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过了一段时间,所以萧瑾绣的禁足也解了,她不必再闭门思过。
而萧玉茹虽然在萧府中的名声一落千丈,可是这丝毫不妨碍,她继续在外面装出一副慈悲良善的样子,若无其事的出现在众人面前。
因为萧玉茹容貌出众,姿态气质不凡,又具才情兼精琴棋书画,所以即使是在金陵城的一众世家小姐中,也显得卓尔不群,全然吸引着别人的目光。
而她名声在外,人品也常被夸赞,私下里被称为“金陵第一美人”,有着不少的爱慕者。
萧瑾绣虽然比不上家姐的姿容卓越,但是娇俏可人,一张粉嫩嫩的脸庞讨人喜欢,举止投足间也能透出侯府教出的端庄礼仪。
她粉红色的衣衫左右纷飞,与周边诸位官家小姐交谈甚欢,笑声更是如银铃般清脆,或打趣或恭维,诸人心中也自高兴。
宁阳侯府长房的这样一对姐妹,着实是惹人注目。
但是萧易安和萧清韵的出现,无疑打破了这番局面,而且众人的目光还变得略微奇怪了。
萧府的长房和二房不合,萧清韵和长房两姐妹的关系一般,没有乘马车同行很正常。这倒不是什么秘密,也不稀奇。
但是萧清韵却依旧很不解,为什么每次她出现,或者是萧家的三位嫡出小姐站在一起,众人便抱着一种看热闹的心态?
三人纵然关系再怎么不好,也不会当着外人的面争吵起来,那样丢的可是宁阳侯府的颜面。
所以表面上要装得和和气气,家丑不可外扬,有什么肮脏龌龊还是要捂着,私下里再算总账不迟。
当下,萧玉茹带着萧瑾绣过来问好,友好的交谈了几句。虽然没有一味装的姐妹情深,却也是端庄有礼,让人挑不出半分错误。
只是萧瑾绣碍于之前自己落水的事情,仍旧心有余悸,不敢正视萧易安的眼睛,所以每每目光闪躲。
当着其他亲贵小姐的面,只要萧瑾绣不多生事端,前来招惹,萧易安自然不会主动挑衅。
所以她巴不得萧瑾绣躲着自己,那样还落个清静。
几人略说两三句话就别分开了,互相看不顺眼也只能装一时,久了定是要露出破绽的。
萧清韵也有些交好的官家小姐,往日与她的交情不错,此刻遇见了都一一上来打招呼。
有些想要看热闹的人,没看到期待的场景,却又不由的感到失落。
不过他们的注意力,很快又被另一人吸引过去。
萧清韵出现时,身旁还有一位容貌绝美的女子,肌肤胜雪,但眼波流转间都是淡淡的冷漠,看着甚是面生。
大家原以为是哪位身居闺阁的贵家女,毕竟萧清韵性格恬淡,不喜张扬,身旁的朋友也是深居简出的。
可看到她们几人在一起叙话时,才知道这人竟然也是萧府的小姐。
于是都偷偷的打听,“那位穿着月白色披风的姑娘是谁?”“萧府怎么还有这样一位容貌惊艳的小姐?”
有前段时间去参加寿宴的知情人,便回答说,“那是宁阳候府庶出的五小姐,因为生母早逝,身体素来孱弱,所以少在众人面前出现。”
众人却不由得又惊又叹,原以为萧府三位小姐已经是出众拔尖,容貌气质各异,不想连庶出的女儿也这么惊艳绝伦。
叹息的是,这样的好容貌居然是个庶女。
生在侯府,嫡庶尊卑的界限只会更加明显,这样的美貌却非嫡女,恐怕非但不能为她带来荣华倚仗,反而会招惹祸患。
而在场的王孙公子中,自然不乏那种贪花好色之徒,见了这些美丽动人的女子,焉能不动心思。
人以群分,物以类聚这些人便聚在一起,高谈阔论起来,毫不掩饰自己肮脏的歪邪心思。
这群人在背后议论,要将四姐妹排出个出高低名次,可是眼神却满是痴迷下流。那纵欲过度的黑眼圈,也挡不住他们污词艳语频出。
“依我看,那宁阳候府的嫡长女萧玉茹当排第一,那个庶女其次,而萧清韵又次之,萧瑾绣太过娇小身材差,排最末。”
“哎哎哎,宋兄这话说的有失偏颇,我头一个就不同意。萧玉茹虽高贵典雅,可萧易安冷艳出尘,那通身的气质简直绝了,我觉得后者更为动人,应当居于首位。”
“就是就是,我也赞同崔兄的说法。萧玉茹平时也看得厌了,那萧易安却是个新鲜的,看得人心里痒痒的,可惜咱们是碰不着也摸不着。”
“摸不摸得到有什么打紧,看着冷艳高傲,不过是和倚翠楼的姑娘们一样,巫山云雨的时候自然就变了个人,哈哈哈……”
说到这里,最后那人已经笑了出来,其余人脑海中也是浮想联翩,所想的场景大致相同。
至于所想的是什么,自然是佳人在身下承欢,汗水缓缓沁出,扭着蛇腰千娇百媚的模样了。
几人聚在一起肆无忌惮,便在私下里过了一遍口舌之瘾。
不过他们也只能止步于此,这些侯府里的小姐可不比风月场所的女子,哪里是能随便招惹的,即便是庶女也不可随意轻视挑逗。
否则传出去,不但名声毁了,连以后的仕途官运也会受到极大的影响。
这些人自然心里一个赛一个的无耻,却都不愿意背上“好色风流”的名声。
因为大燕的科举考试,除了考查才学成绩之外,还会注意对人品的筛选。即便是在那一项蒙混过关了,日后三年一次的官员选拔仍旧要考核,迟早会露馅。
而这些人都是在京都金陵城中长大的,父亲叔辈都在朝中为官,知道人品德行这点,对于以后为官做宰的人有多么重要。
所以内心即便是好色之徒,都会再三的谨慎收敛,生怕这名声一不留神就传了出去。
甚至有些胆小的,在去“迎春院”“倚翠楼”这些地方,从始至终都是戴着面具的,就怕别人认出来身份。
不过他们也没想到,刚才的这些说辞,全都落入到了一人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