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厉老师听完自己说的，脸突然就红了，张建笑了笑，说道：“老厉，咱们也算老同事了，有些事情也不用拐弯抹角了。”

“你是不是觉得是校方给杨帆施加了压力，让他把成绩收住，免得打击了学军班的积极性？”突然一笑，道：“哈哈，你或者还怀疑是周伟捐周老师撒泼打滚，闹了校办，然后校方退缩了，是不是？哈哈，你这是在为杨帆打抱不平来了吧？”

厉老师被张建说中了心思，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但他是气冲冲前来兴师问罪的，这时候哪里能怂了？于是脖子一埂，强硬的说道：“为了他十八班的那些兔崽子，他老周又不是做不出这样的事情来？”

说着，把身子往前靠了靠，倚着办公桌瞪着张建，说道：“之前的模拟考不公布杨帆的成绩倒也罢了，但这是会考，那是荣誉，是要记到档案里的，你们如果真这样做，那就对杨帆太不公平了。”

“你这家伙，……”张建拿手指点了点厉老师，呵呵一笑，摇头道：“竟然把我们这些人想得这么龌龊。”

“放心吧。”张建身子往后一靠，坦然面对厉老师质询的目光，说道：“这是杨帆同学自己的意思，我们之前还找他谈过话，希望他一举拿下全省会考冠军，但是人杨帆不同意。理由嘛。就是你说的那个。”

“怕影响学军班的士气？”厉老师眼中的目光松了下来，重复了一遍自己当初质问张建的理由。

“嗯，就是这个。”张建点点头，道：“杨帆说了，会考不重要，担这样一个虚名没啥意思。”

“没啥意思，没啥意思，这家伙还真敢说。”厉老师轻轻点头，重复道，心里顿时就感慨万千。

……

“没啥意思？什么叫没啥意思？这会考成绩是要入档的，好的大学除了看高考成绩，会考成绩也是要看的，你还想不想进好的大学了？”同样的问题，在操场的树荫下，听杨帆说“没啥意思”，徐东阳当场就跳脚了，全县第一竟然没啥意思，那啥是有意思的？

“高考第一才有意思。”对于徐东阳这便宜老哥，杨帆根本不怕他跳脚，笑了笑又刺激了一句：“其实，高考第一对我来说也没太大意思。”

“卧槽！”徐东阳忍不住就开骂了，高考第一对杨帆都没意思了，那什么算是有意思的？

看杨帆一脸无所谓，淡定的看着自己，徐东阳强忍怒气，说道：“说吧，你怎么想的，是不是不想拿状元了？”

“别发火。”杨帆拍了拍徐东阳的肩膀，抬头看了看湛蓝的天空，又眯着眼看了看高大的教学楼，说道：“状元我还是要拿的，因为对我们一中来说，它太重要了。”

“你学习和考试就是为了学校考的？”徐东阳眼睛一瞪，准备化身人生和励志导师。

“学习当然是给自己学的，考试嘛，还真是为了学校考的。”杨帆不给徐东阳当人生导师的机会，淡淡一笑，接着说道：“我以前就和校长说过，考个近一点的大学，然后尽快毕业，尽快工作，让爷爷好好颐养天年。”

轻轻叹了口气，说道：“你们城里人不会知道，我五岁就没了父母，一生务农的爷爷为了把我拉扯大，受了多少罪。”

杨帆说到爷爷，徐东阳即便再不认可杨帆的想法，却不好多说什么了。沉默片刻，说道：“杨帆，有没有兴趣考警校？我觉得，以你的条件，不当警察实在是太可惜了。”

杨帆知道徐东阳说的条件是什么，不就是车技好，目力好，哦，对了，外加一个跑得快嘛。但是他哪里知道，自己还有过目不忘，强悍的推理能力，在集中注意力之后能在短时间内使映入眼底的镜像慢化，延迟的能力。

自己这样的条件，做哪行不行？要说最合适，那还不如去当杀手和赌徒呢，来钱快，是吧？

之所以觉得什么都无所谓，一心就想尽快毕业，找个收入高的行当为爷爷颐养天年，因为杨帆总有一种想法，自己活着的日子或许不会太久。

之所以会有这样的想法，是因为杨帆目前最大的依仗和底牌——透视。

因为无论是超强目力，延迟镜像，强悍推理，都是基于透视发展而来的。

而透视，却是因为自己脑中长的那颗折磨了自己两年之久的伴生瘤带来的。

这个伴生瘤莫名的消失，就连有判官之称的刘主任这样的资深专家都只能以被大脑吸收了来解释。

既然是被大脑吸收，自己又因此获得了普通人连想都不敢想的能力，于是“进化”这个词，就会时不时的跃入陈少阳脑海。

可是，既然是进化，自然就会有成功和失败两种结果。

成功固然是好，就算一直停留在目前的状态，陈少阳都异常满足，并且谢天谢地了。

但是如果失败呢？

总有一种莫名的恐惧深藏于陈少阳心底，万一进化失败，肿瘤转移或者说复发呢？

因为伴生肿瘤的事情，杨帆对肿瘤这玩意也有了初步的了解，他知道肿瘤一旦复发，几乎无法可治。

于是多陪伴爷爷，就成了他学习生活最重要的重点。

所以听了徐东阳的话，杨帆摇摇头，说道：“警察我就不干了，你们这行当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几乎全年无休，没兴趣。”

“谁说我们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无休的，不管怎么样，还是有那么几天的嘛。”对于刑侦这个行当，徐东阳那是当做事业和信仰的，哪里容得杨帆说不好的，当下着急上火的辩解起来。

杨帆笑笑，也不争辩，但对于徐东阳的建议就是不同意。

徐东阳劝了一阵，见根本没有效果，而且也了解了杨帆此次考试排名年级第二是故意为之，并不是发挥失常或者其他，于是就准备走了。

“唉，哥，等等。”

徐东阳准备走的时候，杨帆突然叫住了他。

“嗯？啥事？”徐东阳转头看着杨帆，一脸的警惕。因为他知道，这小子只要主动叫哥，接下来基本就没啥好事。

“上次那玩意，借我用两天呗？”陈少阳瞧了瞧左右，见四下无人，就举了举手，做了个观察的姿势，挤眉弄眼的说道。

“啥玩意？”一见陈少阳的手势，徐东阳当然就知道杨帆要的是什么了？但是他装着一副不明白的样子，明显是因为建议被拒绝而做的报复。

“就是那个瞄准镜。”杨帆见徐东阳这样，也不藏着掖着了，反正四下无人，于是直接说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