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啸望着那清健的身影，感觉到那股从心底里流露出来的渴望，五只凤凰精灵守护在东方离落的身旁，显然二人的激战已经到了白热化。

之前的战斗和风细雨只是二人在比拼对剑道的理解，现在终于开始动真格了。东方离落身旁的凤凰虚影已经实体化，她的剑看起来与众不同，剑身变得通体发红，每一剑劈出所形成的剑气化作一头火凤凰冲向那木讷少年，凤鸣嘹亮清丽却蕴含着可怕的力量。

木讷少年应付得有些吃力，显然面对突如其来的强大攻击，他有些促不及防。但他很快就稳住了阵脚，浑厚的内力灌注在径路剑上，勉强打个平手。

东方离落用的落凤剑是神器榜排名第十一的神器，而木讷少年所用的径路剑只排在了第十五名。落凤剑灌注内力后通体火红透明，当年凤族的族长用此剑斩妖除魔创下赫赫凶名，暗黑一族很多强者闻之色变。但在数百年前凤族消失后，这落凤剑也随之下落不明，竟是落在了这神秘的黑衣女子手中，人们难免对此女子的身份产生兴趣。

径路剑之所以排名靠后并非是它比落凤剑的威力差多少，只是它出生的有些晚而已，他真正的威力至今无人知晓，因为他出场的机会实在太少了，数百年的和平很多人已经淡忘了神器榜和神器曾经的主人。铸剑大师欧耶子对此剑评价甚高：吴钩越剑，难出其右，径路过处，万器失色。这把剑的潜力还没有人真正发挥出来过，它的真正排名应该在前十名以内。而那一苇过江的老剑仙所用的那把眉间尺在神器榜排名第五，其实并非眉间尺真的比其他神器更为强大，而是此剑只有在老剑仙手里才无人能敌。同是观剑阁铸造的干邪剑，其实力并不比眉间尺差，它的出现或许会使数百年没有变化的神器榜出现些新变动，若是如此，一场神器之争的比斗也就在所难免了。神器榜排名其实并非单纯的神器排名，而是与使用它的主人紧紧连在一起的，而有的神器主人早就化为枯骨了，这样的排名其实是对逝者的一种追思，如今却成了逐名者的青云榜。尽管如此，神器榜始终在传递一个信息，那就是人永远比神器大！

“竟是一只渴望强大的高贵火凤凰吗？”林啸喃喃自语道。

“她并非是凤凰，而是修炼了凤族的神凤九涅的人族，每涅磐一次功力法术就会涨一层，九涅之后归一成就无上神功！”肉珠师叔似乎认识那黑衣女子的功法。

“大师好眼力，我还以为凤族销声匿迹后无人识得这神凤九涅了。”明云道人知道东方离落身上的秘密决然瞒不过青冥子与肉珠和尚这两个老怪物的。

“丫头啊！都说我青冥子离经叛道，我看你有过之而无不及，竟然连魔族的圣女都敢收为徒弟！你们南宗要么僧道不分，要么就和魔族搞在一起，你们已然堕落了，那东西也该归我们北宗了。”青冥子还是不死心，对那禅门圣物念念不忘。

“老东西你又着像了，老祖宗说的破执，你们北宗恐怕已经全然忘却了，人族、魔族无非执念、虚妄，不破我执的人是不配拥有老祖的圣物传承的。”肉珠和尚三言两语便驳得青冥子面红起来，众人看到这情景不免轻笑起来，凶名赫赫的青冥子也有孩子的一面。

“老夫，我……”青冥子还想说些什么，却感觉无可辩驳，老肉珠恐怕还会让他吃瘪。

“没想到数百年后凤族又出世了，还将他们选中的圣女送到了武道昌盛的人族，真是让人有些琢磨不透啊！”落云道人似乎也知道这凤族。

“大家不要多疑，昔年凤族前任圣女与我情同姐妹，如今这样做不过是还旧人一个情罢了！”明云道人解释道，但此事恐怕并非如此简单，那些老怪物可不会相信这样的一个理由。

“当年梧桐山上的栖凤梧桐悉数被焚毁，凤族失去了家园和栖身之所，随后销声匿迹数百年，难道梧桐山又长出了新的牺凤梧桐，那可是要千年才能恢复的啊！”青冥子有些难以置信。

“凤族老族长找到了太乙神水，才修复了梧桐山，不然他们就真的成了千年无家园的孤魂野鬼了！”明云道人眼睛竟然湿润了，那注满泪水的眼睛里竟有无尽的悲伤。

“如今魔族的凤族已经回归，并急于培养自己的圣女，恐怕乱世将近啊！”青冥子的声音很低似乎只有他自己才能听到。

他们几人在谈论凤族时，用的内力传音，其他人根本听不到，这些事情当然是越少的人知道越好，然而事情总是事与愿违的，捕风捉影才是那群好事之徒最大的本领，他们不介意让原本清澈的水变混浊甚至再泼些墨水。

宗门领袖与青冥子的心思并没有放在这场精彩绝伦的比斗上，几人反而一反常态的沉默起来，想着各自的心事。

林啸看着擂台上东方离落飘渺绝尘的曼妙身姿，和身上的那股凤凰气息，感觉这一切有些不太真实。

东方离落与木讷少年相持已经很久了，浑身漆黑的径路剑与遍体透明火红的落凤剑本身就是一种美，而二人身体凌空蹈虚，每一剑的撞击都产生出绯红色的肆虐剑气，那景象很是美丽。

擂台下的人都伸长了脖子，却丝毫不感觉累，只觉得有些陶醉了。

……

……

“好了！到此为止吧，这局就算是平局吧！”青冥子从冥思的状态中醒来，看到二人已经相持了很久，便叫停了这场比斗。

擂台下的看客们似乎很是失落，刚到精彩陶醉处戛然而止，任谁都觉得没有尽兴。

“离落下来吧！”凌云道人声音很轻，却掷地有声让人无法回绝。

东方离落和木讷少年同时收了剑，走下擂台拥剑而坐。

东方离落的目光落在了林啸有些惊讶，却还算平静的脸上，二人的目光终于再次相遇。

林啸的眼神似乎是在问：“你究竟还有多少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