疤瘌眼望着如邻家女孩般的涛姐,怎么也无法相信,这是个已经三十五岁的女人。
“我有三十五个孩子。”涛姐见他一脸茫然,笑着说道。
“不会吧?”疤瘌眼彻底懵了。
“好了,你要的东西拿到了,我休息了。”没等疤瘌眼反应过来,涛姐下了逐客令。
“我走了,你一个人不怕?”疤瘌眼担心大虎来找涛姐的麻烦,方才虽说是掩盖了过去,万一被他们发觉这事和吕四通有关联的话,那就惨了。
“放心,这地方除了你,没人知道。”涛姐信心满满。
“好吧,那你小心。”疤瘌眼拿着u盘,朝涛姐敬了一个礼表示感谢。
“笃笃笃。”突如其来的敲门声在深夜里格外突兀。
“啊?”两人面面相觑,才说没别人知道这里,立马人家找上门了。
这么晚,会有谁来?
大虎的人跟踪而至?
出租车司机?
鬼?
“笃笃笃笃。”紧接着又响了四下。这破楼就要拆迁了,除了这层住着涛姐,就是顶上五楼有一对老夫妻。
“啊!”疤瘌眼轻呼一声,涛姐拿了根高尔夫球杆,往他屁股上捅了两下。
“你去开门。”涛姐朝大门努了努嘴,挥挥手里的球杆,做了个“打”的动作。
明白了,这是要真干了!
“好嘞!”疤瘌眼在心里暗吼一声,能和涛姐这样的美女并肩作战,是他无上的荣耀。
高抬腿,轻落足,蹑手蹑脚往门口移去,他把耳朵贴在门上,先听了一听,外面鸦雀无声。
“啪”猛地一拉门锁,“笃”“啊!”就觉得脑后一阵风刮过,紧接着惨叫声传入耳朵。
一条黑影,鬼魅一般从露天楼梯上飞跃而来,一把将敲门人的身体托住。
“啊啊啊!”涛姐站在疤瘌眼身后,拼了命的挥舞球杆,嘴里发出刺耳的嘶吼。
“是我,海天!”鬼魅般的人影一闪身窜入屋内,一把握住涛姐的球杆,低声喝道。
“海子?!你怎么来的?”疤瘌眼连忙喊涛姐住手。
“还有我。”一个虚弱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吕四通捂着脑袋推开屋门,手指缝里都是血。
涛姐把球杆举得高高的,惊恐地张大嘴巴,完了,打错人了。
“啊?我杀人了!啊!”白织灯的光线不够亮,吕四通捂着脑袋站在门口的阴影里,把涛姐吓得不轻,以为自己几杆子下去,取了来人性命。
“还有气呢。”吕四通耷拉着苦瓜脸,走了进来。
原来疤瘌眼走后,海天放不下心,和吕四通一商议,挨到天黑也赶来市里。
两人在海上皇宫对面的小酒馆里,喊了几只菜弄了壶酒慢慢吃着。疤瘌眼给海天打电话的时候,二人正透过小包间的窗户,盯着海上皇宫呢。
一直吃到十一二点,小酒馆打烊,才结了账出来,赶巧看到疤瘌眼扶了个女人出来,在门口和保安不知道说些什么。
“德行!光顾着泡妞,八成把正事给忘了!”吕四通咬牙切齿。
要不是海天劝住他,吕四通非把他截住,狠狠扇几个耳光不可。
就这么跟着二人,一直到了巷子口,出租车正好出来,把巷子给堵住了。
二人停好车,海天在底下望风,吕四通上去探听虚实。
无奸不商,这年头的商人没一个好货!吕四通一边在心里骂着,一边上楼敲门。
这栋楼就这一扇窗开着灯,肯定是这对狗男女。
敲了好久没人开门,两人在里面肯定没干好事。吕四通正在胡思乱想,门猛地打开,没来得及朝里面看,脑袋就一阵剧痛,接下来海天就出现了。
亏得海天扶住,不然惨不忍睹,疤瘌眼你个贱货,进去非打死你不可。
吕四通左手捂住脑袋,右手举着拳头。
眼前的女子约莫二十五六,皮肤细腻光滑,一头长发很随意的扎了个发髻,眼睛瞪得大大的,手里握着根高尔夫球杆。
“是你打我的?”吕四通希望她否认。
“嗯!”眼前的女子拼命点头。
“哦。”吕四通突然满面通红,松开握拳的手。
“怎么着?想打我的是不是?”疤瘌眼拿了根烟塞到吕四通嘴里。
没用的倒霉蛋警察,就你这样子还办案?三天两头被人揍。疤瘌眼掏出打火机给他点上,心里暗暗发笑。
涛姐安排三人坐下,疤瘌眼把晚上的事情添油加醋说了一遍,涛姐撕了件红碎花旧裙子,给吕四通包扎。
说到兴起时,就见他站起身来手舞足蹈,涛姐也懒得拆穿,随他编造。
“今晚这事,涛姐帮了不少忙。”疤瘌眼从口袋里掏出u盘,递给吕四通。
正是那只u盘,不知道里面的内容是否还在。
“后来你在哪里找到的?”吕四通问。
“哎…这个…涛姐你来讲,渴死我了。”疤瘌眼面不改色。
原来那天吕四通暴露后,一路逃跑,慌不择路打开了好几间包厢的门。
涛姐看众人追打吕四通,赶忙跟了上来。路过四一八包间时,发现大门开着。
料定有人进去过,细心的她发现空调盖板没盖严实,这才找到了u盘。
吕四通经常来海上皇宫,每次都鬼鬼祟祟,涛姐早就暗中留意他了。
“真的太感谢你了,要不是你在暗中帮助,我这八个月就白干了。”吕四通不好意思地对着涛姐说道。
“哼!不光是白干吧?”疤瘌眼歪着脑袋说道。
“是是是,多谢涛姐救命之恩。”吕四通说道。
“我哪有那么厉害?你们这些警察,我是打心眼里佩服呢。”涛姐把碎布打了个蝴蝶结。
“确实,象四通这样的警察,真的了不起!”海天冲吕四通竖着大拇指说道。
孤身一人,没有任何外援,就敢独闯龙潭虎穴。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这种气魄不是吹牛吹得出来的。
“还疼吗?”涛姐关心地望着吕四通。
“嘿嘿嘿,一点都不疼。”吕四通傻乎乎地说道,自打进门以来,他的眼睛就没离开过涛姐。
四人聊得投机,不知不觉间,已经快三点了。
三人告别涛姐,去疤瘌眼店里休息,决定明天早上就赶回村子,和大牛一起研究,下一步的行动计划。
自打海天和吕四通走了,瑾萱一夜没睡着,不知道为什么,老觉得眼皮子跳得厉害。
这现象以前从没有过,吴奶奶告诉过她,眼皮跳,祸事到,得千万注意。
闹闹睡得十分香甜,偶尔踢踢被子,小嘴巴吧唧吧唧,不知道在吃些什么。
天都快亮了,瑾萱才迷迷糊糊睡去。
刚睡着没多久,就听见一阵“乌拉乌拉”的警笛声传了过来,看来吴奶奶说的没错,眼皮子跳肯定不是好事,要不怎么连做梦,都听得到警笛的声音呢?
瑾萱揉揉眼,闹闹还在一旁熟睡,墙上的老式挂钟滴答滴答摆个不停。
不对!不是梦,真的有警车进了村子。大虎回来找茬?不像,好多警车的声音。
“啪啪啪”“啪啪啪”一连串砸门的声音清清楚楚传进屋内。他们想怎样?动用警力对付老百姓?
瑾萱连忙扯了两团餐巾纸塞在闹闹的耳朵里,别吓着了孩子。
“谁?”匆匆忙忙跑到大门后面,瑾萱警觉地问道。
“开门开门!警察办案!”门外的男人大声喊道。
办案?这么多警察来办什么案?
村民们早被动静惊醒,纷纷放下手里的活计往场子上围拢过来,大牛和他媳妇大声质问来人,凭什么把村子围了?
听到大牛的声音,瑾萱这才开门出去,就见门外停了两小一大三辆警车,黑压压站了十来个警察。
为首的小子穿的是便装,胸口挂了个牌牌,上面有照片,应该是他的身份证件。
“大家不要慌,我们是来执行公务的,这是搜查令!”穿便衣的小子拿着一张盖了红章的白纸,四下里转悠几圈。
“我们这又没罪犯,你来搜什么?”大牛拦在大门口,双手撑住门框。
“大伙都来看看,见过这个人没有?”便衣汉子拿着另一张纸片给众人看。
大牛定睛一瞅,是吕四通的照片,怪不得这帮小子急吼吼围了村子,估计疤瘌眼他们得手了。
这个案子涉及人员广泛,虽然收缴了吕四通的资料,难免他不另有拷贝,万一捅出来天就塌了。
那u盘里随便一个证据,都足以让窦言虎死上三回。
便衣汉子催促村民们观看,大伙都没见过,吕四通一直躲在海天家地厅里,连大牛媳妇都不知道,村民们怎么可能认识。
“就是这个人!原先是个警察,现在涉嫌犯罪!搜捕令已经下来了,我们要把他抓回去,绝不能让他在外面祸害老百姓!”那汉子说得振振有词,好象时时刻刻想着老百姓似的。
“对!大伙都看看清楚,如果见到这个人了,立马抓起来交给警察!千万别手软!”大牛冲着人群大喊。
“我们没看到。”
“没看到。”
“不认识不认识。”村民们一个个摇头。
“别在这煽乎,我们有可靠情报,罪犯就在这家屋子里!”便衣轻声呵斥了大牛一声,旋即提高嗓门对着村民们说道。
“煽乎?你哪只眼睛看见我煽乎啦?你们凭什么说人在我们家里?”大牛据理力争,周围有四个精壮年轻人也围拢过来,这些都是护村行动组的人。
“就凭这!这是搜捕令!你们这帮…都睁大眼睛瞅瞅!”那便衣硬生生掐断自己的话头,本来想骂脏话的,突然意识到自己的身份。
“你说什么?骂人?警察了不起啊?穿了身皮子到处咬人?”大牛一下子火了,那小子明显刚才是想骂脏话的。
“滚一边去,别妨碍我们执行公务!”那便衣一把揪住大牛的衣服,把他甩到一边。
“妈呀!警察打人啦!打人啦!”大牛顺势一倒,在地上不停地翻滚,连声惨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