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车驶离真艺,留下一众傻眼的予魂师。
冉煜的意识已经模糊不堪了,就连说话都没力气张开嘴,他努力的动了动被捆去了的手,一摸,戒指没了。
他才惊觉,上车的时候冉琛就把他的戒指毁了。
第二次了……
冉琛开着车目不斜视,要不是怕冉煜出什么幺蛾子,她就把他关在空间里好好试一试「诡忆」的威力。
但她不放心他
冉煜心眼子太多,空间是她立命的根本,让空间暴露在冉煜面前太危险了。
所以还是先去欧阳微微那里,找个禁闭室,保险些。
一路上,太阳渐渐升起,但耳边的炮火声却一直没有停止过。
因为异形攻城是一个晚上接着一个晚上的,异能者的异能终归有限,这个时候还是需要大量的炮火弹药来维持战况。
不得不说,即使有异能者的存在,军队和火药也是起着决定性的作用的。
异能者不是无敌的,更不是上天的宠儿,没有普通人组建的军队,他们一样逃脱不了流离失所,苟延残喘的命运。
人类的存亡,靠得不是异能者,而是整个人类种族。
冉琛深知这个道理,所以她不能看到普通人大规模的死亡,就像这次欧阳微微那里遭遇的黑水之灾一样。
“冉琛。”
欧阳微微一如既往的不改口喊她指挥,只是她脸色白得吓人,站在驻地旁接应冉琛的她身形都有些不稳。
梅皓站在她旁边,轻轻扶了一下她。
他们身后是一群面色凄然的异能者,他们互相扶持着,密密麻麻的站了一大片,他们恐惧的眼神却带着一丝丝期望看着下车走上前的冉琛。
冉琛一看这架势,就知道黑水病原体的扩散没有有效制止,伤亡……惨重。
“对不起,我尽力了。”梅皓滚动了一下喉结:“我已经通知了京都各大组织势力,让媒体加大宣传,但还是有不少被黑水污染的水资源流入各个区。”
一个晚上的时间,光欧阳微微北区这边就损失了大概六千多名普通幸存者,异能者也高达一千多名。
黑水病原体太过霸道,哪怕只喝了一点点被污染的水源,不论是异能者还是普通人都会瞬间被分解成渣渣。
冉琛耳边除了还没有停息的炮火声,还有各种广播通告。
“现在通知,通知,禁止一切水资源交易,请各位幸存者不要随意饮用水源,必要时必须到官方供水处领取。”
“黑水病原体已经污染大片水源,所有露天的水源一律紧急处理,请各位幸存者不要饮用露天水源!!不要饮用!”
与此同时,整个京都都陷入一场水资源污染的恐慌中,就连其他基地在一夜间也闻风丧胆。
黑水到底什么什么病毒?!
竟能杀人与无形,再高阶的异能者在黑水面前都形同虚设!
如果是大量的黑水泼洒在上空,人类还有存活的余地吗?!
当天边洒满金灿灿的阳光,黑夜遁巡,炮火声逐渐消停。
异形攻城的第一天结束。
北区是重灾区,冉琛失联。
这一天的代价对于京都来说太过沉重,汪德老将军一夜间身形佝偻得像油尽灯枯的垂死老人,以前的精神气全不见了踪影。
宋阿姨看见他这样,心疼的红了眼睛:“将军,您这么担心就给冉冉打个电话吧。”
老将军拄着拐杖站起来,倔强的转身回房,说什么也不打。
宋阿姨看着他苍老的背影,像是失去崽的老狼,她没有再劝她,自顾自的抹了抹眼泪。
她知道,老将军这是怕听到不好的消息啊……
————
谭辰和其他两个将领看守的西区防线稍微好一点,梅皓及时的告知,让西区逃过一劫,没有出现太大规模的伤亡。
田婆在家里带着毛弟和落落,自从半夜接到北区水资源被污染,伤亡惨重的消息,老人一整晚都提心吊胆的,一宿没合眼,不停的打冉琛的通讯器。
她是知道冉琛在北区的,她老太婆的心很小,北区其他人的生死她不在乎,能让她记挂的只有冉冉。
毛弟抿着嘴,抱着落落,看着急得眼圈发红的姥姥,他什么也做不了。
他被叶叔和谭少将下了禁足令,他半夜偷偷跑出去想去北区找姐姐,结果被抓回来了,叶乘风把他骂了个狗血淋头。
骂完就让田婆把他领回家,严格看管起来,并且还扣掉了他一个月的射击训练。
“哥哥。”
落落扯扯他的领子。
曾锐和周细梅去前线之前把落落托给田婆照顾,当时落落瘪着嘴小声哭了一会,抱着曾锐的腿不让他走。
“哥哥,我饿。”
落落的话让毛弟和田婆都从思绪中回过神来,田婆擦擦眼睛,起身麻利的去做饭。
饭做着做着,田婆眼泪却掉到了锅台上。
西区前线
“冉冉有消息吗?”
周细梅已经问不知道多少遍,每问一遍,她的心就沉一分。
北区那么惨重的伤亡,听说连八阶的高阶异能者都中了招,这让她不得不担忧冉琛的现状。
有时候,只有真正关心你的人,才会在灾难发生后失去平时的理智,胡思乱想你可能受到的伤害。
这不是不信任你的能力,而且真正的关心则乱。
曾锐灰头土脸,大口灌了一瓶矿泉水:“没有,我刚才问的谭少将,冉琛的通讯器一直打不通,他也要急死了。”
现在他们只敢喝上面发下来的密封矿泉水,那黑水病原体可不是闹着玩的。
他和周细梅属于军方阵营,基本上交流的都是军方的普通士兵,第三主力师的火药都归他们管。
周细梅不再多问,她站在城墙上,依旧是一身军装,上面的灰尘污迹和褶皱表示着昨晚的战况有多么激烈。
“再去问,到中午要是还没消息就给我备车,我去北区找她。”
曾锐一口水差点呛死:“你疯了?!现在是能离开的时候吗?!你知道现在北区有多乱吗?你张个嘴都有可能被黑水分解成渣!”
曾锐难得生一回气,厉声训斥了周细梅几声,但没两分钟态度就软了下来,语气里带着乞求:“细梅,算我求你了行吗,能为我想想行吗,过不了多久我们就结婚了……你要是出事……你让我怎么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