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溪已经从宁羽嫣口中得知了皎月山庄所会面临的一切,也知道了林中天心中的隐忧,自己也想与林中天去商议办法,但却不知如何与林中天开口。正当林溪还在房内思询对策,只听门外又有人敲门。
“少爷,你在吗?”门外传来了阿德的声音。“我在,什么事?”林溪听是阿德,便回到。“少爷,庄主让我喊你过去,他有事要和你说。如今庄主在厅中等你。”阿德倒是把目的直白的说了出来。
林溪一听是林中天找自己,心中一动,不如直接将所知道的告诉林中天。这样也省去很多麻烦。但林溪转念一想,如若林中天问起自己为何会知道,那么必然会引出宁羽嫣以及她是锦衣卫的身份。照林溪对林中天的了解,怕是以后林中天就很难接受宁羽嫣了。因为不知为何,林中天比较厌恶官场之人,尤其是在京城的官职人员。
林溪思来想去,也想不出一个两全之策。阿德在门外等候了半天,也不见林溪有反应,于是便又敲门问到。林溪这才回过神来:“知道了,我一会就去。”林溪自知多想也无益,对于这件事还是要找个机会与林中天说,毕竟自己也是皎月山庄的一份子,理应帮林中天分担烦恼。眼下该先去看看林中天叫自己所谓何事。
林溪来到厅中的时候,只见林中天坐在厅内。林中天看见林溪走近厅内,脸上却透出一丝苍白,又感林溪的步伐少了一丝稳健。于是狐疑的看了林溪一眼,问道:“溪儿,你怎么了?是受伤了么。”
林溪听到林中天问到,自知没法瞒过林中天的眼睛,于是便说道:“是的,爹,昨夜孩儿练功时不慎被寒气反噬,受了些内伤。”林中天听到这话,眼神之中透露出了一丝心疼。只听他带着一丝责怪的语气说道:“受了内伤,也不和爹说,等等让峰儿带你去我房内,拿点治内伤的药。”
林溪听到此处,心中温暖,又想到还不知林中天叫自己来所为何事,便问道:“爹,不知你叫孩儿来有何事。”
林中天听到林溪问起,看了一眼林溪,叹了一口气说道:“原本我想让庄内弟子相互切磋下,如今看你受伤,那只能往后延了。”林溪听到这话,心生疑窦,“爹,不是庄内之前才举办过比武大会么。难道还要举办一次吗?”
只听林中天慢悠悠的说道:“之前的比武大会为父没在庄内,也不知现在众弟子的水平如何,于是我便再想办一次,看看弟子们一年来的进步。正好你前次没在庄内也没参加,这一次你也便上去比比,让爹看看你这几个月的精进。”
林中天如此解释,虽然略显牵强,但勉强能信。只是如今林溪已知东厂要对皎月山庄下手之事。对于林中天此番的安排,着实想不通。不过看样子林中天已经决定了此事,林溪也便没有异议。
林中天看林溪还在厅内未走,便问道:“溪儿,你还有事?”林溪在心中还没有想到什么理由,能将东厂要对皎月山庄出手这件事说出口,听到林中天问起,顿感有一丝茫然。林中天见到林溪的表情似乎有什么心事。便又说道:“在爹地方,但说无妨。”
林溪想了片刻,决定还是说了出来,毕竟皎月山庄的安全是很重要的。“爹,是否东厂要招降我们皎月山庄。”林中天听到此话,心中一惊,但是脸上的表情依旧没有变化,只是眼神变的犀利了些,他看着眼前的林溪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是一个朋友与我说的。”林溪实在找不出其他的借口。“朋友?什么朋友,竟会知道此事。”林中天似乎要追问到底的意思,也从另一个侧面代表着,林中天已经默认了林溪刚刚的话。林溪被林中天逼问,心中也是不知如何作答,但见林中天眼色锐利。“罢了,只能说了,爹要责骂就责骂吧。”林溪在心中一想,下了决心。“我在京城时认识了一个在锦衣卫当差的朋友,她告诉我的。”
“锦衣卫?”林中天听到这话,语气不禁又重了几分,“溪儿,难道你忘了,爹和你说过的话了,不要和官差有所牵扯。特别是锦衣卫。”林溪听到最后几个字,发现林中天整个好似变了一个人。
“爹。”林溪还欲说话,却被林中天打断了,“溪儿,记住我说的话,不要与官府扯上关系,不然对你没有好处。官场的黑暗,是你现在不懂的。”林溪听着林中天的训话,不敢反驳,只能乖乖的点着头。
林中天见林溪听话的样子,也就没有过于严厉的再说什么。只见他转过身去,缓缓的说道:“溪儿,你如今也这么大了,我想也是时候让你知道一些事了。”林溪听得此言,心中倒是一激,内心深处的好奇感就被勾了起来。
只听林中天继续说道:“十七年前,为父也是当时的锦衣卫千户使。”此言一出,倒是叫林溪吃惊不小。林中天虽然背对着林溪,但也自知这时林溪心中的震撼,“你是不是感到十分的意外?”
林溪嗯了一声,表示回应。林中天看着窗外怔怔出神,似乎又回到了十五年前,只听他继续说道:“十七年前的京城,那真是风起云涌。锦衣卫又是与东厂一起,在暗中掌管着无数人的生杀大权。”说到这里,林中天似乎又是想到了什么,叹了一口气。
“当时朝中有齐王和太子两大势力在明争暗斗。明面上,他们拉拢朝臣,暗地里,铲除异己。当时的京城里当真是人人自危。朝臣们开始站边,都希望自己效忠的对象可以扳倒对方。”说到这里,似乎是往事不堪回首,林中天倒是停顿了。
林溪听的出神,见林中天停顿,便问道:“那后来呢,爹,你为何离开了锦衣卫呢?”只听林中天叹了一口气,“造孽太多,想回头了。”只是简单的一句话,林中天便没有再说其中的缘由。林溪知道林中天必有什么难言之隐,也便没有追问,而是听林中天继续说了下去。
“离开锦衣卫以后,我便漂泊江湖,最后在这城隍山上创立了皎月山庄。”林中天的思虑又来回到了现实。林溪听后,也知林中天省去了很多事情,没有对林溪说,而那些可能是很重要的。
林溪越来越发觉,林中天似乎有许多事都瞒着自己。比如,林溪曾不止一次的问过,他的娘亲。可是林中天却只是回答林溪,他的母亲是生他时难产而死。但让林溪感到怀疑的是,到现在林中天都没有带林溪去扫过他母亲的墓。但是小时候每每问起这个问题,都被林中天用母亲已死打发过去,之后林溪便没有再问。只是那一份怀疑的心思,埋在了心底。
林溪见林中天没有继续说当年之事,便问道:“爹,关于东厂之事,你打算怎么办?”但是出乎林溪意料的是,林中天居然反问了林溪,“溪儿,你觉得该怎么办呢?”林溪虽感到意外,可还是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孩儿认为,断不可做东厂的爪牙。”
林中天听后,点了点头,似是认同林溪的观点,只见他转过身来,说道:“那溪儿,你可有想过,如若我们拒绝了东厂,会有什么下场?”其实林溪只是认为不能与东厂同流合污,但是被林中天问到后果,林溪心中还是怔了下。在金陵时霸刀门的灭门景象,瞬间便爬上了林溪的心头。
林中天见林溪久久不说话,淡淡的说道:“那皎月山庄便会如霸刀门一样,对吗?”林溪听到林中天这么说,也是十分意外的看了一眼林中天,只见林中天也在看着自己。父子两个相视,谁都没有继续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