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背后看寒衣的身影的确是比较瘦削，好在十分的挺拔，才没有给人一种瘦弱的感觉，阳光将寒衣的身影拖的很长很长，最后瘦成了一条线。
木讷少年认真的打量了一眼寒衣，却并没有说话，是的没有人跟他打招呼，他是绝不会主动开口的，他就那样盯着寒衣，就像他那木讷的表情一般。
寒衣看了二人刚才的那一场惊艳绝伦的比斗，内心热血沸腾，那是每一个男人都会有的感觉，也应该有的感觉，何况他们都是剑客。
寒衣自问若是对上刚才的落败少年，他并没有战胜对方的把握，更何况站在对面的是一个更强大的对手，那沉默寡言的少年手中的剑就像他的眸子一样，简单却深不可测。
寒衣十分有礼貌的弓腰一拜行礼道：“请多多指教！”
林啸从未见过寒衣如此的严肃而有礼貌，那是在对对方表示尊敬。
慕容小小抿着嘴默默的站在一旁，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心情如何。慕容白却紧紧的握着拳头，仿佛站在擂台上的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他自己。
慕容小小看着擂台上的两道瘦削身影，突然对寒衣挤出了一个鼓励的眼神，寒衣看了神情一呆，心里却有一股暖流汹涌而来，对于现在的他来说胜负早已经不重要了，他在那眼神里已经找到了所有的意义。
跟高手切磋一次，胜过和一群庸才对战百次，对于真正的强者，输赢或许从来都是次要的，那不过是自己要逾越的一座座山峰里极普通的一座罢了。
黑衣女子依然没有任何表情，只是林啸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时显得有一丝丝不自在，却说不出来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一种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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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套话我不会说！”木讷少年笨拙的说了一句。
“那就不要说，用剑对话岂不更妙。”寒衣朝木讷少年点点头，那是一种欣赏的表情。
“你很有趣！”木讷少年轻轻的说道，嘴角微微上翘，那是一丝难以捕捉到的微笑。
“真是难得。”寒衣的脸上有一丝难以觉察的惊奇。
“什么？”木讷少年有些困惑。
“你竟然也会笑！”寒衣微笑着说道。
木讷少年陷入了沉默，为修剑道他早已断绝七情六欲，他早已忘了自己还会笑了。“我真的笑了吗？”少年喃喃自语道，似乎还在怀疑着什么。
“无情未必真豪杰，怜子如何不丈夫！”林啸笑着说道。
听到这句话引起木讷少年内心无名震颤，难道自己一直坚守的信念是错误的？
“擂台赛怎么变成茶话会了？还比不比了？”擂台下已经有人不耐烦了，没本事的人往往喜欢多嘴。
二人听了这话，觉得确实是有些矫情了。二人双目对视了一眼，心领神会。
落叶从地面卷了起来，如同游鱼一般环绕在二人的周围，剑光并没有绞碎一片落叶，剑气却在二人身边寒光四射，冰寒的罡气笼罩在二人周围似乎能绞碎一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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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情未必真豪杰，怜子如何不丈夫！”肉珠师叔脸上的横肉舒展开来，显得更加的慈眉善目，他已经来回念叨了好几遍这两句话了，心里有些莫名的惊喜，这小子小小年纪竟能说出这样的话来。想到自己在这个年龄决然没有这样的心境，慈悲心肠是经历了太多残酷无情才领悟到的。
肉珠师叔看着林啸挺拔专注的身姿，满意的点了点头。
“老和尚你不看擂台上精彩的比试，看那白脸少年做甚？什么时候好上这口了！”青冥子讥讽的说道。
“说不得，说不得，一说即是错！阿弥陀佛。”肉珠师叔满脸浅笑，看来心情很是不错。
“老滑头！”青冥子无奈的说了一句，转过头来继续观看这场精彩程度并不亚于前一场的比拼。
落叶在剑气的引导下变幻出各种形状，叶子如同活着的游鱼，那剑气就是承载他们的湖水。这是控制力达到炉火臻境才能做到的，显然二人在这方面旗鼓相当不分伯仲。
擂台下的人们满脸陶醉的表情，虽然没有惊险刺激的飘渺剑招，也没有震撼动荡的大场面，却是十足的让人赏心悦目，这才是剑道真正的魅力，看上去和风细雨，却没有人能够抵抗。
突然擂台上的两个人站在擂台上一动不动，好像只剩下眼神还在进行着生死拼杀。
林啸知道两人已经不是在简单的比拼剑术，而是在比拼对剑道的理解。
众人对这突然的变化觉得有些莫名其妙，更多的是一丝失落，这样的场面实在是有些无趣。
然而剑道的宗门领袖与青冥子同时眼睛一亮，他们似乎没有预料到两个小家伙会以这种方式来拼输赢，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青冥子本是抱着教训一下南宗，顺便试探一下南宗年轻一代的实力的目的而来，结果却冒出来这几个有意思的小家伙，完全改变了这道菜的味道，让这道菜变得更加多滋多味了。他开始有些期待接下来的比赛了。
……
……
半柱香的时间过去了，擂台上的情景终于出现了变化，那如同游鱼一般的落叶突然像失去了生气一般，变得有些垂头丧气起来，数息之间落叶化为侪粉，纷纷扬扬的落在了地上。
二人身上的气势慢慢减弱了下来，再不足以支撑那些漂浮的落叶。
寒衣脸色有些发白，突然双腿一软，单腿跪地，鲜血从嘴角溢出。
“我输了！”寒衣轻声说道。
尽管观剑阁悟道让他对剑道的理解深刻了很多，依然败在了这个更加执着的木讷少年手里，然而寒衣并没有一丝失落，反而对剑道又有了一些新的领悟。
“你已经很不错了！”木讷少年有些笨拙的说道，仿佛措辞了很久。
“真没用！”慕容小小有些不满的嘀咕道，但看到寒衣嘴角溢出的鲜血，神情突然变得很急切，很明显那是关心一个人的时候才会有的神情。
慕容白却在一旁偷笑，慕容小小看到哥哥的表情，突然感觉脸有点发烫，没好气的白了慕容白一眼。
寒衣拭掉了嘴角的鲜血说道：“下次我会打败你！”
神情十分倔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