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框眼镜男子留下一番话后，潇洒地转身离去，一会儿便消失在古玩街的人群里，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

“小哥，这是真的乾隆粉彩九桃天球瓶？”胖刘的声音伴随着轻微的颤抖，表明内心的不平静。

其实。

到现在他都无法判断乾隆粉彩天球瓶的价值，可是胖刘不傻，李睿和一位气质不凡的男子都想得到的东西会普通吗。

“没错，这件是乾隆粉彩真品，精品！”李睿轻轻点头微笑着说道，胖刘就在旁边目睹之前发生的一幕，否认也没人相信。

“很值钱？”胖刘入行时间短，平常接触的都是普通的古玩，对珍稀的物品价值却没有清晰的认知。

看着胖刘略带迷糊的眼神，顿时忍不住笑了，这个古董摊贩当的很不合格啊，居然对珍品古董的价值都做不到心中有数。

不过。

想想这个年代的限制也算正常。

国内的古玩市场才刚发展没几年时间，各地市场相对孤立、闭塞，价格信息传递的比较慢。

而且在收藏界，古董的价值一般是通过拍卖体现的。国内尚未出现专门拍卖古董的拍卖行，无法为古董树立一个价格衡量标准。国外的拍卖信息传得慢，普通的小摊贩也很难接触到。

所以。

胖刘能通过李睿和黑框眼镜男子的行为断定乾隆粉彩九桃天球瓶很值钱，却不知道价值多少。

“对，价值很高。送到香港苏富比拍卖，拍出一百万港币是绝对没问题的。”李睿估算道。

一百万港元？！

胖刘震惊地瞪着眼珠，不敢相信。

“但是这样的乾隆粉彩精品罕见，得到一件都是个人的天大机缘，金钱无法衡量它的真正价值，多少钱我都不会卖。”李睿补充道。

系统规则不许，他也没有出售古董回笼资金的需求。而且他清楚这件天球瓶的未来价值高达九千万港币，除非傻了才卖。

“不卖？”

胖刘眼露惊讶。

“哈，当然不卖，我又不缺钱用，卖它做啥？肯定是珍藏起来啊！”李睿非常确定的回答道。

玩收藏，讲究经济实力，也讲究个人机缘。这样的宝贝，不是随便能遇到的，卖出去很简单，想再买回来就困难了。

牛逼！

一百万港元都不愿意卖……

胖刘忍不住在心里幻想，换成是我，一定会送到香港卖掉。当然，他也清楚自己和对方的角色不同，他是古董摊贩，东西好坏都不会压库存，尽量换成钞票。而李睿是不缺钱的收藏家，看重的是好宝贝。

“我说，刘老板，一件价值百万港元的宝贝，你只卖了几万块钱，就不懊恼、不后悔？”李睿笑道。

呃。

胖刘的脸上流露出一抹肉痛，略显不自然，但很快恢复过来。声音平静地说道：“自我在古玩街摆摊那天起，就经常听说捡漏的，也亲眼目睹过。有捡漏的幸运儿，就有卖漏的古董商。我是一个古董摊贩，初入行、眼力浅薄，自然避免不了卖漏。知道的、未知的卖漏，不知凡几。起初得知自己卖漏了，懊恼地直拍大腿，恨不得扇自己大耳刮，心疼得吃不下饭、睡不好觉，整天闷闷不乐的。后来就渐渐习惯了，谁叫自己眼力不行，卖漏也算是该交的学费。”

“好心态！”李睿赞道。

“算不上心态好，只能说是看开了。卖出去的货，肯定不会亏钱。卖漏，是自己眼力不济，合该没有那个发财命。”胖刘无奈地感慨道。

停顿一会儿，又开口继续说道：“就拿这次来说，初听自己卖了一个价值百万的大漏，说一点不肉痛不后悔，那绝对是骗人的瞎话。但东西都卖出去了，后悔也没用。达成的交易，买家不能退货，卖家也没反悔的说法。乾隆粉彩九桃天球瓶，我丢在仓库有段时间了，没少研究，未能发现真相，这个漏就注定了。小哥能一眼看出，那是你的本事和机缘。退一步讲，就算今天没卖给小哥，改天也会卖给其他人，或许别人出钱还没你爽快。这一百万港元是注定不属于我！”

嗯。

是这个道理，但胖刘的冷静和理智，依然令李睿另眼相看。90年代，就算是一般富豪都拿不出来一百万港元。

换个人，得知自己刚贱价卖了一件价值百万的宝贝，恐怕非发疯，大骂买家骗子，反悔交易。

别提什么规矩，为了利益，有人可以抛弃一切！

“原以为小哥年龄不大，就算懂行，瓷器鉴定水平应该也有限，现在看来是比我强多了啊。这本事是家传的吧……？”

“哈，家人可没有收藏的爱好。我平时喜欢看古玩鉴赏书籍，瞎琢磨，接触实物没多久。”李睿打着哈哈。系统的事情是无法解释的，只能推脱说自己是个好孩子，喜欢看书，爱好广泛。

“也对，多数人都是对着书本研究。这一行想拜个师傅，不容易，很难找到门路。”胖刘道。

他有过拜师被拒的经历，而且不止是一次。对方拒绝的理由很简单，没有知识基础，年龄偏大，错过最佳学习时机。

师傅……

李睿拥有系统，直接消化吸收鉴定经验书就好，没有拜师的需要。他也算刚入行，没有相关的人脉。

“谁都不是天生的行家！结合书本上的理论知识，多多揣摩研究比较真品和赝品，水平会提高的。”李睿宽慰道。

“对。持续努力学习，眼力总会锻炼出来。”

……

“刘老板，以前是做什么行业的，改行贩卖古董，是因为喜欢古董吗？”李睿忽然询问道。

“开过面馆，摆过水果摊。无意间发现古董街的生意火爆，能赚钱，就捣鼓起来了，在古玩街摆摊的也没有几个是真心喜欢的，都是因为能赚钱。”胖刘非常坦诚，丝毫没有隐瞒自己的想法。

没错。

他就是冲着钱来的！

“这就简单了。在你的摊子上捡了大漏，作为回报，就送你一场富贵！刘老板听说过股票吧？我这次来深圳主要就是为了买股票。你若相信我的话，就将存款全都购买万科和深发展股票！”李睿非常欣赏胖刘的为人和处世态度，也确实得了对方的好处，便想着拉对方一把。

“买股票？”

“相信我就全部买入万科和深发展，你肯定不会失望的。”李睿微笑着点头，表情认真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