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若雪静静地看着边上的赵云,没办法,真的无法相信这个连二十五岁都没有的年轻人居然是骁骑统领。好吧,虽然自己也才二十一岁,可自己绝对没有正儿八经统领过军队,从来都是以副将的形式存在,就像这次,还是副手。如果不是这边说要懂地理的,估计父亲也不会派自己来到这里,想到这里,司马若雪不禁狠狠的瞪了周青一眼,弄得周青莫名其妙不知道怎么招惹了这个美女将军。
听着斥候的汇报,赵云继续完善着地图,毕竟自己手里的这份只是一副商用地图不是正儿八经的军用地图,扔掉手中的木炭,拍了拍受伤的炭灰,看着基本上已经标的大概的地图,赵云满意的点了点头。
苏牧掀开帐帘走了进来,对着赵云禀报道:“统领,询问了附近的老农,预计这场秋雨还要下个三五天。”
赵云问道:“不能确定具体的日子吗?”
“不好确定,军中一些懂一些天象的将士也估计还会下个三五天。而且,老农还说如果不起南风的话雨可能会结束的早一点,如果起了南风的话,可能还会下更久。”
“难道现在秋天还会有东南之风?”司马若雪奇怪的问道。
诧异的看了司马若雪一眼,赵云很奇怪出身将门的她怎么会问这个显得很白痴的问题:“隆冬之日,都尚有可能刮东南之风,更何况此时?天象变幻莫测,岂能随意度之。要知道,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传令,多多搜集柴火,注意保暖。”
司马若雪脸有点发烧,自己也觉得奇怪怎么会突然问这么个白痴的问题,看着边上发号施令的赵云,一种难以言语的感觉涌上心头。
四天后,雨停了,但仍然还是阴冷的天。赵云出了帐篷看着仍然乌沉沉的阴云,脸色也和这天气一样的糟糕,一种骁骑将军的脸色也不好看。如果天晴了就好办多了,这种天气,鬼知道还会不会下雨,将士们携带的行军毯都受潮了,这些天就没怎么睡过好觉。
急匆匆的从外面奔进来,苏牧对着一众脸色不好的骁骑将军们道:“统领,诸位将军,斥候说雨虽然停了,但是因为没有天晴,所以外面的道路比起下雨时更显泥泞,很不适合大队骑兵行军。”
顿时,听了苏牧的话,一众骁骑的将军的脸色更是差了几分。站在一旁的司马若雪心里也在叫苦,要知道平叛战争本来就拖得够久了,现在好不容易盼到这么一支精锐骑兵可又被这该死的天气坑了。
来回踱了踱步,赵云问道:“外面的道路泥泞到了什么地步?”
“因为这场雨下得比较大时间又比较长,即使是步兵行军,烂泥都没过了脚脖子,稍微不注意就是打滑摔倒。就连斥候出去打探都是小心翼翼的,压根不敢纵马,也就是咱们骁骑了,哪怕是精锐点的骑兵都没胆量在这样的道路上行军。”
“山林的情况怎么样?”
“山林?不是很清楚?”
“马上让斥候去看看附近所有山林里的情况,注意安全。”
“统领,我有点不明白。”苏牧有点糊涂了。
“大路既然走不得,我就不能走山林,山间小路不能走,那我们骁骑就给它走出一条路来。苏牧,告诉斥候们,天下间,没有骁骑走不了的路!”赵云淡淡的说道。
“末将明白了。”
看着走出去的苏牧,赵云看着周围的将军们:“让将士们都将东西收拾收拾,下午,我们就要搬家了。”
“诺!”
看着还是寂静的营地很快就忙活起来,但即使是这样,都没有什么太大的声响,司马若雪感到一阵阵的心寒:这究竟是一支什么样的军队。心里将所有的大梁军队都拿过来做比较,不住的摇头,自己的记忆里的军队没有一支能比得上眼前的这支骁骑。蓦地,司马若雪对断掉叛军的粮道多了很多的信心。
经过三天两夜的山林行军,骁骑成功的摸到了叛军后方四十里的一个小山谷里。赵云仔细看了看这个山谷,四周都是陡峻的险峰,出口处就是密密的树木遮挡,离这里最近的一条道路也有五里还是行人赶近路踩出的小道,一侧山峰下还有一个瀑布冲刷出的小水潭,真是个天然隐蔽营地。
“迅速扎营休息,派出斥候,我要附近周围五里范围内的所有情报,尽快。”
“诺。”
司马若雪疲惫的下了战马,开着仍然精神抖擞的骁骑将士,找个块还算干净的石块坐了上去歇息,幸亏当初没带大梁的骑兵来,估计绝对是拖后腿的存在。
看着即使咬牙撑着都不愿落后的梁军女将,赵云走过去将水囊递上淡淡的问道:“还习惯吗?”
“谢谢。”接过水囊喝了一口,司马若雪活动活动了下身子,“还行,大梁少骑兵,就算我们这些将军对骑兵都接触不太多,尤其是像大夏骁骑这样名震大陆的精锐骑兵。没关系,再适应几天就没问题了。”
“我们现在到了叛军后方五十里的地方,离最近的城池亘罗只有十五里,你熟悉附近的地理,你说亘罗会不会是叛军的粮草囤聚地?”赵云问道。
司马若雪仔细的想了想,摇了摇头道:“叛军的粮草囤聚地一定在附近,但绝对不是亘罗。”
“哦?”赵云有点奇怪了,“那你判断下会是在哪座城里?”
仔细的回忆了下曹卫两家族长的为人,司马若雪道:“不会在城里,而是会在野外。”
赵云这下更奇怪了,要知道用城池作为屯粮地那比野外的好处大多了,光是城墙这个好处就不是营地的寨栅可以比拟的。前世要是乌巢是座城池而不是一个营寨,估计袁绍的官渡之战不会那么惨。
“赵将军,你不是我梁人,所以有些情况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放下水囊,司马若雪和赵云说道,“曹卫两家反叛,根源在于曹家。曹家当代家主曹德为人狡诈,为了扩大曹家的影响力无所不用其极,如果不是当今陛下果决,曹家早就掌控朝堂了。也正是因为狡诈,陛下屡屡欲削曹家都能被曹家找到合适的挡箭牌。和你们大夏不同,世家在大梁朝堂上的份量太重了,陛下也不好操之过急。卫家当代家主卫康为人颇为懦弱,家中大权早被家里的族老给把持了,而这些族老恰恰和曹家一向是不清不楚的,再加上曹卫两家世代联姻,所以曹家反,卫家跟随也就不足为奇了。”
“可是你还没告诉我为什么他们不会将城池作为粮草囤聚地?”
“既然是造反,你认为反叛就很得人心吗?据我所知,光是卫家就有三个分家不赞同而被曹家血洗,不过还是让不少人逃了出去。更何况虽然世家一直掌控了朝堂,但陛下这些年轻徭薄赋在民间的威望也很高。如果不是有着大武和大魏两大王朝做靠山,再加上曹家掀起的血雨腥风,二十万大军就足矣平叛了,哪会用六十万。就因为这样,用城池做屯粮点还能安全吗?只要大梁一支军队到了城下,哪怕是小部队,守城的部队就要面对城外平叛军队和城内反抗力量的内外夹击,你说能守得住不?与其这样,不如在野外选一善守之地调遣精锐部队专门造个屯粮的营寨安全的多。毕竟大梁的骑兵不多,步兵大规模调动斥候又很容易察觉。”
“受教了。”赵云拱拱手,然后就挨着司马若雪坐下,打开革囊掏出一块肉饼吃了起来。看着一点都不见外的赵云,司马若雪悄悄的往外挪了挪身子,“咚咚”的心跳像在敲一面小鼓。
这时,赵云皱着眉头看了看天,因为这该死的天气看起来很是不好样子。果不其然,在所有的帐篷刚刚搭好,骁骑的将士们刚喘口气的功夫,淅淅沥沥的雨又开始下了起来。
皱着眉头站在大帐里,一众的骁骑将领的脸色都不好看,好不容易有那么快三天没下雨,得,刚安顿下来雨又随影而至了。不过还好,自己这帮人也都刚到这里,没个一两天功夫摸不清周围的情况,就权当先休息休息养精蓄锐吧。
正在这时,第一批出去侦察的斥候回来了,先将各自侦察的情况都详细汇报,赵云也边听汇报边在随身地图上补充着。正忙活的功夫,一个斥候说他回来时发现有车队,不过因为比较远而且时间也不早他没敢继续侦察了。
“发现车队的地方在哪?”赵云当即问道,同时示意斥候上前在地图上指出来。
斥候上前仔细看了看地图,然后指向亘罗南方附近的一条大道:“在这里。”
赵云看了看斥候所指的这个点,离自己现在的扎营点大概是十二里的样子,不觉感到惊奇,要知道自己只要五里范围的这个斥候居然跑到十二里去了。于是向斥候问道:“你怎么前出侦察那么远?”
“统领,我在出去时无意中碰到几个猎户,躲在一边听他们交谈说最近去城里卖猎物老是看到有大车队路过。觉得很重要,就擅自决定前出侦察了。”
“周青,给他记个头功。诸位,我们有大事要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