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如倾转念一想就明白了姬坤的意思,立刻就不高兴了,于是揪住姬坤的衣襟,冷声道:“你居然还打金瞳的主意?本小姐说过,你若再敢动歪心思,就拆了你的益寿堂。”
姬坤一脸无奈,这夏将军的女儿到底还讲不讲理啊!于是他苦着一张脸说道:“夏小姐,明明是你找上门的,又不是我寻上门的。”
孙轻舟也觉得夏如倾的反应有些过激,而且光天化日之下,扯住一个男人的衣襟,他怎么看都觉得有些怪异,更奇怪的是以前夏如倾也没少当着他的面与人打架,可是为什么这次他的心里有些不是滋味的感觉,于是连忙劝道:“如倾,你先放手,有话好好说。”
夏如倾这才松了手,指了指孙轻舟,对姬坤说道:“不是我要来找你,是他要来找你。”
姬坤看了一眼孙轻舟,眼生,不认识,摇了摇头:“没空,我忙着呢!”说完就要朝后堂走去。
夏如倾见姬坤走了,想要追上去,她就不信这个邪了,孙轻舟却扯住夏如倾的衣袖,对着姬坤的背影扬声道:“姬大夫,我也是名大夫,我今天是为你的病而来。”
果然,姬坤停下的脚步,但是却没有转身,他淡淡的说:“治病?给我?笑话!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轮的到你一个毛头小子说要给我治病?”
孙轻舟的嘴角上扬,以姬坤的脾气,若是不敢兴趣,恐怕早就走了,根本不会停下来跟他说话,于是叹了一口气道:“你自己就是大夫,难道不懂讳疾忌医的道理嘛?你和你的父亲都有家族性遗传的肝病,你的父亲病死了,可是你还有的治。”
姬坤闻言浑身不由一颤,这么多年了,第一次有人告诉他,自己的病可以治,就是父亲在世的时候,都说这是绝症,不可能有人治好,除非...
不!不可能!这人的年岁不对!
他转过身,默默的走到孙轻舟的面前,一眼泛黄的眼瞳打量了孙轻舟半天,冷冷的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孙轻舟拱手作揖:“在下孙轻舟,也是名大夫。”
姬坤那原本犹如死水的眼眸犯了微闪,嘴里呢喃着孙轻舟三个字,然后再次确认道:“你真的姓孙?”
孙轻舟点头,姬坤大喜,激动的伸手就要去拽孙轻舟的手,吓的孙轻舟往后连退几步,姬坤看见自己一双沾满血污的手,讪讪然的做了一个请的动作,将孙轻舟往后堂迎:,“孙公子,请后堂说话。”
孙轻舟也不矫情,迈腿就跟着姬坤往里走,可是没走两步,就对身边的夏如倾说:“如倾,你就不要进去了,你买了药材就先回府吧!”
夏如倾对孙轻舟这种卸磨杀驴的行为很是不满,“你什么意思?我不能听你们说话?你是不是还有事瞒着我?”
孙轻舟连忙小声哄道:“我怎么会有事瞒你,都是娘娘交代办的事情,我回头再跟你解释。”反正说什么他也不想夏如倾与姬坤有过多的接触。
夏如倾闻言也只好应下,最后还似有不放心叮嘱道:“我就在这里守着,你要有什么危险就大声叫我。”她还记着姬坤要挖明朗眼珠的事情,所以也担心姬坤打孙轻舟的主意。
孙轻舟跟着姬坤往里走,穿过后堂就是一片小花园,与其说是花园,还不如说是药圃,因为这里面种着的都是药材,就算是花也是有药用价值的花卉,不过花园虽小,收拾的还挺利落的,一看就是有人细心照料的,特别是微风拂过飘来的阵阵的草药香,让孙轻舟感觉回到了药王谷里,因为药王谷里就是处处种着草药,每天闻着草药的清香入眠,闻着草药的清香醒来。
可是闻着闻着,孙轻舟就觉着有点不对劲了,怎么还能有血腥味儿呢?而且越往前走血腥气就更重了,难不成有人受了重伤?
孙轻舟跟着姬坤走到了一间屋子前,孙轻舟断定,那浓重的血腥气就是从这间屋子里传出来的。
进入房间,孙轻舟被眼前的场景惊的目瞪口呆,双脚犹如灌了铅水,再也迈不动一步,因为在屋子的正中央躺着这一具男性的尸体,而他之所以那么快的判断出躺在的是具尸体而不是活人的原因是:那人被开膛破肚,身体内的五脏六腑就这么明晃晃的敞开在人前,还有血水滴滴答答的流淌着,地面上也是一片殷红...
孙轻舟再也忍不住了,转身扶着廊下的柱子,就哇哇大吐起来,可惜他中午也没吃饭,吐到最后也只有胃里的酸水。
“你没事吧!”姬坤走了过来,还给孙轻舟端了一杯茶水,那茶是普洱茶,恰好也是深红色,孙轻舟又联想到屋内的场景,又开了新一轮的呕吐,这次连酸水都没有了,只能干呕。
“你真的大夫?”姬坤有些怀疑的问道。
孙轻舟缓了半天才缓过来,然后掏出自己的帕子,擦了擦嘴,有些不明白姬坤什么意思,难道还在怀疑他,于是不悦的答道:“骗你作甚。”
“那你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姬坤嗤之以鼻的说道,“大夫还怕死人?还怕见血?”说罢就走回房间开始收拾起那具尸体,一边收拾一边嘴里还念叨着,“真是可惜了这具身体。”
孙轻舟站在门口怎么都不肯往里走,他倒不是害怕,只是觉得这场面简直太恶心了,他是大夫不假,可是他又不是仵作,这开膛破肚的场面实在让他毛骨悚然,他说:“我是大夫不假,我也不怕尸体和血,可是你这是在做什么呀,你要改行当仵作?”
姬坤停下手里的动作,白了一眼孙轻舟:“刚刚跑出去的那个男人,你看见了吧?”孙轻舟点点头,姬坤继续道,“那男人是个老烟枪,肺都已经坏死了,活不了几个月了,我好不容易才找来这具刚死的尸体,想着给他换一个肺,或许还能多活些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