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城有孙盛坐镇,林秋在放心不过,当夜就返回了西昌城。此行发生的事情太多,随行右堂之人也有伤亡,更重要的是他还从林道通哪里获得了许多重要的消息。尽管这林道通只负责西昌府,可朝天宫这些年布置下的棋子也太多了,一旦发力,后果不容小觑。
拜见过苏帅后,林秋将事情一一说明,交回堂主令。正欲讲出林道通所掌握的名单,苏帅摆手打住。见状,林秋也意识到了自己有些大意了,马上要换做传音的方式报与苏帅。不曾想,林秋还没有开口,苏帅的声音率先响起:
“林秋,这份名单有你掌握就好。“
什么意思,林秋尽然一下没反应过来。这可是他拼着挨下雨山青芒的致命一击才得到的,你苏帅尽然一点不重视。
“是不想与朝天宫翻脸了?苏帅!“
看着林秋那一脸委屈的表情,苏帅笑了。
“谁说的?我要是不动手,怕是你就第一个不答应。到时候脾气一上来,当人面骂开,我这老脸往哪搁。“
闻言,林秋嘿嘿一笑:“我哪敢骂您!“
“哦!你不敢?那当初指着天研鼻子骂的又是谁?郡主师姐都敢当面骂,还有谁是你不敢骂的?“
苏帅说道还有谁是林秋不敢骂的人时,林秋脑子还真浮现出一道身影,那个“恒祥商会“的卜小妖,莫说自己不敢当着面骂人家,即便在心里暗骂都不敢。
见林秋低头一声不吭,苏帅一改神情,沉声说道:“这些暗中的棋子就交给你了。至于如何对付,你自己看着办。“
林秋一听,险些哭出来。这雨山青芒向来睚眦必报,自己弄死人家一个,不两个,那个会飞的肯定也算在了自己头上,人家肯定会寻仇。现在可好,你还让我去抄人家老底?能不能弄过人家还是一说,真就是拔了这些棋子,那雨山主还不把我的皮给剥了。
“怎么,害怕了?“见林秋的表情,苏帅就知道他什么意思。
“苏帅!我只是一个准天阶修为呀!“林秋叫苦。
“那我不管!另外我还告诉你,人我也不会派给你。“
一听这话,林秋急眼了。他本想着从苏帅这弄几个高手,即便不如此前有堂主令在手那般威风八面,好歹也分给一半个,不然怎么对付!左军将士是战场杀敌的,怎么能对付了这些暗中的棋子,再说,左军现在也没多人了。
“那我不当这左军都尉了!照这样下去,左军的人要死完了!我这都尉不能一直坑兄弟们!“
林秋一生气,直接给撂了挑子。他就任左军都尉以来,数万人现在剩下不足三千人,确实是他的一个心病。
林秋一番气话出口,苏帅不仅没生气,反而笑了:“你左军人少,就不能想想办法招点兵。“
一听这话,准备离开的林秋停了下来。
“什么意思?“
“天后府没有公然反叛。那东昌、西昌二府府主空缺已久,总不能一直空缺吧!现朝中以选定府主,即将到任。你也清楚我的身份,要么躲在暗处,要么就接受朝廷的任命。“说到这里,苏帅笑了一声,道:“我也怕死,那朝廷委任我做禁军副帅,京师我不敢去。因此在西昌府主到来之前,必须在选出一位做主。这人就是你!另外,朝天宫那边不好对付,应该早点着手准备。这里就需要你来扛着,记得拔出这些暗中棋子的那一刻,就是和朝天宫撕破脸的时刻。至于何时动手,如何动手,交由你决定!“
听到左军招兵时,林秋还有些小兴奋。可现在听完苏帅这番话,心中犹豫起来。他自己有多少本事他最清楚不过,做一个白云城主已经是极限,统领西昌府他还真没那个本事和胆量。如果自己当这个家,莫说外人不愿意自己听从自己,即便是天后府的人也不会服气。有孔歆帮助又如何,“绝代双姝“早已成为往事,总不能见人就祭出分身,告诉他们这位就是当年的孔欢歌。
“为什么是我?“既然苏帅已经做了决定,林秋只能问个为什么。
“我知道你担心是什么。不妨告诉你实情,土家的土阳执意来西昌。你也清楚他来此地的目的,报仇心切的话,难免会冲动。因此,月亮城一事我就没让他去。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孙盛的支持。仅此一点,右堂中人无一异议。“
离开西昌城,曹昂回白云城召集本部人马,林秋则重新前往月亮城。左军说是重组,其实就是把原东西昌二府的人马变为己有,于公于私林秋也得先拜见孙总管。
林秋只身一人来到月亮城以至深夜,月亮城中最大的酒楼望月楼亮起了灯火。
林秋没想到孙盛会在酒楼招待自己,刚一见面,开口礼道:“大总管客气了,与林秋不必这般厚待。先行谢过!“
“这是祁山一老友的地方,想和你聊两句,才选了这里。“
孙盛说完,随手布下禁制,将这一方天地与外面完全隔绝。
两人一落座,孙盛说道:“林秋,上次你问我为何器重你,我没回答,就是想着等你回来咱们好好聊聊。“与林秋对饮一杯后,接着继续说道:
“京城一战,我独身回来,就是放不下这二府的将士。当日,王爷眼睁睁看见西昌王被杀,一身孤傲的他不得不屈从。王爷对西昌王这个兄弟情义极深,许是西昌王的死触动了他,最后时刻交代,无论如何也不能让朝天宫得逞!“
说道这里,孙盛举起酒杯一饮而尽,长叹一声:“王爷举事,孙盛不敢有异议!只需尽力,只可惜到头来·····我不知道当时王爷的心里到底想什么,林秋你是带兵之人,或许能了解。最后王爷还嘱咐了一句,'给将士们找个好去处吧!我入主东昌后,一心为几,在不能对不住这些儿郎了'。“
说道这里,林秋明白了,是自己在白云城照顾阵亡将士的举动打动了孙盛,这才换来不遗余力的支持。自己有过前世的经历,知道改朝换代后的一些事。前世自己的格局不在那,不懂当政者的良苦用心,难免心生怨念。端起酒杯,林秋和孙盛谈了许多,包括前世的一些事情,甚至提到了自己现在的行径在前世那是为人所不齿的不忠之举。
天光大白时刻,孙盛端起酒杯:“林秋,你我忘年相交一场,干了这杯就此别过。处理完这月亮城的事,我就走了。它日若能相逢,再而论道!“
告别孙盛,林秋离开月亮城。孙盛与江允的关系在那摆着,营救旧主是属于他的义,安排好这里的一切就离开了。与孙盛不同,接下来才是林秋大显身手的时刻,他还有许多事要做。即便这些事违背了他来北域的初衷,甚至是违背了他处事的原则。回头看一眼月亮城,林秋有些莞尔,想当初孙盛可是有过杀掉自己的意思,可现在,成了忘年交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