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杀!”钟星第一个跳了下去,其他晚辈也跟着跳下去,他们仗着钟星的能耐而表现得肆无忌惮,唐栎在他们眼中不过是普通的大乾士兵,下手杀了也不怕得罪谁。
唐栎抬头就看到钟星自上方俯冲下来,拔起斩马刀挡了一下,只感受到钟星的攻击有些力量,那是因为钟星本来就低估了唐栎的本事,出手自然也是太轻了,没想到对方一刀能出得如此之快,自己受了一惊后借力反弹,整个人又飞上了城墙。
那些阿谀奉承的晚辈们一个个落地才出手,动作自然慢了许多,唐栎丝毫没有要怜惜他们的性命,手腕一握力,斩马刀上升起了一层寒霜,唐栎用刀凭空砍了几下,能看到的是像剑气一般的寒气如冷风凛冽,又像飞出的牙儿弯月,错落有致地横扫出去。
这几个人根本躲不开,跟多的人是反应过来的下一瞬间就中了这一刀,挨刀后的人无不是感觉刀伤往上的地方渐渐麻木,再是手臂也动弹不得,手指僵硬,脖子也扭不到了。唐栎飞快下马,举一刀伸向其中一人的脖子。
“少侠且慢!”城上一人开口说道,他已经看得出来唐栎的实力非同一般,随便出手就能把不知好歹的年轻一辈全部杀光。
唐栎也并不是真的想要随意杀人,他只是要给刚才对他出招的人一个下马威:你不敢再接招,跟你一起来的人也回不去。
钟星不说话了,而刚才劝止唐栎的是另有其人,他看起来别其他人稳重多,这人叫崔入云。
唐栎一下子把斩马刀收回了后背,并没有回应崔入云,此时城门也打开了,他再也不看城上一眼,昂首挺胸走进了城,其他人减慢了速度,从那些被冻僵的年轻弟子身边走过去,场面极度尴尬,这些年轻弟子感受到了无比羞辱。
崔入云明白眼前的少侠并不简单,也许就是这次比武的代表之一,这次比武是带着堂堂正正的名义,如果在比武之外动手伤了谁,都不会是什么好事。
崔入云第一时间走下了城墙,他脚步很快,把身边的其他人都甩在了后面,一个人走向唐栎,明知道唐栎没有看向自己一方,也早在十几步以外开口说道:“少侠的内功好特别呀,竟是借由兵器施展,实在让老夫大开眼界。”
唐栎自然能听到崔入云奉承的好话,当然也算是礼貌的搭讪,自己并不想在一开始就让气氛闹得不可收拾,于是停下了脚步,转过身说:“前辈过奖了,在下唐栎,是登煌城的一名将领,也是这次比武的代表之一,不知前辈如何称呼?”
崔入云笑道:“既然是比武,双方应平起平坐,不要说前辈后生了,你我该直呼名号,唐少侠若无名号,老夫便继续称你为唐少侠,老夫也没什么名号,只是在南楚被称为先生,少侠大可称老夫为崔先生。”
唐栎觉得这么称呼不吃亏,崔入云也并非开口竞舌之人,于是也就接受了。
出了崔入云的态度是好一些,其他人并没有像他那么热情,走下来的时候慢吞吞的,耍着大人物脾气,唐栎也不打算等他们,只对崔入云拱手一礼,微笑一下,便带着自己的部队离开了。
一下子令后面慢慢走路的其他人不知所措,还真以为自己能在唐栎面前摆出傲慢的姿态,当看到唐栎就这样擅自离去后都愣住了。唯独钟星哼了一声,他看得出来唐栎是在给自己一方的人也摆出了傲慢的态度,说起来谁都不算输,也就作罢了。
唐栎发现南楚的武林人士早把大部分的好地方霸占下来,迟到一步的他只能挑到一些并不舒适的位置。
在土城,有许多的地方都是空地,毕竟是为了抵抗外敌而筑起的防御工事,这些空地多半是用来扎营的,而最好的那几块地方已经让南楚的人据为己有,剩下零零散散的几个位置被分割成几个小块,一边只能做三四个小营帐,有的地方甚至是处理不好的低洼形势,之前下了雨,积水也够深了。
唐栎没有打算在这里深究,只让人挖来沙土铺平了这些坑坑洼洼,然后扎营。在吩咐过后,他四处走走,并没有看到其他来自中原的人,恐怕他们就是第一支,距离比武还有三天,也不知道南楚的人会开出什么奇怪的规定,自己也开始不自在了。
“唐将军!”元岗岭从南城门的方向走来,他在老远的地方就给唐栎打了招呼,就像是面对老熟人一样,唐栎一点都看不出来对方有什么不好的想法。
元岗岭很快就发现了那些坑洼的地方,那里的积水真的让人感觉不舒服,但这些并不是他自己原因。
而元岗岭也只比唐栎早一天抵达这里,他本不来土城,只因唐栎的消息传入了军中。
“如果在土城发生了什么不必要的麻烦,大可以找我,我已经吩咐了我的副官留在这里,尽量给各位一些照应。”
唐栎不知道这是元岗岭的客套话还是真心话,先给他拱手答谢,再听他说道:“先不说这些,再有几天才是比武,我这次特地来是想带你去看点东西。”
唐栎看元岗岭不像说笑,给身后的士兵吩咐了几句话后独自一人跟着元岗岭出了南面的城门。
“上马。”元岗岭说着,南楚的士兵牵来了两匹马,元岗岭也没有再看唐栎,他先上马,坐稳后鞭策扬尘而去。
唐栎也不再迟疑,骑上马很快追上了元岗岭,两人在平地驰骋,身后的土城变得越来越小。
直到眼前出现了密密麻麻的村镇,村镇外面有士兵站岗,也有队伍巡逻。
元岗岭终于减慢了速度,但他没有带着唐栎进村,而是拐了个弯,一路走上了山坡,山坡不高,当他们登上了山坡的顶端,映入眼帘的是远处的一大片农田,农田之间有两三块池塘。
不少人在忙着农活。
“猜猜看,那边的人当中有多少是中原的农民,有多少是南鹰国的士兵?”元岗岭远远指着那些忙碌的人,他们的穿着都很一般,无非就是普通的农民,长袖的挽起袖子,短袖的袖口松宽,裤腿也是拉高了一些,来来回回都在做事,唐栎实在看不出谁是士兵冒充百姓的。
元岗岭看着唐栎一脸无解的样子,心里觉得非常得意,也不卖关子,道:“战争总会让人想到了入侵和迫害,但谁都不会理解,甚至不会有人认同另外一个说法——战争只是为了以后更好的建设。”
唐栎无语,只是默默看着远方。
元岗岭继续道:“的确,强者胜,是自古以来打仗夺权的规律,但是在这个规律的背后,是千千万万的百姓建设出来的强者,没有他们,也就不会有强者,然而许多有权的人并不愿意承认这个事实,他们不断地压迫和剥削,然后尽情得掠夺,简直令人愤恨。”
元岗岭说完,才发现自己的态度有些急躁了,很快又让自己恢复平静,他继续带着唐栎走了许许多多的地方,这些地方都是让南鹰国军攻下的村镇。这些村镇不大,但数量颇多,安居在村镇的老百姓也不多,但他们看起来过得很舒适,全然不像是在战乱地段会有的生活状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