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冷淡的眼眸中,闪过几道飘忽不定的担忧,继而道:“不知皇上可告知给贫道是为了何事而担忧?”
国师的问话,不必箫陌亲自开口,朝中大臣自然有人会向国师将整件事情都说清楚。
这不原先犹豫不安的夏梁当即就走了出来,自己之前有所顾虑是可能会对自己的利益有很大的影响,而如今国师的话,让他忽然心生一计,连忙将朝堂中所发生的事情,对国师悉数说道。
夏梁口中是正气凌然,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说了一遍,丝毫没有偏袒哪一边的嫌疑。
可是许小莫知道,只要夏梁站出来提起自己,那么由国师出面的话,最终的结果极有可能会是自己被现场验明正身。
许小莫担忧地看向南宫萧安,同时南宫萧安也看了过来,二人相对视了片刻,南宫萧安刻意安慰她不要太过担忧。
在听闻夏梁的叙述之后,国师语气陡然沉重,道:“皇上,贫道认为不如现场验明许将军的真身。根据贫道推算的卦象,卦象为阴,若是许将军当真是女子的话,那么极有可能会影响我们大梁未来的国运。”
国师此话一出,整个大殿的气氛就瞬间变得不一样了,所有人的目光都凝聚在许小莫的身上,观察着她的反应,其中有人幸灾乐祸,也有人目光怨毒。
许小莫额头的汗水不断的渗了出来,争取能够让自己镇定下来,这个时候自己慌张,只会露出更多的马脚,到时候就算是自己再怎么竭力证明轻摆,都已经为时晚矣。
可是许小莫的心理很是清楚,国师的话有关大梁的国运,为了国运着想,就算自己同南宫萧安使劲浑身解数,也是无济于事。
倒不如不要在将南宫萧安牵扯进来,自己将所有的罪名都承担下来。南宫萧安不应该为自己牺牲太多,她到底只是个罪臣之女!
听信了国师的话,皇上正打算命人去请宫里的嬷嬷过来给许小莫验身,夏梁则暗自得意的走到旁边,等待着许小莫为此挣扎。
到时候南宫萧安必然会前来帮他,而自己就用国运的事情狠狠压住他们,等到许小莫的真身查明之后,他们二人谁都别想逃脱惩罚。
可是出乎众人意料的是,许小莫忽然跪在了冰冷的大殿上,膝盖紧紧地砸在大理石的地面上,神色苍白紧张,凝重地说道:“启禀皇上,不必查了,民女的确并非是男子,乃是一名女子,多日来一直掩藏自己的身份潜伏在军营之中,旁人并不知晓民女的身份。”
许小莫最后一句话,刻意将自己同南宫萧安和武广真等人撇清。她的身份不过是自己一人刻意隐瞒,南宫萧安他们并不知情,那么皇上就算是再愤怒,也没有理由怪罪到他们身上去。
就算是自己丢了一条命,起码不拖累其他人,就算是死也心甘情愿了。
在说出来的一刹那,对于死亡许小莫也已经如释重负,顿时就轻松了下来。
南宫萧安和武广真二人虽然早早就已经得知许小莫的身份,可是在许小莫跪在他们二人面前的时候,要说啥不惊讶,那是决然没有可能的。
朝中顿时陷入一片肃静之中,欺君大罪,皇上必然会勃然大怒,他们在这个时候胡乱开口,只怕到时候只会让皇上所厌恶。
为此,大殿中的每个人都很是识相的闭上嘴巴,沉默不言。
箫陌猛然拍了下龙椅的把手,一阵居然的声响响彻大殿。
他怒声道:“好你个许小莫,居然隐瞒自己的身份这么长时间,你也有胆量居然敢在朝中隐瞒身份,你可当真是另朕大开眼界。”
大梁自开国以来,还真没有那个女子能够像许小莫这么大胆,居然隐瞒身份,在朝中甚至做到了将军的位置上。
此事一旦传出去,岂不是令天下人耻笑他这个皇上无用么?
国师没有开口,没有任何意见,而是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所发生的一切。
许小莫出事,南宫萧安也是慌了,他当即上前求情道:“皇上,许小莫能够隐藏自己是女子的身份,用了短短一年多的时间就坐上了二品将军的位置,可见其人的……”
还不等南宫萧安将话说完,箫陌就怒声打断了他的话语。如此不难看出,南宫萧安必然是知晓许小莫的身份,不知从何时就开始可以隐瞒。
“够了,朕不想再听这些话。”箫陌已经没有了耐心,“来人,许小莫欺君罔上,给朕将此人关押入天牢。”
随着箫陌的命令下,殿外的士兵很快就冲了进来,将许小莫给带了下去。
而许小莫从始至终都没有挣扎,同时没有一句求情。她自己从冰冷的大理石地上站起身来,朝着大殿外走去。
南宫萧安在这种情况,仍然能够站出来为自己说情,她已经很知足了。
若是在这个时候,自己开求饶,不过是火上浇油,让皇上对自己越发的不待见。
皇上只是将自己关押在天牢,她相信南宫萧安定然有法子,将自己天牢之中救出来。
随着许小莫被侍卫带了下去,早朝才算是就此结束。
对于此事,文武百官之间议论纷纷,众说纷纭,其中少不了对许小莫的指责和谩骂。
南宫萧安在下了早朝之后,当即就回了将军府,皇上虽然不曾指责自己,但是自己也不能够在皇上的气头上再次火上浇油。
他现在需要回去想想,到底能够有什么法子将许小莫从天牢中救了出来。
“将军,饭菜总是要吃的,这么饿下去也不是事情啊。”赵青给南宫萧安来送饭,已经一天三顿,他们的大将军都没有动过筷子。
许将军出事了,他们的心里也很难过,可他们爷要是再这么下去的话,恐怕还没有将许小莫从天牢中救出来,人就已经饿得不行了。
南宫萧安根本就不予理睬,仍然继续看着手中的文案,他必须要从这些办法之中找出几个可行的方案,尽早要在皇上做出决定之前,将许小莫从天牢中救出来才好。
孙云无奈地看了眼赵青,叹了口气:“不是我说的吧,你给咱们也送饭也没有用啊。咱们爷现在所有的心思都在怎么将许将军救出来,可也是难为了彪三他们在外面等了那么久。”
许小莫出事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大街小巷,连虎贲营的人也都知晓了此事。
彪三等人在知晓许小莫出事后,各个都忍不住前来询问,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可是南宫萧安下了早朝之后,就将自己一直都闷在书房之中,闭门不见,谁都不愿意理睬。赵青和孙云二人无奈之下,也不好让彪三他们等待多长时间,就暂且让他们先回去了。
而孙云的话莫名让南宫萧安有了反应,他拿着卷宗的手忽然顿了一下,抬首看向孙云,目光迟钝地问道:“你刚才在说什么?”
他们也总算是开口了,让孙云一时竟然反应不过来,愣了下才说道:“我说给爷送饭也没有用啊。”
南宫萧安摇了摇手,道:“不对,是后面的话。”
“后面的话?”孙云蹙着眉,回想着自己之前所说的话,道“彪三等人正在外面等着爷。”
“彪三……”南宫萧安将这个名字喃喃地念叨了一遍,忽然想起了什么,继而站起身来,就朝着外面冲了出去。
这突然的举动,可是吧赵青和孙云二人给吓坏了,连忙跟随在南宫萧安的身后,立即出去了。
南宫萧安一路骑着马,停在了虎贲营的大门前,他抬首望着眼前的大门,扯动了下缰绳,随即匆匆忙忙地从马背上跳了下来。
看守的士兵,见南宫萧安过来了,当即将军营的大门给敞开了。而后面的赵青和孙云二人因为担忧南宫萧安,为此一路跟了过来。
他们也是没有办法,自家爷很少会骑马出来,此番慌慌张张,甚至都不跟他们说一下就已经出来了。
赵青看了一眼孙云,孙云却摇了摇头,叹了口气:“你说咱们也忽然跑到虎贲营来干什么?”
天色昏暗,南宫萧安这么晚跑过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赵青想看了下,解释道:“我想应该是为了许将军的事情过来的。”
二人没有再多说,随即就走了进去。
南宫萧安道军营的时候,恰好就碰见了彪三走出来,急急忙忙,不知是有什么急事。
见他怒气冲冲地走了出来,南宫萧安当即走上前去,拦住了他的去路,并问道:“你怎么好端端的跑出来了?”
彪三没有想到南宫萧安居然会这么晚过来,在听闻士兵来通报之后,他当即就从营帐内走了过来。
“属下听闻将军过来了,也就出来迎接将军了。”彪三解释起来。
南宫萧安点了点头,神情焦虑,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暂且不说废话了,我现在又事情要你说。”
话音刚落,南宫萧安就拉着彪三朝着营帐走去,让他将军中的士兵都集合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