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新打定主意,又落下车窗,“稍微慢一点,稳一点。”
他把身子探出去,开始不断的向前面的车射击,砰砰砰-----砰砰----砰砰
商务车更加的慌乱了,黄新一阵乱射,虽然没几枪打中,却也起到了很好的效果。
夜色更深了,越往上走,雾气越重。终于在一个拐弯处,商务车没有看到前方施工的警示标志,被对面的大货车刮了一下,瞬间侧翻就摔下了山梁……
他们把车停在了路边,黄新下了车,走过去向远处张望,下面漆黑一团,深不见底。
等了一会儿,向其他人挥挥手,“走吧,回去交差了。”
吴岳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脸上狞笑着,他气急败坏,有些不顾一切,立刻命令吴振从冲锋队选出两个精干的手下,带上五连发直奔李哲超在南平的家。
李哲超几年前就在南平买了套房子作为临时的落脚点,因为这样离南坪矿山近一些,方便管理。
吴振在医院做了处理,已经没有大碍,他想了想,笑道,“大哥先别急,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这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他李哲超也跑不了。我们还是好好的谋划一下,等我的伤好了,亲自带人过去。”
吴岳余怒未消,也知道吴振说的有道理,眼珠子转转,“好吧,他现在肯定已成惊弓之鸟,想找到他也不容易。我先去上面走动走动,他不仁我不义,这次我们要彻底的解决。”
吴振在家养伤,派了很多人赶往南平,开始跟踪李哲超一家。
李哲超听说杀手的这次行动,没有打死吴岳,只是打伤了他的手下大将吴振,而自己派去的车因为地形不熟,慌不择路,摔下山梁,车毁人亡。
他心里懊恼,“糟糕糟糕,打草惊蛇。”于是赶紧找地方藏了起来,好长时间没有露面。吴岳和吴振心里明白,并没急于动手,他们不动声色,仔细的谋划着。
几个月的时间,吴振的伤也好了,手下人已经精准定位,摸清了李哲超的活动规律。
吴岳觉得时机已经成熟,便叫来了吴振,“你们现在就出发,一不做二不休,活要做的干净利落。”
吴振答应着,带着早已挑选好的两个人奔赴了南平。
李哲超躲了几个月,惶惶之心渐渐稳定下来,他有些侥幸,甚至觉得吴岳也没什么可怕的,或许那些江湖传言只是着力的吹捧他而已。
他开始出门活动却没有放松戒备,常常是前呼后拥,以防万一。但吴振却是个老猎手,他不急不躁,俗话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终于有一天,他们在李哲超的楼下蹲守了一天。直到晚上,才看到李哲超的私家车由远而近,吴振向另外两个人使使眼色,三个人同时端起了五连发,人都有百密一疏,老虎也有打盹的时候,不知道什么原因,李哲超今天并没带很多人,吴振心中大喜,知道即将大功告成。
于是,三支枪就在李哲超开车门下车的一瞬间同时向他开火扫射。李哲超一下子倒地,身中数弹,当场死亡。
吴岳干掉了李哲超,宏泰集团群龙无首,几乎无法再经营下去。吴振带着人出去躲了几天,吴岳早就找了个智障的男人顶罪。因为人有精神残疾,又是失手杀人,所以最后弄来弄去不了了之。
宏泰前期因为经营困难,曾经向银行抵押,贷了很多款。吴岳要替宏泰偿还银行欠债,才能拿回李哲超质押的股权。他眼珠子转转,心中有了主意。
吴岳先从李哲超的小女儿手里低价收购了剩余的股权,继续不断的挑起暴力流血冲突,事实证明,吴岳和吴振不仅是好的演员,还是好的导演,在这里恶性事件频发,并且不断升级之后,基本所有想来这里开矿的外资集团或者外省企业都望而却步了。
他又指使自己的手下,在很多小型的铅锌矿人为的制造矿难。上级部门成立专案组,赶来调查。吴岳一番交涉,贿赂周旋。搞定了上级安监部门的同时,也彻底搞定了其他的中小矿主。他们心灰意冷,知难而退,无可奈何,破财免灾,只得乖乖的将手里的矿山开采权陆陆续续的转让给了吴岳。
吴岳终于整合了这里几乎所有的铅锌矿,小矿主们斗不过吴岳,只得认栽。他们之所以把矿山转给吴岳,还有一个原因是,吴岳答应出钱赔偿矿难死伤者的家属。但送走了专案组之后,吴岳并没有按照约定的协议条款去赔给那些死难者家属多少钱,他可不是善男信女,自己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他亲自重新制定赔偿标准,每名死者十万,每名伤者五万,如果不同意,一分钱不给。并且扬言,你只要敢去上告,本来右腿伤了,现在把你左腿也打残。
经过他一系列的暴力措施,上下勾连,软硬兼施。吴岳最终搞定了死伤者家属,正好用克扣的钱填充了宏泰的银行债务。
他通过宏泰为支点,迅速的向外扩张,把附近大大小小的加工厂也收归自己的门下,终于完成了江湖一统。吴岳见时机已经成熟,便将原宏泰金属集团更名为宏顺矿业集团。更名的目的是吴岳希望这家矿业集团能够一两年之内在国内的主板上市。
很多年以后,一位南平的地方官员在总结矿业集团发展的时候说了一番实话,令人感慨、发人深省,“宏泰金属集团经营了几年,当时市场不景气,企业自身管理不善,确实没有赚到钱。可是吴岳接手之后,经过几年的开采,已经为他带来了巨额的利润。虽然吴岳本人早已身家巨富,而对于南坪镇来说,其实重要的不是矿山归属权的争夺,南坪的老百姓也不太在意矿山由谁来开发,由谁来经营?只是希望矿山能够真正带动地方经济,让他们的生活富裕起来。南坪的矿产开发基本以原料输出为主,但我们这些地方官员眼看着矿山一点点被削下来,矿石一车车被拉出去,地方的经济却一直没有被带动起来,大家都觉得很惭愧,很痛心。”
在中国很多地方都是这样,比如当年一时风光无限的山西煤老板。历史该怎么评价他们这个群体呢?就像有些山西网友说的,“山西煤老板的富裕程度就像山西普通人的贫穷程度一样让全国人吃惊。”
这似乎是一种畸形的发展,也有违国家允许一部分人先富起来的初衷。但是,十几年过去了,富人已经富起来了,而穷人依然贫困……
吴岳在众人的簇拥下走向厂区临时搭建的演讲台,台上台下座椅、鲜花摆放整齐。临海的主管领导,南平的地方官员,按官职、身份、地位各自就坐。
他们坐在阳光下,沐浴着微风,心里出奇的舒畅。
吴岳向四周环视着,感觉心里老大的满足,“好一派热火朝天、繁花似锦的景象啊,看来大师说的不假,今天真是个好日子,阳光明媚、微风徐徐、彩旗飘扬、锣鼓喧天。”
由公安巡警大队和吴岳的保安队组成的巡逻人员在台下来来回回的穿梭,各个神情凝重,不敢有丝毫的松懈。
十点三十分,剪彩仪式正式开始。音乐响起,台上台下的众人都停止了窃窃私语,省内省外的多家财经媒体记者们都跃跃欲试,摄像师们凝神屏气,将摄像机不约而同的对准了主席台,对准了吴岳和那些在座的领导们。
主持人是从临海电视台请来的当家花旦,年轻、漂亮,气质不凡。她的身姿婀娜,步态轻盈,走到话筒前,只是昂首挺胸未曾开口,台下便已经有人在啧啧称赞。就连主席台上的几位领导、几位嘉宾,包括吴岳在内也都暗暗打起了这位女主播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