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衣少女没有料想到慕容小小的剑道竟有如此高的成就，她自认为在北宗也是同辈翘楚几乎无敌，那些嚣张毒辣完全凭的是真本事，挖眼无数却无人敢报复的红衣少女终尝一败，心里难免不是滋味，自然将慕容小小视为头号敌人，肉中之刺。

“小小年纪竟如此毒辣，也是没爹娘管教的可怜人！”慕容小小冷声说道。慕容小小虽责号称小魔女，却并不是心狠手辣之人，爱捉弄人，却从未伤害过那些被她捉弄的人，那不过是少女的顽皮烂漫罢了，多数时候还是十分可爱的。

“你说谁没爹娘？”红衣少女恨恨说道，眼圈竟有些泛红。慕容小小无心的一句话却戳痛了另一个少女破碎的心，她本是一个孤儿。

慕容小小转过头来，不再理会那红衣少女，关切的走到慕容白身旁，开始问东问西，虽是有些语无伦次，却让慕容白心里一阵阵温暖，一个少女怎么知道如何关心别人，表现出来的都是笨拙的天真烂漫。

寒衣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对兄妹，竟然有些羡慕起慕容白，“原来也没那么讨人厌，关心人的样子还蛮可爱的！”寒衣喃喃自语道。

慕容小小看到寒衣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自己，凶巴巴的瞪了寒衣一眼。寒衣或许出于本能的反应，身子一缩躲在了肉珠师叔祖的身后，慕容小小突然“噗”的一声笑了起来。

……

……

林啸和红脸少年激战正酣，那诡异的刀法确乎是让人头疼不已，林啸只能借助自己对势的感悟借势而动，想要还击几乎不可能，借到足够的势或许可以一战，否则只有防守的份。

解牛刀法或许就是传说中的庖丁大师所创，由厨师走向武道巅峰的也就仅此一人而已。庖丁大师对肌肉骨骼筋络的认识已经到了化境，别说解牛就是解龙也是手到擒来，练至化境未必就比屠龙之术差，据说当年庖丁大师解过一头饕餮，那东西的凶残程度较龙族有过之而无不及。

善守着可待情势之变，抓住时机，未必不能攻守易势。善攻者久攻不下是危险的征兆，若不能破局必然要改变策略，所谓围师必缺，有时候必须卖些缺点才能破局。然而武道一途凶险莫测，卖多大缺点？这其中尺寸的拿捏着实是个技术活，非大师不可为。

“没想到你老儿还得了庖丁大师的真传，看那小家伙耍的有模有样的，还真有些大师的风采！”肉珠师叔眼睛一亮，对青冥子淡然说道。

“小徒愚钝，大师的精髓也只得其一二。”青冥子倒是谦虚起来了。

“老滑头，得了便宜还卖乖。”明云道人低声说道。

“别人这么说老夫可能早就怒发冲冠屠天灭地了，但这话从丫头你嘴里说出来老夫反而觉得很是受用。”青冥子对明云道人仍不死心，毕竟这是他见过的资质最适合传承自己武道的人。

“这老头不仅脸皮厚，吹牛的本领也是一绝！”慕容小小嘀咕道。

“老夫可是从来不吹牛的。”青冥子笑着说道，看慕容小小的眼神颇有些异样。

“这么小声也能听到？”慕容小小心里嘀咕道，对这老头倒是生出几分忌惮来，乖乖的闭了嘴，玩起自己的头发来。

“听说这是僧道人新收的徒弟，倒也有几分本领！”青冥子看着林啸，眼神里有几分欣赏的神色。

“师兄忙于宗门事务，根本没有精力管这些徒子徒孙，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管的太多未必是什么好事。”肉珠师叔淡然说道，显然二人教徒的理念有着本质的不同，肉珠师叔只是偶尔提点，虽是有心为之，却从不刻意！

林啸手中的长枪对上这短刀竟没有了优势，所谓一寸长，一寸强，在这里并不是颠扑不破的真理。乱石穿空，二人身旁的石块飞旋，这是内力外放才能做到的。擂台下的人揉了揉眼睛，觉得很是不可思议，小小年纪竟然就可以内力外放了，那可是即将进入道境的征兆。

多少人终其一生也未能进入道境，这二人小小年纪已经半只脚迈进了道境的门槛，让多少即将青春不再的天才人物自惭形秽。

道境有三重，人道境，地道境，天道境，能进入天道境的已经是凤毛麟角的翘楚了，肉珠师叔和青冥子已是天道境巅峰，怕是半只脚已经迈入半玄境了，只是这临门一脚实在是难如登天，肉珠师叔已经卡在这一境界将近三百年了。相同的道理，要进入道境并非天资过人就能水到渠成，这道坎是对悟道之人设的，顿悟渐悟每精进一重境界都是可遇不可求的。

悟道考验的并非天资与勤奋，而只在破执，禅门总纲看似平常，却是提纲挈领的终极要义，天下的道理就那一点点，明晃晃的摆在你面前，天下人破执者万中难有其一。

越是执着于武道之人，境界反而晋升极慢，道理就在于此，青冥子执着于禅门道门，毕竟境界差了太多。

造佛烧佛的人竟成得道禅门一祖，说佛陀不过是挑大粪的亦是禅门一祖，并非他们不尊佛，而在于心中没有佛的执念。

僧道人批肉珠师叔“值得！不值得”的行为准则，也在提点肉珠师叔破执，然执是每个人天生的疾病，药却并不在医生手里。

……

……

林啸与红脸少年表现出来的天赋，悟性，让宗门领袖们也觉得惊艳。

刀意与枪势的对决已经到了顶峰，刀剑撞击在一起，震碎了地上的层层岩石。

刀意与枪势交相辉映，气流层层荡开，外放的内力相撞在一起，阵阵爆裂之声传来，那是内力震碎了气旋。

“这场比斗到此为止如何？不如取出悟道石定输赢如何？”青冥子想要看看北渐南顿究竟谁是雄谁是雌。

悟道石取自“朝闻道，夕死可矣！”是禅门初祖飞升之前，留下的得道的顽石。

当年禅门初祖讲禅论道，多数禅门子弟不得要领，卧在地上的三块顽石却连连点头，竟得禅门初祖之禅意。

所谓顽石点头的顽石，就是这悟道石了，悟道石越亮，就越有可能进入道境甚至玄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