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九重樱，有一件事情我问你很久了。这一次，你还要继续保持沉默吗？”

德莉莎的声音从二楼她的房间里悠悠传来，不过没次她这么一说。我都保持着沉默，不，应当说我自己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等待了良久也没见我扯着嗓子回答，德莉莎也没有催促。只是继续换着自己的睡衣，我继续着我手里的工作。想尽快的结束料理制作，然后离开，避免跟德莉莎单独相处谈起那件事情。那件禁忌之事。

“怎么，还是不想说吗？”

已经换好睡衣的德莉莎从二楼下来，来到厨房门口看着我。不用转头看，我便猜到了她换上的是那件米黄色睡衣印着雪花一样白色点点花印的睡衣。

“唉，德莉莎。关于律者的事情，不是我不说，而是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人类，永远都不可能做到随意运用律者的力量。”

“我知道！”

德莉莎的声音很大，被她突如其来的一‘吼’我的身体几乎僵住了，处理食材的手也停止不动。

“但是既然律者必须以人类为载体，为什么不可以让我尝试接触空间律者的尸体。如果能像温蒂一样将崩坏核心移植到我的体内的话，那么塞西莉亚...塞西莉亚也就能...”

德莉莎站在我身体，即便没有看到她的表情与身影。我也能感觉到德莉莎的眼中蒙起了一层雾水，她的双手已经握成了两个小小的拳头，在空气中微微颤抖。

“唉...”

此刻的我除了叹气，什么也做不了。

“德莉莎，对于空间律者的尸体。你应该很清楚，在塞西莉亚击破她的律者核心时，就已经碎掉了。靠触碰她的身体将空间律者之力转移到你的体内无疑是无稽之谈，更何况。律者，是由崩坏意志决定的。每一个成为律者的人，或多或少都有一点不同之处。德莉莎，关于这件事情，我希望你不要在次提起。就算你在怎么问我，也没用。”

我已经不知道该怎么跟德莉莎去诉说这个问题了，不知从何时开始。德莉莎就谋生了成为第二律者的想法，只要得到第二律者的力量，那么找到塞西莉亚并将其解放出来易如反掌。可是律者，那有想象的那么简单。每一个成为律者的人，哪一个不是被崩坏意志折磨得近乎精神崩溃？自己若非有早已舍弃了生命的意志，恐怕也会被那意志所支配。

“...九重樱，现在除了爷爷，齐格飞以外，你应该是最了解我的人。既然如此，为什么你就不懂我的想法呢？”

德莉莎就像个幼稚的小孩子一样，冲我咆哮。我知道，这不是她的本意，是她这么多年精神上的积累与现实的压力。已经过去了十四年，德莉莎依旧没有从自己最好的朋友塞西莉亚的死亡阴影走出来。表面上看她很乐观，实际上在我跟她独处的时候，她会偶尔的发泄一下自己的脾气。虽然......原因皆在于我，但德莉莎的想法，是错的这一点百分之一百不需要任何衡量。

德莉莎的眼泪，就像夜晚刚刚诞生时，琪亚娜的眼泪一样，断线似的顺着她的小脸蛋，皆皆滑落在地。

“德莉莎，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但是关于这件事，我只希望你不要再度提起。我可以让你看到未来，可以保证塞西莉亚终会与你们重逢。但是化作第二个空间律者一事，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我依旧背着身，继续着手里的工作。而我之所以不敢转过身来的原因，是害怕德莉莎的模样。想在的德莉莎那幼女般的脸庞上，一点沾染着泪痕，如梨花带雨。就德莉莎而言，我感觉我对她更像哥哥对妹妹，爸爸对女儿一样的态度。虽然表面上是她在命令着我，而实际上不过是做做样子而言。跟多的只是她多余的担心，如果我看到这个样子的她，绝对会失去正确的判断能力。是圣芙蕾雅学园长又怎样？是个合法的“千年萝莉”又怎样？说到底，牺牲自己的朋友甚至是亲人换来的和平，怎么可能会被女生所接受？越是强大的女生，越希望得到一份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的生活。而自己朋友生命所换来的‘和平’生活，怎么可能会被任何女强人接受，有的，只是深深的罪孽感罢了。

德莉莎微微抽泣的声音弱了下来，而我也终于停下了手里的动作。但仍旧是背对着德莉莎。

“九重樱，对不起，我又朝你发脾气了。”

即便不转头看她，我也能感觉到现在的德莉莎正在用自己纤细的小手擦着脸上的泪花。

“没事，有的时候发泄一下比较好。无论你怎么打闹，我都无所谓。但是对于第二律者一事，我希望你不要再提。”

“嗯。”

德莉莎肯定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可我内心之中因为德莉莎提起的事情而高高悬挂的石头，却怎么也放不下来。

‘律者...到底什么是律者啊...又为什么律者偏偏是蚩尤最讨厌的人类呢？难道说，人类的身体里所有的某种东西，能弥补蚩尤的缺陷吗？也不对啊，蚩尤的身体明明是最完美的存在。可为什么，偏偏挑选人类的身体作为载体呢？’

带着自己内心的疑问，我快速的做着料理。德莉莎也保持着安静，不在打扰我。做完料理之后，我端上桌，洗洗手就离开了。

“德莉莎，我有事就先走了。对了，拜托运用你的权限将对崩坏的警报调高。”

“嗯。”

德莉莎点点头，也不多问些什么。离开德莉莎所住的房屋之后，入夜已深的圣芙蕾雅学院已经呈现一片寂静的状态。轻轻的将手放在自己的胸口处，一口气解除了三层封印的我。进入了完全化的时间律者形态，背后虚无的时钟出现时。我张开了黑白相间的时间之翼，暂停了这个世界的时间。无声无息的飞到了圣芙蕾雅学院武神康复修养中心，无视建筑物的墙壁，就这样穿透的走过去看着已经熟睡的芽衣。我的手轻轻的放在芽衣的胸口处，闭上眼睛轻轻感应着芽衣体内的征服宝石崩坏能波动。专心于第二律者核心所碎裂成的四块宝石之一【征服宝石】的我无暇估计手掌上传来的，芽衣胸部丰满的柔软感。征服宝石上所散发出来的气息在我的引导下隔着几道墙壁之后的镶嵌于温蒂腿部的【渴望宝石】相呼应，似乎是因为来自与一块母体的原因，两枚崩坏能结晶竟然形成了共鸣。但并没有感觉到【静谧】与【疾疫】的气息，也是，在天命回收宝石与第二律者西琳遗体的时候。逆熵那帮家伙竟然加入了进来，并且想抢夺四枚宝石与西琳的遗体。虽然保住了【渴望宝石】与西琳的遗体，但是其他三枚宝石的下落却不知所踪。

当我收回我的右手时，原本共鸣的崩坏能波动却突然出现一丝的异常，虽然不是很清楚怎么回事，但绝对是其他两枚宝石的感应，或者说其他两枚宝石的回应。等等...也就是是...已经有其他人的体内被植入了任意一枚宝石吗？！

想到这一点的瞬间，我的双翼张开，拍打着芽衣修养室内的空气穿过整栋大楼的天花板直入云霄。顺着刚刚崩坏能的异常波动，刚想顺藤摸瓜的我。眼前的世界由完全静止化作了一片灰暗，一切的一切都失去了原本的色彩，有的仅仅只是灰暗。无论是灯光，还是星空月光，亦或者七彩斑斓的弥红灯，都是呈现灰色状态。

“这...是怎么回事？”

飞在天空的我像时间静止了一般，呆呆的看着这异常状态。以前自己完全律者化时，可没有出现过这样的问题。

“啊呀啊呀，居然遇到客人了呢。”

就是在这灰暗的世界里，稚嫩的少女声却出现在了这毫不应该出现的世界里。

“谁？谁在说话？！”

我当即警戒起来，能应发这样的异常状态，并且与我一样是世界级别的覆盖，只有一种可能性。那就是，律者。

“大哥哥，你不用这么紧张哦！”

顺着声音出现的，是一个蓝发蓝瞳的少女。身材比起芽衣稍微差那么一点，但也差不了多少，与芽衣一样高挑的体态。她的容颜告诉了我她的年纪不过十五岁左右的样子。蓝色的短发，只有到脖颈之处的长度，额头的蓝发上别着一个显眼的蓝色蝴蝶状发饰。蓝色的大眼睛很是不同，看似没有瞳孔空洞的蓝色眼瞳，却丝毫感觉不出来像没有自己的意志一样，明显是活着的有自己的意识。

“你是谁？”

我没有放开一丝的松懈，虽然没有从这个在千米高空之中如履平地，并且在我暂停了时间的世界里自由活动的少女体内感受到一丝的崩坏能波动，但是能够做到这两点就足以证明。她的实力绝对不在我之下，甚至在我之上也说不定。

“大哥哥，不先报上自己是谁就来问人家的话，很没礼貌哦。”

这个蓝发的小女孩微微嘟嘴，似乎在说我很没有礼貌。

“...我叫月鸣·九重樱，是时间律者。现在可以告诉我你的身份了吗？”

即便她就像个邻家小妹妹一样，我仍旧不曾降低过对她的警惕。

“我吗？嗯....姑且称呼我为，第六律者吧。”

“第六律者？”

‘果然，她是律者么？但是为什么她的身体却没有散发出一丝的崩坏能波动？’

对于这一点，我感到很不安。感应不到她的崩坏能波动可不是什么好事，这样的我无法判断我与这个看似人畜无害的第六律者差距到底有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