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过了短暂的数月,那女人就蹦出了一首比那小苹果更为惊世骇俗的歌。
还对面的男人看过来……
如此粗俗鄙陋的歌,别人不把板砖丢过去就不错了……
夜凌笙深深地深深地吸了口气,他时刻告诫自己要保持冷静。
或许就是前面这两句歌词比较露骨浅白罢了,后面的便会好了。
可是,终究是他多虑。当耳畔女子高声朗唱:“求爱路上的悲哀,说出来,谁明白,求求你抛个媚眼过来,哄哄我,逗我乐开怀。嘿嘿嘿,没人理我,嘿!”
他终究忍不住,“够了!”二字霍然响起,无形中还能清晰听见拳头紧握的咯吱声。
白觅瞬即凛住了呼吸。
云霞也被夜凌笙突然冷下的声音吓了大跳。她停下了动作,有些疑惑地望向他:“凌笙哥哥,你怎么了?”
瞧着云霞懵懂不解的眸子,夜凌笙这才意识到自己情绪过激,他轻咳了一声,面上又恢复一贯慵懒冷沉的神色。
他慢条斯理地将杯盏放入桌上,狭长的凤眸状似无意地扫了白觅一眼:“我现在跟你三嫂有要事处理,云霞,你先给我回去……”无形中已下了逐客令。
书后白觅脸色微变。
莫非夜凌笙这厮打算与她秋后算账?怪她教坏了他妹妹?
白觅蹙眉,将书微挪,低唤:“云霞,不可。”
谁想,云霞根本未曾听到白觅的声音。
她撇了撇嘴:“可是我歌还没有唱完。”况且她出宫就是为了寻她三嫂玩的,可是话还未出口,瞧着夜凌笙突然沉下去的脸,她内心深处没来由的升起一股惧意,将即将脱口而出的话又咽了下去。
她小心翼翼地望着他:“那云霞改日再过来玩。”说完,一股溜跑得不见了踪影。
屋内顿时安静下来,气氛诡异的静谧。
白觅重新将书遮住脸,屏息凝气地注视着前方。
夜凌笙会怎么做她并不知道。
此人性子阴晴不定又脾气暴戾,想必正思考着用什么法子来惩罚她吧?
踢、骂亦或是罚?
白觅正胡思乱想间,男人轻缓有力的脚步声在她面前微微顿住,突然开口:“在做什么?”
白觅想也未想便答道:“看书……”
然而,她话还没有落地,双手捧着的书被人抽了出去。
男人打量着手中的书,微微笑:“倒是本王孤陋寡闻了,原来这书还可以反着看的?”说完,他将书重新递还给她,似笑非笑地睨了她一眼。
反的?
白觅眼梢轻抬,果然。
她讪讪笑,“手滑,一时手滑拿反了。”
白觅将女戒接过,重新倒转过来,竟认认真真地看了起来。
男人阴凉的声音不咸不淡地响起:“云霞的歌是你教的!”
白觅微顿,翻开一页,轻轻点头:“嗯……”话出口,身旁的空气冷了几分。
气氛有些不对,白觅移开目光,未待夜凌笙待会儿发怒,她准备先下手为强。
是以,看着夜凌笙的神态就变得有些娇羞有些委婉,“云霞公主说臣妾精通音律,对唱歌有通天才赋,还说,臣妾凭借蒲柳之姿,那奥妙的天籁之音嫁给王爷,已经成了众多女子心中的楷模。她对我的音域造诣无比钦佩,对我的敬仰更是有如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
夜凌笙便笑了:“精通音律,对唱歌有通天才赋?”
她的自信究竟是来自于那首红红的小苹果还是那首对面的男孩看过来?
白觅眼波微垂,有些愁绪地点了点头:“臣妾时刻告诉自己做人要低调,免得招惹一些不必要的祸端,惹人嫉妒就更是罪过了。可是王爷……”
白觅幽幽抬起头:“奴婢身上优点实在太多,光芒是怎么遮也遮不住。云霞说,她想向我学习,我拦都拦不住,我只能勉为其难的答应她的。”
“勉为其难?”夜凌笙唇角挑起一抹笑,“本王看你倒像是误人子弟。”
“王爷此言差异。”白觅纠正他的绰词,“正所谓尺有所短,物有所长,王爷不喜欢可并不代表别人不喜欢。最重要的是,臣妾之所以答应云霞公主,是因为她承诺过我一件事。”
说到最后,白觅有些羞涩地低下了头,双手拿着袖子绞啊绞的:“她说只要奴婢教她,她就会告诉奴婢一件关于王爷的事,奴婢当然得用尽毕生之力教她了。”
反正撒谎也不用给钱,这举无轻重的小事,她白觅还不信了,这夜凌笙还回去问云霞不成。
毕生之力就是那首对面的男孩看过来?
夜凌笙眼眸微眯,面上却好像来了兴致,他将白觅推到旁边挪开小部分位置,靠边坐下:“什么趣事?”
白觅面带娇嗔道:“王爷叫臣妾一句小心肝儿,臣妾就告诉你。”
她忍住身上的鸡皮疙瘩,隐隐作呕的神态,用肩膀暧昧地撞了他一下,握住他的手,羞涩地低下了头:“或者是叫臣妾一声甜蜜饯儿,宝贝儿,死鬼也行。”说着,还很是调.情地在他光滑的手臂上摸了摸。
不可否认,这夜凌笙保养得相当不错,这手滑嫩得不得了。
看着白觅跟个小地痞流氓似的地摸着他的手,夜凌笙唇角隐隐抽搐,他不动声色地将手抽回,又听见白觅黏黏乎乎地叫了他一声:“王爷……”
这语调有些不对劲……
夜凌笙微眯起眼,下一瞬,白觅身子软绵绵地倒入他怀中,她痛苦地抚住额头:“臣妾近些时日不知何故,时常会头晕眼花、四肢乏力,大夫说不能过度操劳,否则就有性命之忧,您看……那一百遍女戒可否算了?
”
是的,思来想去,白觅打算使用美人计。
那百遍女戒要真抄下去不残怕也得废了,都说男人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白觅琢磨着,虽然她对夜凌笙来说没啥吸引力,但是一个容貌堪佳的女子主动投怀送抱,是个男人也得应了吧?
可谁想夜凌笙偏偏就是个异类。
他略略一闪神,意味深长地睨了她一眼,缓慢优雅地用指尖轻轻敲击着桌案,状似为难:“本王说话向来一言九鼎,若是在你这食言了,那今后本王说什么话,还有人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