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琼尼就象《兵临城下》的苏联红军传奇狙击手瓦西里念叨着“ineedagun(我需要一支枪)”,觉得自己都有点神经兮兮的。
军队里面居然弄不来一枝步枪!
这还是军队吗?如此匪夷所思的事情就发生在沙皇的军队里,但是事实。
当然,还有一个问题,是自己没钱。
真要是有钱,或许还是能够弄把枪来用用。
想要钱的话?
布琼尼脸上露出笑容,他想到解决事情的好办法,就是寻找风投呗!
回到简陋的营房,他开始写信,写给父亲。
他保持了身体“旧主”的习惯,每个月给家里发一封信,报个平安,汇报一下发生的事情。
他的父亲也粗识文字,来信必复,但写得不多。
他用的那种蘸水式的钢笔写字,落后的俄国可没有自来水式钢笔。
别看布琼尼前身读书不多,但他写的笔法还是挺优美的,这得益于他的识字老师即亚茨金的大管家斯特拉乌契夫先生的悉心教导,或许是他得到了亚茨金的吩咐,否则区区一个泥腿子、哈木赛尔,居然想去识字,真是笑死人了!(沙俄的文盲多如牛毛,识字率比起国朝还要少,国朝至少有个“科举”促进一下,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而沙俄里的大学纯为精英教育,文明之光丝毫不会降临广大的农村)
在给父亲的信里写道:“我通过血汗体验到当兵的滋味,当兵的路很难走,但我并不气馁,因为我懂得这是我的事业。我决心做个军人,在家时我什么没见过?难道我没有见过长官吗?我连陆军大臣都见过,还有什么长官能吓得住我?
感谢父亲的教导和亚茨金先生的帮助,我驯服了一匹烈马,军士皮洛夫对我非常欣赏,给予我‘老兵’的待遇,我可以不用去出操,专心于我想做的事情。
可见,只要当个出色的兵,就不会受到任何人的嘲弄,我现在开始做到了!
我的刀法和骑术都不错,只要可能,我每天挥刀一万下!天天骑兵奔驰。
相信有一天,我的刀会让所有的人大吃一惊。
不过,我作为龙骑兵,却一次都没有摸过步枪,没有做充分的练习,名不符实,不知道上到战场后会怎么样!
我有一个想法,服完兵役,我将留下超期服役,行吗?
父亲,你对此怎么想?
如果我被送去军校里学习,以后我会成为军士!”
信写完之后,在信封里夹了一张小纸条,写着“父亲,拿着我的信去请教亚茨金先生,问他我是否应该超期服役?小纸条就不用给他看了!”
他的这封信,动用了“老兵”特权,让新兵为他做事,让同乡维克托骑马送回家去!
布琼尼成为“老兵”,维克托最是快活,因为布琼尼表明以后维克托归他“罩”了,这样,其他老兵尊重布琼尼小小的“势力范围”就不会动维克托(除非他们先弄倒布琼尼)。
布琼尼当然不会虐待维克托,维克托幸福地不用洗别人的一堆堆又臭又长的裹脚布(俄军军人的正式装备,这是俄军特色)、不用去洗脏衣服……以前不洗会挨打,洗了照样还会挨打。
现在不用洗(他要帮布琼尼去洗他的,但就二个人的),关键是他不会挨打了。
所以跟对人就是不一样。
……
维克托一天就回来了,年轻活泼的小子,骑着马就象一阵风,把信快快地送到布琼尼父亲米哈伊尔·伊万诺维奇的手里。
他没有拿回信,布琼尼让他送到即返部队。
专人快递就是不同,如果不这样做,布琼尼可以把信件交军邮送出去,这是俄国文明之光的其中之一,但效率非常低,很可能一天直达的,邮局需要半个月!
又或者是托往来两地的商人、旅行者送,但同样效率不高,且有丢失的可能。
然后过得三天,布琼尼正在练习弓箭!
没错,进入了二十世纪都快用上坦克了,布琼尼却倒退回使用弓箭的年代。
军士皮洛夫虽说要布琼尼做个真正的哥萨克,但他知道布琼尼想见识或者弄把步枪来玩玩,因此皮洛夫给布琼尼弄来了一套弓箭!
说是他们打猎用的,俄国地方大极了,猎物众多,但打猎可不能够持马刀上去砍,就用弓箭呗!
“好好练习,打野味就靠你了!”皮洛夫是有目的的。
真要是布琼尼练弓箭练出来了,皮洛夫就有口福了。
布琼尼感谢了他的好意,用弓箭好,起码好过十发子弟的配枪,至少箭可以自制,子弹不知道去哪要。
交到布琼尼手里的是一把反曲复合弓,很硬的弓,皮洛夫说是以前军队里的前辈留下的,至于是什么前辈,不甚了了。
没什么人能用这把弓,看布琼尼这么结实,应该可以用得上。
皮洛夫对用弓箭是七窍通了六窍,但他还是指点了布琼尼的一些弓箭用法。
比如弓不能空放;用过弓之后要松开弦,长久绷着易坏;要注意防水防潮;还有“蒙古式‘的射箭法,亦即拇指撒放,使用拇指勾弦,箭在弓箭弝右侧,箭尾卡在拇指和食指的指窝处。
前辈用弓应该就是蒙古式射箭法,因为还赠送一颗玉石板指!
凉浸浸的板指,打造得很精致,套到手指上,居然非常合适。
但布琼尼眼神凝住,板指上有个“安”字!
汉字!
这颗板指来自东方!
甚至这张弓也是来自东方!
它的主人是谁,它怎么流落到遥远的俄罗斯?
可惜,问皮洛夫也问不出一个所以然。
好吧,它落入布琼尼的手里,或许是天意,注定是他的。
布琼尼从容举弓搭箭,拉弓满弦,第一枝箭射出!
”蓬“弓弦震颤。
皮洛夫看着粗制的箭靶,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隔得三十米远,正中红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