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小棠宁云深楚玉琰三人商量好之后都在这处僻静的宅邸里会面过后,便从宅子里离开。张老爹安排暗中保护沈小棠的人一直跟踪他们,楚玉琰一早便已经发现,在确定是张老爹的人后便没有再管。暗卫将他们的住处告诉张老爹。
这时候楚玉琰就想,张老爹到底是什么意思,一面不让沈小棠和自己来往,一面又对他们的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莫非,他也知道小棠在找造梦晶石?或者说,他们的父辈真的有什么恩怨没有理清楚?
沈小棠和宁云深道完别后,跟着楚玉琰回皇宫。宁云深对沈小棠笑了笑:“在皇宫里守点规矩,不然小命就没了。”
“我知道啦,我会爱惜自己的。”沈小棠对他报以安慰的笑容。
楚玉琰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声说:“云深,我一定会替你好好保管小棠的,绝对护她周全,不会少一根汗毛。”
宁云深惊讶地看着楚玉琰,叫他肯定的目光反应不过来。难道他对小棠的喜欢这么明显吗?现在就已经看出来了吗?对于他们的未来,宁云深一筹莫展,冯先生从来都是说一不二的个性,他曾说过摸不透骨的人就是天煞克星,那沈小棠就一定和他天命相克,到底会有什么灾难,他也不得而知。
“我们先回去了,不出意外的话,今天晚上就会把小棠给你还回来。”楚玉琰小声说,然后拉着沈小棠往皇宫里走。
宁云深望着两人并肩而行的背影,晚风轻轻掠起沈小棠的裙摆,乌黑的长发,恍然间,他竟然生出惆怅之感。这惆怅来得莫名其妙,但却这么真实。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惆怅什么,可就是觉得难过,悲伤,不舍,恐惧等种种情绪蜂拥而来。
宁云深转身往沈府走,他独自在楚京车水马龙的街上,耳边都是嘈杂的声响,可他却怎么也听不清楚,就好似蜜蜂在耳边嗡嗡作响似的。
此时,刚刚走到云杉苑准备进去的子砚望着宁云深,见他猛地捂住后腰,好似痛苦地蹲在地上。
恍然一瞬间,宁云深只觉得胯部传来锥心刺骨的疼痛,他直接蹲在地上,面色惨白,冷汗从额头不停往上冒,寒气从脚板心直直地蹿到后脑勺。
子砚连忙走上前,想要帮搀扶宁云深一把,他还没走到时,冯先生从人群中冒出来,一只手举着幡一只手扶着宁云深,紧张地问:“云深!”
“先生……”宁云深眼前一片恍惚,望着冯先生的目光涣散,好似摇摇欲坠一般。
“云深,你这是怎么了?”冯先生紧张地问,握着宁云深的手仔细摸他的掌心,“云深,我们先回沈府再说。”
“嗯。”宁云深有气无力地道。
“云深,这些日子你到底是怎么了?感觉你面色惨白,可是生病了?”冯先生担忧的问。
“倒是没有,平日里觉得乏力,可能是公务繁忙,压力有些大……”
子砚望着两人直到消失在人群中,就在此时,一颗花生米砸在他头顶。
“喂,二哥,你看什么呢这么专注,可是看见你家亲亲小姐了?”循声望去,只见小七趴在窗栏边,嬉皮笑脸地望着他。乌黑的青丝从肩膀上垂下来,几缕碎发在鬓间飞舞。他眉目带笑,好一派少年郎的亮丽。
“二哥,你别愣着,快上来啊!”小七再次喊。
子砚撩着裙摆,这便进去了。
子砚到地宫中给金毓汇报:“近日,沈小棠一直在皇宫里,好像在找什么东西。”
“是吗?”金毓反问,“找到了吗?”
“没有。”子砚摇摇头,他眉目一动,反问,“主上,不知您可寻到了?”
金毓转动墨黑珠子的手顿了顿,片刻后又才问:“怎么?你想要?”
子砚摇头:“并非如此,如果子砚没有猜错,这也是主上和张老爹的交易,若是再没有消息,只怕小七没那么容易从张老爹那里拿到钱了。”
“是吗?”金毓幽幽地反问,“这件事情小七都还没有给我汇报,你着什么急?”
子砚叩首,额头抵在冰冷的白玉地板上:“是子砚多此一举,但看在拳拳之心上,还望主上恕罪。”
金毓摆摆手:“罢了。这些日子你只需要在沈府好好呆着,若是有什么不利于我们行动之事,阻止便是。”
“是。”子砚点点头。
他离开前去看了看小七,见小七一动不动的坐在窗口,似乎在看什么东西:“你在作何?”
小七一改平日里嬉皮笑脸的神色,尽管他手中拿着一个啃到一半的苹果:“二哥,你看那里。”
子砚顺着小七的目光望去,只见一个姑娘在杂技院门前说着什么,但也就是平常事情,没什么稀奇的:“这有什么不对吗?”
小七又啃了一口苹果:“二哥,这杂技院在我们云杉苑斜对门已经不少日子,进进出出的人我几乎都见过,也眼熟,但这姑娘别说没出现在杂技院门口,只怕也是楚京的生面孔。你说,这是哪一边的人?”小七回过头,一动不动地盯着子砚。
子砚继续看着杂技院,摇摇头,低声呢喃:“只是觉得,不是普通百姓。”
那姑娘正是越泠,此时还在和班头软磨硬泡呢:“班头,你也知道的,大皇子就好这口,你若是来来回回就是那几出表演,不出什么差错也就过去了,你若是今日还缺了最重要的舞娘,大皇子怪罪下来,你这戏班子只怕吃不了兜着走吧?”越泠青丝一甩,杏眼上调,顿时尽显万种风情,“你看,要不我的班子带你去?”
“你为何要帮我解围?”班头是个清瘦佝偻,一脸色斑的老头,他用浑浊却又精明的眼睛望着越泠。
越泠冷冷一笑,但也潇洒:“不瞒你说,我肯定不会做亏本的买卖。今日帮了你,也算是给了我自己一个机会。我带着人马来楚京,初来乍到,自然需要一个梯子。来日大皇子看腻了你们戏班子的表演,那我就顺理成章的接上,你看如何?”
“我怎么确定你的表演能讨大皇子喜欢?若是搞砸了,那我岂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班头阴森森地问。
“是驴子是马,拉出来溜溜便好,何必白费口舌。”说完,越泠一把推开班头,径直走到杂技院内,她随便扯了一条拂尘,便在院子里舞起来。
没有配乐,没有伴舞,但能感受到她来自心底的节奏,拂尘在空中飞舞,幻化成一朵朵宛若在水墨中浸染的花朵。
越泠只是舞了小半支,停下来后勾起嘴角,似笑非笑的望着班头:“你看如何?这可是群舞,若是我的班子一起,那才叫惊艳。我不过是抛砖引玉罢了。”
班头看在犹豫,此事当承担不小的风险。与此同时,小子到他耳边紧张短促地道:“班头,再不进宫,怕是就来不及了。”
班头咬咬牙,冷冷道:“好,我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