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冬去春来的,已是过去了两个轮回。
这两年,诸葛倾墨等人一直在进出于虚谜幻境,增加实战经验。
而暮梵因为基本没她什么事,则是继续寻找心魂碎片。
两年来,她可是找到了不少的碎片。
此刻,瑾璃宫后山暮梵的住所,诸葛倾墨安静的坐在暮梵的床边,用小手帕,温柔的帮暮梵擦拭着她眼角时不时流出的眼泪。
每次,只要红珠吸收了心魂碎片,暮梵就会进入沉睡,时间倒不是很长,就是不知道她梦到什么,眼角的泪水总是流个不停。
屋子里除了诸葛倾墨与还在沉睡的暮梵,并没有其他人。
从来,这种时候,都没人会来打扰他们的。
这是这两年中,诸葛倾墨最喜欢的时间。
他不用掩饰对她的感情,可以静静的待在她的身边,守着她,“看”着她。
已经十六岁的诸葛倾墨,更加长得俊美了,按着东方逸涛的话来说,就是越来越倾国倾城了。因为他的五官比较柔美,若是换上女装,在他不说话的前提下,还真会误以为是个貌美的女娃。
诸葛倾墨自己是看不到,但每次东方逸涛一用他的外貌来调侃他,他就忍不住揍死他的冲动。
毕竟,与诸葛倾墨的柔美比起来,东方逸涛的俊朗对于男孩子来说,更好一些吧。
再不行,如程雅梓那样的飘逸出尘也成啊。
就不知程雅梓若是知晓,他一直引以为傲的面容在诸葛倾墨看来,是这般将就点的,会是怎样的反应。
诸葛倾墨边帮暮梵擦着眼泪,边思索着他人生的大问题,手指不小心碰到暮梵唇瓣,触电般的缩回了手。
可他等了会儿,见暮梵未有什么反应,脑海中不由回想起方才手指碰到暮梵嘴唇时的感觉,就如同碰到柔软的花瓣一样。
脑海中这么想着,他不由伸出手指,慢慢的放暮梵的唇瓣上,轻轻的抚摸着。
果然像柔软的花瓣啊,就像木凡花的花瓣一样。
诸葛倾墨抚着抚着,身体不由的慢慢向下倾去。
在他的嘴唇碰到暮梵的唇时,那软软的触感让诸葛倾墨的脑子更加的迷糊,不由加深了那个吻,贪婪的索取着那迷人的香甜。
“唔...”
身体传来的异样让睡梦中的暮梵呢喃出声来,也正是那轻微的声音,让诸葛倾墨瞬间清醒过来。
他猛然起身跳出很远,狠狠的拍了自己的脑袋两下,意图让自己更清醒些。
自己是在做什么啊?
他怎么可以对她做那样的事?
怎么可以,是在她睡着的时候。
他敲打着自己的脑袋,本想是让自己能清醒些,可脑子那些不该有的想法,似乎一直挥之不去,以至于他持续敲打自己的脑袋许久。
暮梵醒来时,正好看到诸葛倾墨一个人蹲在小角落,对自己的脑袋又敲又打的,很是纳闷:“墨儿,你这是在做什么?哄我开心的新方法吗?”
暮梵突然响起的声音,让诸葛倾墨吓了一跳,真真实实的一跳。
“啊!姐姐,你醒了?我...我去给你打洗脸水去。”
说着,诸葛倾墨慌慌张张的跑出去了,期间还不小心畔到两把椅子,一张梳妆台。
忘了说了,暮梵的房间里,就只有一张床,一张梳妆台,两把椅子,一盆清水而已。
暮梵很是奇怪的看看门外,再看看床边的装着清水的水盆,纳闷的说道:“这孩子,水不是在这了吗?”
暮梵轻笑了笑,下了床,来到水盆边,清洗着脸庞。
每次从沉睡中醒来,她的脸上都会挂着泪痕,那是因为,她的梦中,重现了心魂碎片所记载的记忆。
哪怕是她的心再如石头般坚硬,可每次面对那些梦境,她都忍不住掉泪,她的心中隐藏最深的那份柔情总是莫名的与那些回忆产生共鸣,就好像,她就是那悲剧的主角一般。
或许是因为那梦境太真实了吧。
经历越多的梦境,暮梵心中越是在意,有些巧合太让她疑惑了。
尤其是这一次,那月国的公主所使用的力量分明就是程雅梓一直不让她使用的那种力量。
暮梵想了会儿,还是想不出个所以然来,索性不再去思量那些问题,而是选择直接去问程雅梓,哪怕他不一定会说,但从他的反应来看,自己应该能看出一丝异端吧!
毕竟自己不是月国那个笨笨的公主,也不是当初傻傻的暮梵。
暮梵隐约记得,自己好像也是位公主呢。
但是她很小的时候就跟着秦墨了,时间又过去那么久,她对儿时的记忆很是模糊了。
加上她这些年一直关心的就只有秦墨,所以对于她为什么会跟着秦墨修行、家里的人怎么样了、甚至她是哪个国家的公主等问题,她完全不清楚,也浑不在意。
或许那个国家,还有她的家人,都不在了吧!
谁知道呢?
她不关心他们,就像他们当初从未来看望过她一样。
暮梵梳洗完了,那位据说出去打水的孩子依旧未归。
想起方才诸葛倾墨滑稽的模样,暮梵低声笑了笑,慢步走出屋外。
她要找的那人,应该早在屋外候着了吧?
果不其然,才出门,暮梵就看到那位飘逸出尘的司命大人坐在庭院,悠闲的喝着茶水。
欧阳老头等人不在就算了,出奇的是连几个小鬼也不知所踪。
“梵梵,刚刚在房间里,你对阿墨做了什么?为什么他从你房里出来时,小脸红红的不说,而且直嚷嚷着要快些去虚谜幻境。”
程雅梓虽是很悠闲的说着,但语气中有很浓的调侃的味道。
暮梵微微勾起嘴角,反调侃道:“这世间居然还有你不知道的事情啊,我原以为,只要是司命知道的,你都能知道呢。”
对于程雅梓就是司命一事,程雅梓一直刻意隐瞒着暮梵。
所以,暮梵一直认为,他是秦墨生前的好友,天上下来的真仙罢了。
“就算是司命,也会有不清楚的事,更何况我呢?”
程雅梓一副很是不在意的模样,似乎他们只是在随意的聊天而已。
不对,他们本就是随意的在聊天而已。
“那么有一件事你是知道的吧?”暮梵走到桌边坐下,淡淡的说道:“我的红珠与心魂碎片之间,有什么必然的关联性?或者说,我与心魂碎片之间,有什么必然的关联性?”
她语气是淡淡的,但眼神却是十分的认真,认真的让程雅梓不敢直视她的眼睛。
“哪有什么关联性啊?梵梵,你被你师兄传染了?那么多疑。”
程雅梓很是随意的打着哈哈,似乎就那么回事。
“若没关联性,红珠会对心魂碎片产生反应?若没有关联性,那些心魂碎片记载的回忆会进入我的梦境?若没有关联性,我会在没佩戴红珠的情况下,也能察觉到心魂碎片的存在?我最好奇的,是我为什么醒来之后就记不清梦境里出现的人的样貌了,明明过程与结局都还是那么清晰。”
暮梵严肃看着程雅梓,一字一句的说道:“雅梓,我明白你不说,自然有你的道理。但是,我真的很想知道,我与那心魂碎片之间的联系是什么?是不是,我也会如梦境里的女子一般,终究要与自己爱的人死别?所以,在当初,你与师兄才会那么竭尽全力的阻止我来找师父的转世?”
听到暮梵的话,程雅梓的心猛的跳了一下,他知道如今的她很聪明,但没想到尽可以根据一些小细节,就猜到这样结果。
程雅梓此刻明白,若是再找一些借口来搪塞她,事情会往更坏的方向发展去的,他只能无奈的看着她无比认真的说道:“如果我说是,你会怎么做?离开他吗?”
其实,程雅梓也不知道自己是希望她离开诸葛倾墨还是不离开。
无论她做什么样的选择,他都不愿意看到结果。
如果可以,他真的不希望自己能看清他们的命运之路,那么他就不会感觉到如此的疲惫与无奈。
暮梵淡淡的看了程雅梓一眼,拿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淡淡说道:“离开他,与死,又有何区别?”
在秦墨去世时,暮梵就想着跟着去了,是独孤朔阻止了她,程雅梓救了她,之后她就一直处于沉睡期。她醒来后,也未放弃当初跟着秦墨去的念头。
是程雅梓告诉她,秦墨的转世将会面临天魔劫。
是诸葛倾墨的出生给了她活下去的理由。
她如今还活着,本就是因为诸葛倾墨。
如果说让她永不再见到诸葛倾墨,那她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呢?
经过这几年与诸葛倾墨的生活,暮梵早想通一些问题了。
无论她与诸葛倾墨在一起会有怎么下场,她终究无悔。
哪怕那代价是她的性命,她也无悔。
她存在的意义本就是为了他。
诸葛倾墨就是她喜欢到,哪怕知晓会万劫不复,也依旧想与他在一起的人。
“梵梵...”
程雅梓轻声低吟着,却说不出任何安慰或者鼓励的话语。
只能无奈看着暮梵,然后在心中默默对自己说道:快了,这延续了万年的悲剧就快结束了,那时,自己就可以解脱了。
程雅梓在心中这样默默的安慰着自己,可为什么那安慰的话会那么的让他想哭呢?
应该是错觉吧,他是司命,本就该没什么感情,更没什么怜悯之心的。
本就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