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元一双眼已然充血泛红,怒视门问道:“门问,能拉你垫背,老朽很是欣慰。”
门问注视着龙元的眼珠,脑中灵光一闪,一双老脸开始扭曲:“龙元,你竟已得到神祇的祝福!”
龙元大笑不止,身上的衣服包括他的肉体开始起火燃烧。突然,一轮猩红色月亮出现在门问头顶,月亮射出万条红色射线将在场的所有人笼罩在内。在场的所有修行者以及门问的弟子无不惊愕,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随着龙元身上火焰的熄灭,众人看见了一幅完美的白色骨架,只是颅骨中龙元暗红色的眼球依然活灵活现地注视着已经魂飞天籁的门问。
龙元张开骷髅大口道:“恐惧吧!颤抖吧!门问,还不跪下更待何时?”说话间,从龙元骨骼之中逸出猩红色的气息将龙元身躯覆盖住,待到猩红气息散尽,龙元周身上下已缠满了黑色的步带,只露出两只眼睛在外。
门问打着寒战,门文天见状念动咒语在门问面前打开了一道红色穿界门,并冲父亲大喊道:“快走!”
门问如梦方醒,正要冲进穿界门,龙元发出一声冷笑,只是说道:“我诅咒你!”
门问听到这句话时,身体距离穿界门只剩下了一步之遥,当他走出这一步时,他这才发现走进了穿界门的是他身上的骨架,而他身躯上的血肉依旧站立在穿界门一步远的地方。门问的骨架进了穿界门后穿界门消失不见了,门问的皮肉内脏失去了骨架支撑像皮毡一般瘫软在地倒为一团。
门问众弟子看的清楚,看罢个个像雕像一般定在原地。
门文天、门文仁两兄弟注视着地上父亲的皮囊,顿时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已忘记了恐惧,启动星能催动法杖恶狠狠地念动着咒语,随之大喝一声,龙元身躯被一道银白色的星光包裹住,星光越来越夺目,直到发出啪地一声消逝,龙元的身体也没了。
门文仁这才恶狠狠地说出了自己施展出的星术的名字:“繁星杀绝阵第一式--星绝。”说完就要去上前为自己父亲收尸,刚卖出一步,胯下无声无息地钻出一根黑石尖刺,尖刺从门文仁胯下刺入并从头顶带着白色红色的浆液钻了出来,门文仁的脸上还带着悲痛,甚至都没意识到自己已被死神拥抱住。
门文天见死了兄弟,一双眼珠瞪的贼大,战战兢兢地看着脚下的沙层。
死沙场本是一片石滩,死的人多了才沦为了一片浅表型沙漠。
这时,地上的沙子开始颤抖,一只十丈多高浑身散发着猩红色气息的巨石麒麟拔地而起,头顶之上站立着同样散发着猩红气息的龙元。
龙元的簇拥者见主人已经战败了门问以及门问的二儿子,纷纷来到麒麟周围站定,怒视着门文天以及门文天身后那些早已肝胆俱裂的星术士们。
这时,龙元从巨石麒麟头顶跳将下来,并单膝跪倒在地。
死灵魔道秋滴见龙元跪倒,不解道:“城主,这是做什……?”
话还没说完,四周便是红光一闪,闪光过后,一个铠甲人立于龙元身前。
“恭迎神使!”龙元终于开口了。
铠甲人巡视着附近约么两千多人,闷笑道:“做的好。”说完,但见手甲流光一闪,一道晶莹剔透的长剑已然在握,赫然是玄子匕首。
秋滴一见玄子匕首,惊叫道:“这是……”
铠甲人似乎很反感听到秋滴的声音,以至于秋滴刚说出这两个字,他便将手中剑刺进了秋滴的胸膛,秋滴的身躯瞬间干瘪死尸倒地。
好在秋滴至少明白自己是怎么死的,她知道这把玄子匕首乃是魔兽血龙的化身,被这把剑刺中的人体内的鲜血和精华会被剑身瞬间吸收干净。当透明的剑身吸收了足够的血量而完全变红之时,这把剑的主人便可以将血龙的本尊解放出来。
秋滴倒下,铠甲人将玄子匕首拿在眼前仔细看了看,三尺长的剑身之上仅尖端有一丝红点,不禁摇了摇头:“我不屑于杀人。龙元,交给你了,把血充满后再来见我。”铠甲人说罢将玄子匕首扔给龙元,身体又是一次闪光消失在死沙场。
龙元接过玄子匕首,扭头一扫身边的所有活人,蒙住嘴的黑布中发出了阵阵邪恶的笑声。就在这时,头顶的月亮变为了血红色,光线牢笼中响起了各种哭爹喊娘之声和咒骂之声。
一分钟后,血月化作猩红色的气息消散,再看死沙场之内,仅仅剩下了手持着剑身已经被染红了三分之一的玄子匕首,地上的黑沙漠之上出现了两千多个大便状的小沙丘。
随着一阵阴风吹来,吹走了龙元,吹散了地上的沙丘,扬起了阵阵黑沙像条条冤魂一般在沙漠上方穿梭流动着,好不悲凉。
在星魔阵一间宽阔奢华的大厅之中中央的宝座上,一具洁白的骨架侧倒在宝座之上,空洞洞的眼窝仰视着屋顶上一个忽明忽暗的星行印记,这个印记代表着星魔阵的辉煌今生和光明前程。
话说回通天峰顶端,当魔血虎使出吃-奶力气才将背后的两男一女驼上山顶之时,当封神榜满心欢喜地按下山顶巨石上的梅花暗记时,当他们走进了那间散发着恶臭的暗室的时候,他们失望了,湮灭不在这里。
封神榜直急的捶胸顿足;龙溪水也着急,她着急着走,着急着去给父亲助阵。
封神榜不死心,认为湮灭只是出去了,只要等待必然能等到她回来,他已多次劝说龙溪水再等等。
“不…我不能在这里了…”龙溪水掰开封神榜紧紧抓住自己的手,并站起身紧走了两步随后又回头看向封神榜,带着笑意道“封神榜,我也喜欢你。”说完,快步出了山洞,紧接着门外传来了魔血虎的怒号。
封神榜苦笑几声,看着呼吸微弱的卫白丁道:“卫哥,你真是我情感之路上的克星。”
封神榜就这样在这里等待着,直等到太阳来在正中也没等到任何动静,不但没等来湮灭,甚至连龙溪水也没等到。
“难道溪水出了危险?”封神榜在心里说道。他再也坐不住了,扛起卫白丁出了暗室,矗立在山巅回忆起临行时龙元的话语,将这些话语和那日在天魔塔时龙元的话语联系在一起一分析,一个结论就已经出现了。
想让我答应你们两个的事情除非我死…
好好照顾我的女儿…
龙元显然有心将女儿托付给他,而且早已预料到了自己即将到来的死亡。在死沙场时特意让封神榜带走自己的女儿,难道是为了避免女儿看见自己死去伤心吗?想到这里封神榜苦笑不迭,他和卫白丁早已发现龙元体内有邪祟存在,而且还当面提醒过龙元。这邪祟极有可能是一直在安宁之地作祟的怨气,如果龙元体内真有怨气作祟,那么他的怨气又是来自哪里呢?开元师太曾一眼看出卫白丁体内存在怨气,难道她真的不知道龙元体内也存在怨气?
想来想去,封神榜似乎已经看到了龙元怨化时的模样,他确信龙元之所以让他带走龙溪水是为了自己怨化之后失去意识误害了自己的女儿。
“不好。”封神榜突然惊叫出来,万一龙溪水回到死沙场正赶上父亲异变,岂不是很危险?
想到这里,封神榜扛起卫白丁快速跑向通天峰崖边并纵身跳了下去。
封神榜刚跳下去,山顶之上出现了一轮夺目的太阳并发出了一道红色的闪光。
太阳渐渐缺失从中露出了一个白发道姑,红光过后山顶出现了一个铠甲人,二人背对着对方。
“你做梦也想不到自己的儿子会落在我的手里吧?”白发道姑嘴角闪出一丝冷笑。
“我没有儿子。”铠甲人声如轰雷。
“是吗?”白发道姑看向远方,“卫白丁能够活到今天,你功不可没吧?”
“你的功劳也不小。”铠甲人哼笑着说道。
“彼此彼此。你我各取所需,将这孩子身上的价值榨干之后再处死,岂不更好?”白发道姑袖口滑落一根烟枪。
“你太小看他了。”铠甲人冷笑道,“在我登基成为人皇之前,你最好收敛一些。一旦圣天君来临安宁,一切都将化为乌有。”
“叛徒永远都会叛变。你应该知道,欺骗圣天君的下场。”白发道姑厉声道。
“我和你的下场早已注定。”铠甲人缓缓转过身用神灵的口气说道。
中年道姑也转过身看向铠甲人:“下场被注定的人是你。”
铠甲人道:“随你怎么说。我建议你将卫白丁和封神榜分开,最好让他们反目成仇。这两个人在一起太危险了。”
中年道姑点了点头:“你我难得能达成共识。你舍不得杀自己的儿子,难道也舍不得杀封神榜吗?”
铠甲人大笑道:“我们最好还是别惹这孩子,他的背景复杂到他自己都还不知道。多动动脑子比什么都重要。”
中年道姑听罢无奈地摇了摇头:“你可有高见?”
铠甲人点了点头盔,随后发出阵阵狂笑,在笑声中铠甲放射出闪光并消失在通天峰顶端。
中年道姑见铠甲人离开,恶狠狠地猛抽了几口烟,对方很明显不愿意和她在任何一方面建立合作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