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妇道:“王大人,你愿意听乡下的野孩子唱歌也可以,让我先走开,我可不想污染自己的耳杂。”说着,对旁边一个侍从模样的人道:“取我的披风来,我要赶紧走,不能耽误王大人欣赏这种乡下天才的美妙歌曲,我这种愚笨的人,可欣赏不来那样的歌声。”
小貂低声道:“师父,您别生气。”
老妇道:“我哪敢生气啊,有美男献歌,我自己不想听,难道还敢让别人不听?”
王司徒道:“好了好了,林师父,你说的有道理,一个乡下来的平民男孩,能唱出什么正经的东西来?不听了,你们走吧,去帐房拿走你们的往返路费,以后别做样荒唐事了,再做这样的事,你们自己的损失自己承担去。”
小诗听说路费可以返回,长舒了一口气,拉着刘武一边请罪一边走,刘武心里非常生气,不想离开,可是看这老妇的态度,确实没有任何可以回旋的余地,只得恨恨地离开。
小诗来到帐房,把钱领到了手,来回共是一千二百刀币,其中两人的来回动房车票合计就一千刀币,出了司徒府,小诗立刻一改曾经的和气,冷笑着把几张刀币拿出来道:“刘武,你反正到哪里都是流浪,就不必跟我回去了,你把这三十刀币拿了,自谋生路去吧。”
刘武不是傻瓜,人家是按照单程三百刀币每人的补贴发来的,她不让刘武回,却居然打算用三十刀币把他打发掉,他如何肯依,然而并没有什么用,一个男孩,跟任何一个成年女人争斗都只有吃苦挨打,最后小诗恶狠狠地把三十刀币扔到地上便径自走开,并警告他道:“你不过是乡下的蠢男人而已,我是什么身份,陪你这么辛苦的走这么久,这点钱还不够我的辛苦费呢,给你三十个刀币,我已经是仁至义尽了,哼,也就是我,对一个流浪男人还有点同情心,碰到别个,不把你身上的一并抢光就算你好运气了。”
她是女人,有灵力,比刘武强大,好汉不吃眼前亏,刘武没再吭声。小诗就不无得意地唱着曲走了。而她所吭的曲子是他无意中吭出来给她学到的。
刘武把这三十刀币从地下拿起来,眼看着小诗头也不回地离开,真的好想哭好想哭。
世道如此艰难,这三十刀币,再加上李通上次给他的十五个刀币,四十五个刀币,可让他怎么活?刘武一直对一路上对他关心至备的小诗心怀感激,没想到她只不过是冲着司徒府唱歌师父而来,心里根本就没把他放在眼里。
这大汉朝里,还有一个好女人吗,为什么他遇到的这些女人,不管是中年青年还是老年,都对他这么狠?
而身为男孩,真的注定会成为无用的废物吗?
不,我不会屈服。绝不屈服!总有一天,我要让这个世界的女人知道,男人并不都是那么好欺侮的,你们从我这里夺走的,我一定要加倍夺回来。
好在,这里是洛阳城,是大汉朝的首都,天子脚下,这里肯定有机会,好吧,我的命运,我自己作主,我不依赖任何人,我要凭自己的特长,在这里立足,打造属于我自己的世界。
就这么定了。
当然了,要想发展,必先生存。要想改变命运,得先能活下来。
刘武虽然别无长身,但是他长得帅,又有一副好歌喉,还有开挂作弊而来的来自前世记忆的歌曲。他深信,这就是他生存下来的资本。
刘武就近找了一家小的便宜的旅馆,两刀币一天住宿费的那种。
因为刘武并不死心。他总觉得王司徒的犹豫是因为那个老太婆而起,实际上她应该还是想听一听刘武唱歌的。毕竟,刘武知道她的最终目标。这个目标没有达成,她是不会甘心的。
刘武有点后悔,其实他应该不顾一切地就唱出来,人都来到这里了,试一试也好,怎么也比灰溜溜的离开强。可是,也许是慑于大官的气场,或者自己多少还是有点儿心虚。竟然没敢开声,以至于心里一直不甘心。
刘武想,也许就连王司徒,有可能也后悔没坚持让他唱出来吧。
他现在的想法是,就在司徒府的附近卖唱,以便让王司徒能听到他的歌声。
其实,那位老太婆说的是没错的,一个乡下来的小男孩,本来不应该会唱多少歌的。毕竟,这不是那个到处有歌声的世界,这里的能歌的人太少,正常的情况下,乡下男孩,能有什么唱歌的能力?
可是,刘武偏偏不那么正常,他不但保留了前世的记忆,而且这种记忆不象传说中那样,年龄越大就越模糊,也许因为他一直无法放下前世的一切,这些记忆一直就是那么清晰。十几年没唱的歌,也可以这么清楚地记得。
现在,刘武要利用这样的记忆,来帮助他在这个世界上活下来。是有那么点作弊的感觉,但有什么办法呢,都怪这个世界是如此的颠倒和错乱,刺激着他,使得他更加锁定了前世记忆。
然而几天的尝试之后,刘武发现在附近的街上卖唱是完全行不通的事情。
也许因为这里是首都,城市清洁者特别多,而且一直在巡视,每次刘武刚刚开摊,就有城市清洁者过来,拎小鸡一般把刘武拎走,并且警告他再下去就要罚款,尽管刘武穿得完全不象流浪汉,可是男生在街头卖唱本身就是污染城市空气的行为,别的地方还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这里是京都,天女脚下,容不得沙子。
事实上,假如不是刘武长得太帅,衣着也十分干净,让清洁者们有好感,恐怕连警告都没必要,直接就罚了。
可是刘武不死心,他就是这么一个脾气,不让他唱,他反而非唱不可了,他就是要唱出来,顶好是让王府的人听到,并主动的恭恭敬敬地把他找回去,让那该死的老砖家尝一尝被打脸的滋味,所以他非唱不可,结果,终于还是被罚款了,每次十刀币……首都的城市清洁者,刘武估计是大汉朝清洁者中的精英,灵力值甚至比普通的乡长还高,一旦被她们看到,他连跑都跑不掉。
第五天,刘武看着手里仅剩的两个刀币,已经不敢再作在这里卖唱的尝试了。毕竟,生存才是最重要的。他在这里举目无亲,没有任何可以任性的资本。
难道真的要灰溜溜地离开这城市了,再一次开启他的流浪之旅了吗?现在已经是深秋时节,再下来就是漫长的冬季,一想到那凛冽冷酷的北风,刘武的心就发寒。他可没有女人们所具有的灵力,室外的寒风他是没办法抵抗的,可是留在这里,也一样只能跟流浪汉们一样,东躲西藏的睡街头,那是他更加无法接受的。
他挣扎了一个晚上,决定还是离开这个城市。
第六天的早上,他收拾好一切准备离开,被店家的丈夫叫住了。他是一个善良的外地老人,对于这个操着标准官方语言的孤身漂泊到此的帅气男孩,一向特别和气,每天见他沮丧地归来,都会好颜以对,现在则从刘武的神情上看出了一些内容,当下道:“你要离开了吗?”
刘武对于这个老人的好意还是能感受出来的,苦笑一声道:“没办法……”
老人道:“可惜我这里不是餐馆,不需要烧火工,要不然……你不想去餐馆试试吗,住宿钱可以等你找到工作再付。”
一语点醒梦中人。
刘武便硬着头皮走进了一家小吃馆,这里毕竟是京城,烧火洗菜端盘子之类的工作,想必还是有的,哪怕工钱不多,也可以解决温饱。进来之后,他看到这个餐馆居然有一个小型舞台,一个十二三岁的说书女孩正在上面说书,说的是一个古老的评书,基本上没人认真听,小女孩的情绪似乎也不高,说得无精打采的,刘武突然灵机一动,冒出了一个大胆的念头——他勇敢地找到了餐馆的老板,一个肥胖的老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