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的不谈,那位狂儒能以一己之力编纂出半部聚灵阵,只这一点,世间少有!
是以布阵实力应该是有,只是他愿不愿意帮忙,却是未知。但不管他愿不愿意,都得先去问一问再说,愿意更好,不愿意,萧云就另寻它法。
次日
雄鸡高唱,朝霞破惘,清霜暗恼金乌早
化水融泥,此恨难消
“小长老,去崇文武馆?”
“嗯”
萧云点头:“聚灵阵已到,需得有人布置,但你我二人皆不谙此道,需得找人来帮你我成阵!”
“噢!”
青衣理解明白,点头道:“那阁楼鬼儒确实是颇有本事!”
话毕又疑惑:“只是小长老,他是鬼,恐怕不能出阁见这晨阳才是?”
“无妨!”
萧云微摇头,这是小事:“白天不行,夜间做也是可以”
顿了顿又道:“且修为有成之鬼修,应该是不惧日光才对,那狂儒甚狂,其实力应该亦是不容小觑,这区区日光,恐怕奈他不得”
说罢稍停,再道:“且不管如何,先去问问再说!”
“是!”
青衣不再多言,随萧云直到崇文武馆。
崇文武馆也是千年大馆,清晨远观一体霜白,楼阁玲珑,古韵色香
只是时间尚早,楼下守馆人还未开门,青衣敲了数下,那老者皆不应,惹得后边城隍庙浮屠皱眉,托梦让那老儿过来把门打开。
如此,门才开了,那老儿看到门外真有人,还笑呵呵道歉:“莫怪罪莫怪罪!人老睡得昏,依稀听到有人叫门,却以为是梦,没想到是真有!”
萧云也笑:“老丈好身体才是,人生七十古来稀,您现在能一梦到天亮,是难得之福气”
“哈哈哈!过奖过奖!小长老真会夸人!”
那老儿听得欢乐,哈哈大笑,又看萧云二人,察觉眼熟,思索片刻,恍然大悟:“噢!原来是您二位!”
想了起来,萧云青衣此前来过。
“还是来找那位的吧?”
说着转身便往楼上走:“来来来,我去开门,去开门!”
“多谢老丈!”
萧云道谢,二人跟着上去,那老儿把门打开,萧云青衣迈步进去。
刚进去就听到得意狂狂大笑:“哈哈哈哈!我早知你二人会回来!哈哈哈哈!”
“噢?”
青衣一听他那大笑就心中不满,暗道这人也太没礼貌,还亏是礼教中人。
便轻讽:“那先生您如此大笑,可是已经知道小长老是为何而来?”
“岂不简单!”
狂儒哈哈再笑,微微得意:“老朽所著之聚灵秘籍虽不敢说如天地之威凛宏伟,高深莫测,但也可算得能与深渊比肩,还算是比较诘奧,绝非一般阵法家所能揣度!”
说罢又看一眼萧云青衣,再道:“更何况你二人年岁都不大,即便是从娘胎里面开始学,又能学得几点阵法之术?恐怕连看也些许词句也看之不懂,想要布阵,还得回来找老朽,哈哈哈哈!”
他笑的太狂,又说的对,青衣的确是连词语也不懂,因而青衣心中顿时更不满。
微微一哼就再讽道:“那我看先生你也不过一酸腐狂儒,于阵法之道与小女子我一样,都只是区区是螟蛉之虫而已,你自己在此胡乱嚣张,却不知小长老已经研究透彻,你那所谓聚灵之书不过是区区残章而已,根本布置不出来什么聚灵阵!”
“不可能!”
守阁老者闻言立刻看一眼萧云,再不屑道:“小长老佛法精深不假,但小长老于阵法一道却绝对不懂,他必定看不出阵法好坏!怎么敢否定我苦心呕血,自创大阵!”
青衣闻言更不屑:“你怎的就知道小长老阵法不懂!”
“哼!”
狂儒再冷哼,一指背后墙壁,傲然再道:“我在此阁布了三阵,一正一误一偏!”
青衣闻言看去,见那墙壁上只有些许杂乱笔纸书籍,根本看出来居然会是什么阵法。
而后跟着就又听那守阁老者又道:“但凡是懂得阵法之人,一旦进此阁,就绝对忍不住看这三阵,与我辩论!”
说罢又看萧云,再哼:“可上次小长老进来之后,只看我书法,句句精辟,却从未注意后面阵法一眼,亦不提阵法一语,这绝非是修阵之人所能为!是以小长老于书法一道颇有见识,于武道亦有见解,可对于阵法却绝对不懂!
说罢又一看萧云,微微傲笑:“小长老,您以为然否?”
“哼!”
萧云还没说,青衣又不服,道:“那你怎的不说你布置之阵法太差如稚童之画,小长老不屑于观之!”
“无知之徒!”
狂儒闻言便瞥视青衣一眼,冷冷道:“我身后三阵,乃阵法总诀,修阵之人,谁敢说此乃童稚之画?”
说罢又冷瞥青衣一眼,再道:“你身为妖族,到了妖宗看到妖灵图可敢说那是废章?看到妖灵图出错,你能会不吃惊!”
说完再把手一摆,又冷哼一声:“女子无学识,徒增笑料耳!”
“你!”
青衣顿时被气到,又讲不过狂儒,气极委屈拉萧云胳膊:“小长老,你看他!”
“哎呀,青衣!”萧云微感好笑,拍拍她:“你是我之侍从,何必理会他人言语?”又安慰一声:“且书生之口,乃天下最利之器,你岂能说的过他?”又笑道:“且你不过弱龄小女子,他却是百年老儒魂,你学识不及他也正常,以后再赶回来不就是了!”
萧云只是一句随口安慰的话,但正所谓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青衣心高气傲,此刻心中气急,却是把萧云这句给记在了心里。
萧云不知旁边青衣心思,安慰完她,又上前一步,微微合什笑道:“施主所言极是,小僧于阵法一道确实一窍不通”
微顿又道:“但青衣所言亦是不错,您此前所赐之书,却也确为残阵,无法布置阵法”
“绝无可能!”
狂儒听了立刻眉头一皱,大手一挥,冷哼道:“我为此阵,遍览书籍,易经千遍!于青冥浩荡中苦寻清灵烟霞,于虎咆龙啸中细查鹿鹤之章!不论仙文鬼书,还是人间琐志,我皆一一比对,但凡有一丝之谬论,我必不眠不休,清根清底!”
“我又观云青欲雨,查冥阴之处,看水澹生烟,纠老旧之文!魂悸魄动即长嗟而改,点墨笔得便短叹再勘!那周章之法,无不是追求无漏!笔笔之字,更严过天文增修!这所费之功,千古难有!所废之力,万世难寻!如此百十年呕心沥血殚精竭虑才成那聚灵之阵!怎可能会错!”
说罢再盯萧云:“更何况,若有错!小长老可否拿出证据来!不然就休提错误,平白辱及老朽!”
萧云听罢亦微微皱眉,这狂儒之狂,已经不在于其本身性格,而是根植于对他那所著之文之无尽自信,这狂,已经升华为‘信仰’才是,着实太过!
但再信仰,你错了,就是错了!
萧云也不多说,只拿出两部文集,一部卷高一尺,乃之前狂儒所赠,一部区区几千余字,乃标准聚灵阵之书。
“先生,您是阵法大家,小僧讲再多,与您而言也只是稚童无知之语”
说罢微微一笑,指桌上两书:“此二者,一为您之前所赠,一为聚灵之书,您可自己一观,或许便见分晓!”
“哼!”
狂儒依旧冷哼,不信自己会错,大手摄来那聚灵之术,冷道:“我倒要看看,小长老能找来何等天地至文来驳斥老朽!”
说罢一把掀开那聚灵之书,不屑细看,一目十行:“不过如此!”
然则片刻却脸色渐变,再变,又变,突然眼睛爆睁,片刻骇然,身臂皆抖!
“不.....”
“不可能...”
猛然大吼:“不可能!绝不可能!”
“我不会错!我绝不会错!”
呼啦啦区区五六张被他翻得书页如影,不可置信,嘴唇失色:“这是假的!这是假的!”
扬天狂叫:“这是假的!绝对是假的!”
心中太恨,大吼大笑,张狂肆意,化出万千鬼影搅眀阁为黑殿如群魔乱舞,愤怒咆哮:“假的!假的!都是假的!”
狂怒狂笑中却一把抓起他那尺高之作‘唰唰唰’撕得粉碎!
‘扑通’一声狠狠的抱着那聚灵之术,跪地恸哭!
漫天纸语,生平独倾,百载心血,命尽触及,
心如刀绞,泪流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