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医师从昏迷中醒来,也来帮忙她清理伤口。
她皮肤细嫩,所以清理的需要格外仔细,鞭痕里面混着她衣服的碎片,若是没清洗干净,留在伤口里就不好了。
可是这个小床非常简陋,也没床褥,木板一张,她趴在上面嫌硬,吵闹着让老医师动作麻利点。无奈之下,幽召只得将她揽在怀里,让她趴在他身上,把他当成床褥来睡。
虽然“新床褥”不是很平坦,不过质感还可以,挑剔又娇贵的小生物不情不愿的同意了,只是她消停的时间不长又开始闹。
“小姐,这种药膏止血生肌效果最好……”
“不行,药膏必须在伤口涂抹均匀才能发挥效果,小爷伤这么重,你还要在我伤口上撒盐,你是不是诚心!”
“那这种药膏效力柔和……”
“柔和什么!抹起来还是一样痛死人!”
“那这一种?”
“不要不要,拿清水给我冲冲得了。”
幽召脸一黑,直接从老医师手里抢走那瓶据说效果最好的愈合药膏,沉声说:“我给你上药。”
“你?哼哼,那你最好给我小心着点。要是你敢弄疼我,你就死定了。”少女恶狠狠的威胁道,但幽召听起来却有一股色厉内荏的味道。
她肯定知道这伤不上药不行,之所以在这儿闹腾,其实是变相的要求给她抹药的时候轻点。
撒娇都不能诚实点吗。
小生物这么怕疼,让别人来做,他确实不放心。既然如此,还不如他自己来。
他将药膏小心的涂抹在她的伤口上,慢慢的揉开,尽己所能的温柔。
表面上看,她的威胁还是奏效了。在给她上药的时候,他表情异常的严肃,如临大敌般,比跟高手过招还要谨慎,然而——
“疼疼疼……”
“你轻点行不行,轻点!”
“呜呜,好疼啊。”
他抹了多久的药,她就叫唤了多久,叫唤到后来,居然疼得眼泪都出来了。
水汪汪的大眼睛含着泪儿,抿着秀唇,好不凄楚。
他一阵头大,刚才给那只鸟配药的时候她面不改色的,连自己身上的伤都忘了,现在可算是让治疗了,结果一点点痛都受不了。
如果可以的话,他倒是愿意把她身上的伤换到自己身上,替她忍受这些痛,可他也没办法。
看到她泫然欲泣的小样子,他感觉心口被人一刀刀的割着,小心的捧起她的小脸,低头贴近,唇片温柔的落在她的眼角,为她吻去晶莹的泪珠。
眼泪的味道,咸咸的,还有点苦涩。
他回过神,看到她眼睛瞪得大大的,仿佛他方才做了什么惊世骇俗的举动。
这个接触方式,应该是“亲”,不过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用唇亲她的眼泪,明明用指腹或手帕帮她擦脸也可以。
对此,他并没有深思,而是烦恼的问:“你是不是怪我刚才不在?”
如果他没有离开小院,那个蝼蚁就不可能在她的地盘嚣张,更不可能伤到她。
怪只怪他警惕性不够高,以为对方对他没有恶意就好,可是没有恶意不代表没有威胁,感觉再怎么敏锐,也防不住恶人暗中算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