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二果然来了,很随意的来到了昨天的亭子里,看着院子里一片狼藉,笑着摇了摇头。
穆翟上前道歉道:“不好意思,昨夜修行,差点毁了你的别院。”
秦二淡然道:“无妨,区区一座别院,不值一提。”
看着秦二眼中的戏谑之意,穆翟了然,身为帝国皇帝,秦二的消息绝对应该是最快的,所以自己在大秦的一切,身为皇帝的秦二,这会估计早就搜集了资料。
穆翟自然是不会在意这些的,身为上位者,这是应当的,若是穆翟自己,家里闯入了一个不知名的人,自然也要查一查找个人的底细,穆翟笑道:“世兄,今日我便要走了。”
秦二双目之中,泛起一道神光,似乎极为愕然的道:“这么快?”
穆翟颔首道:“我本来就是无意间来到咸阳,咸阳居大不易,我这次出来,本就是为了历练,在咸阳找个温柔乡里,失去了历练的本意。”
秦二举起酒壶,喝了一口美酒,悠然道:“所谓历练,不外乎见证天下修士,咸阳市帝国心脏,天下顶尖的修士,这里都有,这里有很多学院,很多门派,有道、有佛、有妖、有魔,穆翟,既然来了,不能不见识一番,我认为,你不若在咸阳挑战一番,一来增长见闻,而来增进修为,都是不错的。”
秦二一番话,说的目的怦然心动,这天下流派万千,咸阳绝对是修士最多,宗师最多,流派最多的地方,这种地方,若是能见证万千功法,穆翟觉得对自己大有裨益,更能缩短他不知多少时间。
穆翟眼神中流露出极为渴望的神色,说实在的,前世他就是一个战斗狂人,这一世,先遇到了老村长这位大儒,所以性子收敛了不少,但是骨子里的那股子暴戾,却从来没有消失过,经过这些年的压抑,反而愈演愈烈。
秦二无疑是一位极为高明的权谋大师,生于皇家,自小经历了不知多少苦难,能坐上那个位置,心思岂是寻常?三言两语,就把穆翟挑逗的心动不已,仿佛看准了穆翟的心思一般。
过了许久,秦二把玩着酒壶道:“今日你随我出去看看,这咸阳纵横五千里,是当世第一大城,既然来了,不能不见识一番咸阳的风物。”
穆翟犹豫了一下,迟疑道:“你出去没事吗?”
秦二莞尔,笑道:“自己家的地方,你还怕有人敢刺杀于我不成?”
既然秦二都不在乎,穆翟自然是也不在乎的,当即轻松道:“好,今日咱们便去看看这咸阳风物!阿紫,阿紫!”
紫箫生不耐烦的从穆翟怀里探出了脑袋,恼火道:“不知道我在躲这个秦二吗?你竟然出卖我!还有,叫我紫箫生!”
秦二好奇的看着紫箫生,惊叹道:“好一株钟灵毓秀的紫参,竟然能成长到这种境地,殊为难得。”
紫箫生吓得缩了缩脑袋,他不傻,早就猜出来,这一位是当今皇帝,天下至尊。
穆翟笑道:“世兄见谅,这家伙胆小,总是怕被人吃掉。”
秦二不以为意,点头道:“紫参成妖,本就胆小如鼠,若是被人发现,必然惹出不必要的麻烦,贤弟把他藏起来,也是应有之义。”
紫箫生从穆翟怀中跃出,落地化作一个贵公子,光着屁股,似乎根本不在乎秦二的眼光,摸出自己的衣服,穿戴整齐,彬彬有礼,抱拳道:“山野之妖,紫箫生,见过公子。”
秦二颇为玩味的抬手道:“来者都是客,既然是穆贤弟的朋友,不必拘礼。”
紫箫生颔首道:“公子大义。”
旋即转头怒视穆翟道:“做兄弟做到你这份上,不知倒了几辈子的大霉,人家三言两语就把你忽悠的不知东西,小心龟爷爷到时候找你算账。”
穆翟恼怒道:“既然来到主人家,岂有不见之理,是你自己心虚吧?”
紫箫生化生为人,虽然胆小,但是风度翩翩,骨子里面骄傲无比,闻言讥讽道:“心虚?本公子会心虚?”
秦二好笑的看着两个争吵的人,不由失笑,暗道,这位穆贤弟还真是个妙人,连带着带的这株紫参,也是有趣的很呐。
秦二劝道:“好了好了,多大点事,紫贤弟放心,在咸阳,只要有我在,还没有人敢吃你。”
言语之中,流露出极大的自信。
紫箫生讷讷道:“你是主人家,就听你的,只要你们不把我卖了换钱,一切好说。”
两人莞尔,说到底紫箫生还是初化人形,虽然老成,精于世故,但是本身却是少年心性,心心念念的都是自己的安危,紫参一族胆小怕事的性格,被他继承了个十成十。
三人玩笑一番,便准备出发,临到门口,秦二犹豫了一下,对穆翟道:“以后你就叫我二哥吧,这样方便一点。”
穆翟觉得莫名其妙,莫名其妙自己就成了老三了,不过秦二并没有什么坏心思,叫一声二哥,也不会掉块肉,当即爽快抱拳施礼的道:“二哥,三弟有礼了。”
秦二这一瞬间,觉得自己的内心,前所未有的满足,甚至比他当年登基为帝,更加满足。
为了帝位,他杀了自己的亲哥哥,甚至亲手干掉了自己不知道多少兄弟,还有侄子侄女一大堆,他自己甚至都不知道,自己那些兄弟的名字,因为他骨子里认为,他的父亲,伟大的始皇帝陛下,只有两个儿子,他与他的大哥。
兄弟阋于墙,这是他最这辈子干的最成功也是最失败的事情。
为了这一切,他失去了太多太多,几乎不能承受。
隐隐间,他心底的一片柔软的地方,被穆翟一声二哥触及,喜的他哈哈大笑,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紫箫生小声嘀咕道:“秦二莫不是傻了?”
穆翟瞪了他一眼,虽然他不知道秦二在想些什么,但是他能感觉到,秦二是真的对他好,从心底里认下了他这个三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