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栎慢慢向前走,看起来十分轻松:“你既然是听命于这些权贵,何不想想我也是清心木的主人,为什么不听命于我?还是说你只不过是一个会被金钱收买的狗杂种?每天跟着权贵们扔出去的骨头,然后叼回去?”
“这人好心救你,看来你也是个恩将仇报之人。”
唐栎停下脚步,双手摊开,一脸无辜地说道:“我从来都没求他来救我,不过我发现了他有个相识的姑娘似乎被权贵们强行掳走了,他死后,我会帮他报仇,然后让那姑娘恢复自由的。”
这时候,斡特迦释怀一般说道:“婉妹子的事情,就拜托你了。”
“婉妹子?”唐栎不由得说道,“原来在外面的书生要救的人也是她,看来你们应该相识。”
斡特迦肯定的说道:“是的,我们自幼无父无母,没有孩子愿意跟我们玩,只有婉妹子不会,叔叔阿姨也不嫌弃,直到三个月前,卢闫寰在城外遇见了婉妹子,并且要求强娶回去,婉妹子不愿意,他就杀了叔叔阿姨,然后……”尽管隔着金丝护腕,但那人明显感觉自己的手臂有些湿润。
最难看到的,是那样子的男儿泪。
这里是奇石城,人们在繁华富足的生活背后还有那么多不为人知的残酷。有人自幼无父无母,遭受排挤,有人父母被杀,无处申冤,有人强抢民女,为非作歹。
这一切的一切,都被表面上的东西给遮盖了,许多人看不到它真实的一面,还愚蠢的认为这就是最真实的情况,那些人的意志被繁华慢慢剥夺,最后成为了温水中的青蛙,想要跳出去,也为时已晚。
唐栎在心中叹了口气,只是这份感觉没有更好的机会表达出来罢了。
“那些甘远成为权贵的走狗的人,是不会明白的。”
那人哼了一声,双手秀一波操作,他让斡特迦的手臂发出了“咔擦”的响声,后者一脸痛苦地倒地不起。
“那我就给你一个机会,如果你能赢过我,我权当今天什么都没看见。”说着,那人取回了自己的长枪,还要求唐栎也取回自己的兵器。
“不必了,看清了你也不过是没有理想和自由的走狗,像这样的对手,我从未输过。”
那人似乎被激怒了,由于唐栎张嘴一声走狗闭嘴一声走狗,迫使他在没有任何提醒的情况下直接对唐栎出手攻击。
那人要给唐栎当头一棒,但左右两侧,来自琉璃剑客和侯玟君的出剑交叉抵挡了这一击,唐栎也快速取出弓箭顶在中间,然而停留之际已经搭箭拉弓。
“说好的单打独斗,你居然敢使诈!”
“你一直以来都是单打独斗,那是因为你甘愿成为走狗,为了钱和权放弃了朋友,你能单打独斗,不是因为你有多强,而是因为你有多孤独。”
说完,唐栎将弓弦放出,那人竟然反应慢了一拍,锐箭差一点伤到了他的印堂,几个后空翻后,那人已经跳得远远的,最后落于一间房子屋顶,俯视着四个本应该在他面前十分渺小的人。
琉璃剑客扶起了斡特迦,在认真检查过后终于露出了笑容:“没什么大碍,应该只是脱臼了。”
唐栎拾起苗刀,道:“江湖中人,可以通过比武去证明自己的存在,但有些人宁愿逃避现实,也不要尝试证明这一点,到后来遇到其他人时,就会不由自主地否定别人,攻击别人,没有属于自己的想法,这才是最愚蠢的。”
那人并没有继续攻击,他居然认真思考了唐栎所说的话。
“我可以告诉你,我身上的清心木,是我一个已故的好友留给我的,这就是为什么我会不惜一切跟你对抗,也不愿意交出它。”
“我已有承诺,必须用单打独斗来决定胜负,既然这回单打独斗不成,你就给我好好准备,待下一次,一定要分出胜负!”唐栎见对方已经铺了个台阶,自己怎有不走下去的道理,马上接话说:“既然如此,那就此别过。”
身后的侯玟君也是不敢相信,一向忠君事主的黄金护卫竟然在这情况下放人离开,但事实摆在眼前,他没有理由不去相信。
这名男子已经离去,琉璃剑客是时候发问了:“那么我们现在要去哪?”
“我知道有个地方,婉妹子被抓走以后,那间房子就一直空着。”斡特迦轻声说道,这一下对他老说显然不是好受的。
众人经过了集市,绕过九曲十八弯,终于来到了一间并不显眼的民宅,那里已经没人了。唐栎第一个走进去探探,一推开门便见到当日那位书生。
“你是谁!”
“客人!”斡特迦在琉璃剑客的搀扶下赶紧进门,侯玟君走进去后转身关门,房子里只剩下窗户透着光。
“你怎么会……”书生显然对斡特迦的情况感到意外。
“其他人呢?”斡特迦并不急于解释,他坐了下来,问起了书生。
这名看起来像书生的人的确不会功夫,他是李章阅。
李章阅给斡特迦倒了杯水,递了过去:“其他人都出去打听情况了,没想到你竟然是这般回来,难道是失败了?”
斡特迦摇摇头:“并不,不过事情有了起色,我会再想办法进去的。”
琉璃剑客在这时候插了话:“我也看着于心不忍,不过这件事始终要有头有尾,救出婉妹子的事情,大概算我一份吧。”
李章阅还没反应过来,斡特迦干笑一下,说着便把事情的经过都告诉了他。
唐栎一直没有坐着,他来回观察了附近的地形,房子的位置以及人流的密集程度,毕竟外面阳光更猛烈了,他将木板做的“帘子”拉了过来。
“可不要说做就做,我们这里还有个皇亲贵族,我很想知道他是怎么决定的。”唐栎把话都引到了侯玟君身上。
侯玟君神情严肃,他明白自己的身份实在是太尴尬了,不过经此一事,他总算明白,奇石城并非他想象中那般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