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刑的是纪方谦手底下的亲兵,所以军棍打的很有水平,屁股上血肉模糊沾在裤子上,可三十棍子下来也不过是皮外伤,丝毫没有伤到筋骨。打完之后舒燕飞就命人将他拖回了大帐,还丢了一瓶药过去,纪方谦前一刻还疼的龇牙咧嘴嗷嗷叫唤,接到药便一副眉开眼笑的模样。舒燕飞的药他是见识过的,可是好东西。至于这三十军棍么,他纪方谦不是那种小气的人,不会记在心中,分水轮流转,总有一天他会用别的方式讨回来,眼下还有什么事情是比拿下燕城更为重要的?
“小北,你带人守在这里,以防契丹人突袭,在纪少将军能下榻行走之前,你全权代他处理一切事物。”
北宁心中一种不好的预感顿起,靠前一步拧着眉头看着他:“子易,你到底要做什么?”
舒燕飞闻言一愣,长这么大,北宁还是第一次这样喊自己,他喊兄长子染,却和别人一样尊称自己公子,看似尊敬实则却是多了一份疏离。他希望有朋友,像北宁对兄长一样,却也从来都不强求,兄长想护着自己,那么自己便好好的躲起来,朋友什么的,远远没有兄长和自己的性命重要。
可是冲着他这声“子易”,舒燕飞不欲多说却也得承情再交代几句:“我要进燕城,而后去寻蓁蓁。”
“你知道不知道,子染他有多担心你,你能不能不要这么任性,像以前一样好好研究岐黄之道。你说过一定要治好他的,可为什么突然就变了,以身犯险让他惶惶不可终日……”
“小北!”
舒燕飞打断了他的话:“你说的我都知道,兄长视我重于他自己,我对他又何尝不是这样,可是我也想要一个朋友,如你和兄长那样生死不离的朋友,我被护了这么多年,心里也有那种感觉,遇到一个值得自己珍惜的人,好好护着她。小北,你或许不明白,有的人,只是一眼便胜过一辈子,是缘也是劫。替我好生守着这里,我心中有数,不会以身犯险。”
话毕,哑仆似知道他要做什么似得,竟然将马牵到了他跟前,舒燕飞一份犹豫都没有,翻身就上了马。
马儿一声嘶鸣,却很快就被不远处的一阵躁动嘈杂声淹没,而后便听见有喊声由远及近:“将军,将军,李总旗来了。”
舒燕飞一愣,而后这才反应过来所谓的李总旗就是纪方谦原先的部下,跟着蓁蓁走了的李大山。
心中一紧,还没有下马一行人就到了跟前,李大山几乎是连爬带滚的冲到他的马下,素来刚毅干净的脸这会儿已经辨不清楚模样:“将军,将军,你救救余小将军,你快去救救余小将军。”
舒燕飞只觉得心里咯噔一声,好像心掉进了漩涡里,身子一闪就下了马,一把揪起他厉声道:“说清楚,你说清楚,蓁蓁她怎么了?”
“将军,两万先锋军半路叛军,小将军只得了两千不到的人马,还没出分水岭便被耶律颜良反围。小将军带我们杀出重围却甩不掉追兵,他自个和赵队长带着几十人引开那些人让我们寻纪将军增援,如今,如今怕是凶多吉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