真能给黑巫师造成重创,那他就不需要再发动这个禁术级的防御魔法了。魔法之光的力量每十年只能启用一次,恩达保留下这一次机会,或许不久的将来能派上更大用场,毕竟大陆上的其他国家忌惮恩达的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因为这个每十年可以启用一次的力量。
叶戈尔的希望没能持续多久,他看见了那道光柱。从涅尔格主城门方向升起的光柱像一道明亮的线条,把阴暗的天空和大地贯穿了在了一起。一阵阵澎湃如海潮的力量波动以那一点为中心朝四面八方扩展,就连高耸入云的涅尔格峰顶也能清晰感受到它。亚历山大……叶戈尔叹了口气,有多久没有见你使用魔法了?没想到你再次释放出这个力量,是在这种情况之下。他一边感叹着,一边启动了魔法之光。
随着魔法之光的启动,整座圣雪山都在震动轰鸣,涅尔格峰上空浮现出一个巨大的魔法阵图,之后涅尔格城周围亮起耀眼光芒,一道光彩流溢的透明屏障从地面升起,在城市上方形成了一个倒扣的半圆形光罩。
叶戈尔望着脚下的城市,长长松了口气。只不过接下来的时间,他恐怕得呆在这里了。
涅尔格城下,僵尸军团已经推进到了护城河畔,它们也不进攻,只是静静站在那里,用空洞的目光看着涅尔格城,形成一种无形而庞大的压迫力。
彼得撤离了城防之后来到亚历山大身边:“陛下……”他看着眼前寂静的僵尸军团不知该说什么。此时僵尸呼出的瘟疫毒云已经连成了一片,并有渐渐向城墙上弥漫的趋势。
亚历山大对他笑了一下:“别担心,彼得。我会尽快清理掉这些东西。”他说着就要跨出防御魔法的范围。
彼得急忙拉住了他:“哥哥!”
亚历山大拍了拍他的肩膀,一股久违的感觉涌了上来,让彼得眼中微微发热。“彼得,相信我。”
彼得重重点了点头,目送哥哥的身影升上半空,逐渐化成一个圣洁的光影。混合着冰雪神力的第一波魔法,如同一场骤雨降临了冰原。大片的僵尸在这场魔法之雨中发出凄厉的嘶吼,挣扎着化成一缕缕黑烟消失无踪。
彼得震惊的看着这样的成果,脸上逐渐露出了笑容,但是他的笑容很快凝固在了脸上。死灵大军再度涌动,簇拥着上百名黑巫师来到了涅尔格城下。他们举起了邪恶的法杖,一阵阵诡异的吟唱声在城墙下此起彼伏。
紧接着,彼得看见无数道紫黑色的光剑从黑巫师的法杖顶端疾射而出,向着空中的亚历山大攒射而去。他想要呼喊,但是这波可怕的魔法攻击却将他的声音完全吞没了进去。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些充满死亡和腐朽的光剑射向那道圣洁光辉的身影,浑身的血液都在这一刻冻结了。
但是那道身影周围忽然出现了无数道冰蓝色光剑,眨眼间和黑巫师的攻击撞击在一起,爆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震动。爆炸产生的流光打得魔法光罩泛起阵阵涟漪,等这阵流光过后,彼得发现空中的身影仍旧稳稳停在那里,心里的巨石才落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