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最珍贵的东西?
南宫萧安微微蹙眉,眸光黯淡了几分,对鹤云千所说的话表示不解。
“不知前辈想要什么?只要在下有的,在下都会竭尽全力为前辈寻来。”南宫萧安实在想不出来,到底鹤云千看中自己身上的什么,难不成是他大将军的位置?
鹤云千大笑了起来,他蕴含着笑意的目光又再次将南宫萧安端详了一番,随后抬起手,指着南宫萧安的腰间那把匕首,缓缓而道:“其实老夫所要的东西并不值钱,老夫不过是看中了你腰间所带的龙须刀,上古奇刀,削铁如泥。只要你将它交给老夫,那姑娘体内的情蛇毒没有问题。”
经鹤云千一说,南宫萧安这才注意到自己腰间所佩戴的龙须刀。多年来,他一直都将这把刀戴在身边,跟随自己征战沙场。
当年母亲病逝时,在病榻前将父亲的龙须刀交给了自己,随后他便久奉皇命,前往沙场营地。而这龙须刀在自己的身边多年,一直是他怀念母亲唯一的物品。
这也是母亲留给自己唯一的遗物。
南宫萧安将腰间的龙须刀解开,双手捧着,深邃的眸光中满是不舍。
“若是你舍不得的话,也就不能怪老夫么有给你机会。明日便带着那位姑娘离开,老夫的桃花谷百年未曾死过人,可不想为你破例。”鹤云千脸上的笑容在看到南宫萧安犹豫不决,随之收敛了起来,蓦然冷漠起来。
他转身负手而立,不愿再理睬南宫萧安,意思也就是送客。
南宫萧安又怎么会是舍不得?他千辛万苦地将许小莫带到此处,就是为了能够让鹤云千救她一命。
只是龙须刀……
“还望前辈能够救她一命,这龙须刀在下双手奉上。”南宫萧安语气恳切,双手将龙须刀呈在了鹤云千的面前。
显然南宫萧安的反应出乎鹤云千的意料,龙须刀可谓是上古神器。此刀曾经在江湖之中掀起一阵血雨腥风,他更是为了追寻此刀,整整三十年,可惜一直都未曾寻到。
不过那已经都是以前的事情,现在的龙须刀对他而言已经没有那么重要了。只是他需要这把刀,还有另外一件事情。
如此宝刀,他南宫萧安就这么大方的拱手相让?
鹤云千忍不住再次询问:“你当真确定将此刀赠予老夫?不后悔?”
“不后悔!”南宫萧安忍痛割爱,异常坚定,“在下说过,只要前辈能够救她一命,在下定然在所不惜。还望前辈将此刀收下后,定要将她体内的情蛇毒,在下就知足了!”
“好!”鹤云千豪爽地将南宫萧安手中的龙须刀拿了过来,欣赏的目光在剑上细细地观望着。
的确是龙须刀不假,正是他二十年苦苦找寻的龙须刀。
拿到了龙须刀,南宫萧安再次抬首的时候,鹤云千却脚下生风,纵身跃上屋梁。
他突然想到了什么,又再次停顿了下来,叮嘱道:“那姑娘体内的情蛇毒老夫会为她解去,这些日子老夫一直用药浴压制住她体内的毒性,没有性命之忧。”
得知许小莫没有性命之忧,南宫萧安暗自松了口气。可他许久都未曾见许小莫一面,不禁再次追问道:“在下还想问问前辈,在下可否能够见她一面。”
没能够看到许小莫,他的心里仍然是不放心。
可鹤云千摇了摇头,道:“你就在此小住几日,等老夫为她解毒之后,自然会安排你们见面。你不必担忧,先在此小住几日。”
话音落下后,鹤云千身影一闪而过,在南宫萧安的眼前稍纵即逝。
南宫萧安无奈地长叹了口气,为了许小莫的性命,看来他只能够在此处好好等候了。
鹤云千的脾性他并不清楚,就怕万一惹得此人不悦,到时候不能够为许小莫将体内的情蛇毒解去,他是绝对不能够允许的。
屋内各色食物和饮水都已经早早为南宫萧安准备好,在此处接下来的几日,南宫萧安并没有看到其他的人。
他曾试图看看周遭是什么地方,可当他沿着小路走到尽头的时候,才发现此处云雾缭绕,乃是处于山峰之上,并没有任何下山之路。
这鹤云千到底是什么人?
如此高耸入云的山峰,他是怎么上来,又是怎么下去的。既然没有办法离开,南宫萧安倒是也不着急,耐下心来等候了几日。
直到一日清晨,不断敲打木门的声音将睡梦中的南宫萧安给吵醒,他连忙从床榻上起身查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只见屋外正站着上次自己醒来的时候,所遇见的怪老头。
南宫萧安看得出此人定然是世外高人,也不敢得罪,毕恭毕敬地作揖道:“不知这位前辈到此处到底所为何事?”
“鹤云千拜托我带你走一趟。”那人不屑地瞥了一眼南宫萧安,不屑地说道。
莫非是许小莫的情蛇毒已解开,想到此事,南宫萧安的心底漫上一层喜悦。可就在他准备询问老者到底应该怎么前往,后劲突然遭受猛然的袭击,只觉得眼前一黑。
当他努力支撑双眼,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的时候,只觉得脚下一软,就昏睡了过去。
“哼!就这个反应能力还能够在底下做大将军。”老者讥讽地冷笑了一声,随后将昏睡在地上的南宫萧安毫不费力地抬在肩上。
脚下生风,不一会就不见了踪影。
一连依山而建的竹屋,前方是一汪碧波荡漾的莲花池,当真令人看在眼中不由心旷神怡。
老者一下子将南宫萧安扔在了竹屋的楼梯前,气吁不浮不躁,长叹了口气,道:“这家伙倒是还挺沉的。”
随后朝着竹屋出喊了一声:“老家伙,你要我给你带的人,我已经为你带过来了。人我就放在这里了,你自己看着办,我先走了。”
老者挠了挠头,转身就驾着轻功离开,似乎并不愿遇见鹤云千一般。当年鹤云千自己来到此地,并立誓此后再也不插手下面任何事情。
可二十年来,他已经是第二次破例让人入谷。不论自己怎么劝阻,鹤云千也不知晓是哪根筋打错了,根本就不愿听自己所说的话。
老者走后没多久,鹤云千就从一旁的茅屋内走了出来,他望着被扔在地上的南宫萧安,无奈地长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等南宫萧安醒来的时候,许小莫正坐在他的面前,目光柔和地望着他,嘴角带着不经意的笑意。
关于南宫萧安将自己带过来的事情,许小莫已经听鹤云千说过,心底满是感激之色。
“你醒了。”许小莫淡淡一笑,“此番还是要多谢你,若非是你,恐怕我是熬不过这一关了。”
南宫萧安下意识地捂着后颈,倒抽了一口,可神色中掩藏不住的喜悦。
这次许小莫没有再将青丝高高竖起,露出男儿家的模样。她青丝散落之腰间,挽起简约的发髻,发间别着一只紫金流苏,衬着她娇美的容颜,愈发光彩动人。
一时间,南宫萧安愣了一下,望着许小莫不禁笑了出来。
而旁边的鹤云千不屑地冷哼了一声,道:“你就谢谢他?就你的额人是老夫,怎么也没有见你来谢谢老夫?”
许小莫娇羞地低垂下首,干咳了一声,连忙解释道:“鹤云千老前辈的医术是在下望尘莫及的,自然是要感谢前辈救了在下的性命。”
“既然如此的话,那么你就留下来当老夫的徒弟。自从白靖燕那小子走了以后,老夫这里就缺个药童。”鹤云千大笑了一声。
“我看你资质不错,留下来当老夫的徒弟,往后定然会有一番作为。”
给鹤云千当徒弟?
许小莫差点以为自己是听错了,传言中鼎鼎有名的神医,居然要收自己为徒弟。恐怕若是说到江湖中,定然是没有几人能够相信。
若是放在司徒不殇的身上,她或许会考虑答应下来。可是她是许小莫,司徒家灭门之仇她不能不报,否则她怎么能够对得起九泉之下的司徒家。
就在许小莫想着应该如何婉转地拒绝鹤云千的好意,南宫萧安却抢在她的前面直言拒绝:“我看许小莫资质倒是个练武的料,让她在这深山之中着实可惜了。”
对南宫萧安的回答,许小莫本以为传言中秉性诡异的鹤云千会暴躁如雷,可他却意味深长地注视着南宫萧安片刻。
鹤云千长叹了口气,目光惋惜地看向许小莫,眸光中透着坚定和不舍地说道:“你若是不愿意的话,那就算了。不过你什么时候想到此处来,老夫这入室弟子之位就为你留在这里。”
说完,鹤云千没有再做停留便久离开了。
一时间,屋中只剩下南宫萧安和许小莫二人。
许小莫起身去端杯茶水递给南宫萧安,轻声道:“喝点水吧。”南宫萧安接过后,她又道,“这次多谢南宫将军,实在是万分感激。”
南宫萧安淡然一笑,望着手中的杯盏来回转动,话锋一转:“你当日为何要去碰那颗夜明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