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王节比武进入高潮,现场鼓点密集响起,枪火队队长纳兰已然接过礼官之职而高声宣布。
纳兰“满族武士图图尔、汉族武士项青进入终极比武对决,据历年虫王节比武规定,胜出者赏三品朝冠顶戴花翎,落败者如能在比武时限内不落于马下,其所属军营也可配送30支毛瑟长枪以资奖励。”
牛角声再次响起,项青忽然想起那名举止异样的‘蒙古武士’,但四下搜寻后已没了踪迹,项青于是不再分神,而是将注意力全都放在比武之上。
此时对面满族武士图图尔一副不屑的表情打量着项青。
图图尔“你就是那个所谓的‘打遍京城无敌手的’项青?”
项青抱拳“不敢,那些纯粹只是民间性质的草堂切磋,仅仅是点到为止而没有胜负之说,怎比这刀光剑影、金戈铁马式的的沙场比武。”
图图尔冷笑“嗯,还算有自知之明!你们汉人间的比武,不过是花拳绣腿,在我们旗人眼里,无非是井底之蛙。”
闻听此言的项青眉头稍皱,没有做出回应。
图图尔顿了顿继续发话“项青,多年来能进入到虫王节比武决赛里的汉人,你可是头一个。”
项青“项青实乃幸运过关。”
图图尔“我问你,你真敢为那三品顶戴在这虫王节与我满人武士为敌吗?”
项青再次抱拳“项青绝无非分之想,只求能与将军拼到最后,侥幸不落马下,之后将军得三品顶戴花翎,而项青所属步军营能得到那30支毛瑟枪装备。”
图图尔一愣“哦,你这话是何意?”
项青“我大清凡京津两地新军建设,皆是旗人军营优先配备枪火武器,而我汉人步军营仍然以冷兵器为主,早已苦不堪言,因此项青求借虫王节比武之机为我步军营弟兄弄些装备。”
图图尔冷笑“你是痴心妄想,如此众目睽睽,不将你一个汉人击落马下,我还有何颜面见八旗子弟。”
此时四周牛角锣鼓声响起,号令官令旗一挥,计时官扳动沙漏开关,图图尔大喝一声,手舞长锤杀向项青,此时的他从一开始就对项青摆出杀招,这图图尔的武功一看就比先前蒙古武士高出一截,项青仓促之间尴尬应对,竟似被图图尔占了上风,图图尔得势之后更为嚣张,挥舞流星锤,招招奔向项青的要害,项青以铜棍拼力挡开,拉住马的缰绳退后几步。
项青“将军,今日比武点到为止,你我无需搏命。”
图图尔蔑视一笑“你以为我有闲心跟你一汉人小儿唱武生京戏,今日我旗人武士向虫王祭祀,未曾准备足够的牛羊祭品,只好用你这汉狗之血来献礼。”
听得图图尔言语污秽,项青脸色大变“图图尔,你辱我项青我不与你计较,但你辱我汉人,却是万万不可。”此时的项青显然被激怒,忽然从马鞍上取出一个布筒包打开,里面竟是一根三尖两刃刀的刀头,项青将其安在铜棍之上拧紧,然后纵马上前,再次与图图尔在校军场厮杀起来。
两位满汉武士你来我往,直杀得黄沙飞舞。
眼见数十个回合后,在项青的搏杀之下图图尔渐渐势微,眼见已开始落入下风,而怒气中的项青也未有收手迹象,此时前锋营旗帜下一名观战的身着蓝衣五品熊补服的武士赶紧退后,于旌旗之下拿出弯弓,张弓搭箭,一箭射出,飞出的弓箭直奔项青后背,好一个项青,斜刺里感到冷风划过,一个急速闪身,险险躲过,然而那支弓箭竟直奔图图尔飞去,并直直射中其肩膀,图图尔大叫一声掉下马来,满场一片哗然。
半晌之后,在场的旗人武士们终于反应过来,虎卫军、前锋营、骁骑营等一干武士手持刀剑哗啦啦将项青团团围住,而就在此时,一直观战的硕亲王府枪火队竟一下子冲出,将现场各营八旗武士围住,而本身在观礼台上的纳兰不知何时已来到领头闹事的蓝衣武士近前,用手中毛瑟枪对准其头颅。
纳兰大喝“硕亲王有令,我大清虫王节比武,自今年起——满人、蒙人、汉人、藏人皆可蟾宫折桂,有寻衅肇事者,军法从事!”
众旗人武士一见此景,立刻鸦雀无声,此时观礼台sh陵郡主缓缓开口。
海陵郡主“虫王节比武新规并非家父一人主张,乃是奏请太后获恩准后下得谕旨,前锋营镶蓝旗武士哈密刺,比武场上暗箭伤人,按律可当即问斩!”
此言一出,那边前锋营的一干旗人武士均大惊失色,竟连同受伤的图图尔一并给海陵郡主跪下“前锋营武士犯下大错,请海陵郡主手下留情。”
海陵郡主顿了顿“分管佐领哈密刺,气血方刚,乃一时冲动,罢了,就当今日之事并未发生,不过今日比武结果该当如何判定?”
此言一出,众官员和一干武士不知如何应对,现场一片沉寂,此时项青忽然上前一步。
项青“今日比武本不分胜负,但图图尔将军在遭遇意外偷袭之前,是项青落了下风,根据虫王节比武规定,应由图图尔将军获三品顶戴花翎,而项青侥幸不落马下,项青所属步军营应得那30支毛瑟枪的封赏之物。”
项青此言一出,满场惊愕,海陵郡主更是身子微微发颤,良久开口。
海陵郡主“看来项公子是不喜欢那三品顶戴,好,如没有异议,就依他所言。”
海陵郡主说完一挥手,纳兰立即上前,引着海陵从观礼台上下来,缓缓登上车辇坐定,然后将帘布拉下,随后硕亲王府亲兵卫队护着海陵郡主的车辇启程。
众大臣武士齐呼“属下等恭送海陵郡主!”
在众大臣武士送行下,硕亲王府车辇缓缓经过项青身前,项青则不敢看车辇里的海陵郡主,只是保持着原有姿势,骑在马上长时间的低头以对。
此时在车辇之内,海陵郡主静静的从身边一个珠宝镶嵌的首饰盒里取出一把短刃,而这把短刃就是6年前在罗汉园里项青送给她的龙鳞镡,海陵郡主轻轻的抚摸着手里的龙鳞镡,两排眼泪静静的在面颊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