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陈大郎的目光来看,这么多兄弟当中,其实最老实最孝顺的,就是这个最小的四弟。
陈二郎看似老实木讷,但却对家中所有人怀有不愤的情绪在里头。
只是自己没本事,只会种田,故而沉默,看着就是一个老实,可心思被陈大郎看的一清二楚。
那家伙早就有了怨恨。
至于陈三郎,一个自私自利的读书人,陈大郎从来没想过依靠他。
至于他自己,陈大郎自然不会太差的。
就出了这个陈四郎,人笨,老实,不会说话,真孝顺,对谁都是一副热诚。
但偏偏,这样的陈四郎却最不得刘氏的喜欢,不会说话,不会赚钱,除了会酿酒还娶了个能做饭的媳妇,其他还真拿不出手。
哦,不!
倒是有能拿得出手的,不像二房一样,养着两个黑不溜秋脏兮兮的小姑娘,反而养出了两个标志的姑娘来,看陈娇娃这模样,就是县里的千金小姐,都没法儿比。
“这是娇娃吧!长得可真是标志。”陈大郎不再纠结陈四郎的心思,而是把目光放在了陈娇娃身上,“说亲事了没?”
陈娇娃心中一紧。
到了她这个年纪,是该说亲的时候了。
可是,自己的父母都没操心,别人操心个什么劲?
“不着急。”陈四郎脸上的笑容消失,“大哥来找我,有什么事?”
“哦,对了,到把这个给忘了!”陈大郎一拍脑袋,“你这一季的酒都没给我呢。”
“大哥也看到了我现在这个样子,怎么去给你酿酒?”
“那以前酿的酒,总还有剩的吧!都给我,这一次的你都不知道让我亏损了多少欠了,现在,这些酒,你都给送我。”
陈娇娃嘲讽一笑,这人,要不要这么不要脸?
“很不好意思,大哥,酒我这儿没有了,以前的存酒,哪一次不是酿制好了你们亲自来取的?有多少你们心里边有数,这个时候,原本就是酿酒的好时节,可是我的伤,你也看到了,这样的情况,还怎么酿酒?”
“那我生意怎么办?”陈大郎顿时不愤了,“你不酿酒了,我们卖什么?”
陈四郎深吸口气,眼中满是火焰的味道。
都这个时候了,他的大哥还只惦记着自己的生意。
从他受伤的那一刻起,这人就没有回来看过他一眼。
陈四郎本以为陈大郎这次来看他还算他有良心,却原来是为了酒。“大哥这么有人脉,总能找到好卖的,更何况,大哥一个杂货铺子,什么没有?偏生就要我这儿的酒,我现在都不能酿酒了,你要我拿什么给你?还是,你想和三个一样,逼死我才甘心?”
说着,陈四郎的胸腔一起一伏,腿伤处渗出了血迹。
“爹!”
陈娇娃立刻走过去,不赞同地瞪着陈四郎,又拿自己的命开玩笑!
这是能随便拿来开玩笑的吗?
“大伯,我爹都这样了,您还只惦记着酒?你怎么这么无情无义?”陈娇娃一脸痛楚,泪如雨下,指责陈大郎。
“我爹这样了,我还以为你来看他是好心,结果却是想逼死我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