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密刺指挥数十名旗人士兵亮出弓箭后,二十几名府兵则纷纷避让,远处观望的治中也不敢再靠近,只在心里盼望“豌豆坊”的人再勿多管闲事,而就在千钧一发之际,街口突然传来锣鼓喧天之声。
众人抬眼向那边望去,只见一大批百姓敲锣打鼓簇拥着一支骑马的队伍走来,只见队伍一头一尾由两座四人抬的绿呢大轿压阵,两列身着“顺天府”字样的府兵维持着秩序,队伍中数十名武士均骑着高头大马,身上挎着各种兵刃,肩上披着红色绸带,同行的还有些空乘的马匹,队伍周围老百姓欢呼雀跃,纷纷向骑马披绸的武士们表达敬意,而马上的红绸武士们也抱拳回礼,当然,在外围指挥着整个队伍行进的正是星先生。
见到对方有两顶二品官衔才有的绿呢大轿督阵,旗人士兵队伍里六品协领急急赶到哈密刺近前汇报。
六品协领“禀大人,这是参加十二生肖选拔的武士队伍。”
哈密刺“哦,就是那个项青搞的什么十二生肖?”
六品协领“是。”
哈密刺冷笑“哼哼,哗众取宠,不知所谓!”
而就在此时,星先生带着几名百姓拿着红绸拉着两匹马赶到店子门口,这边英俊掌柜和五伙计也已将童贵、时辰送出,大家手忙脚乱为两人披上参选武士红绸,然后扶上马,一溜烟赶进了游街队伍之中。
哈密刺“好大的胆!”
哈密刺刚要催马追捕,谁知那边星先生拱手高声宣布。
星先生“这两位是参加比武选拔的武士,见谅,见谅!”
这边哈密刺还不甘心,手下六品协领急忙劝阻。
六品协领“大人不可,那两顶轿子里是内阁学士及翰林院学士,他们可是得罪不起。”
哈密刺只好将马勒住,眼睁睁看着童贵、时辰被混入队伍带走,哈密刺气得双手带着马的缰绳来回徘徊,一时不知如何是好,看到一边哆哆嗦嗦的麻老板,用马鞭将其召来。
哈密刺“我问你,此二人武功如何?”
麻老板“仅比普通人高一点,如要跟大人对阵,十个他们也不是您对手。”
哈密刺这才放心“好,那就再等一天不迟,等明日他们选拔结束,我再收拾这两个小子。”
随后哈密刺转冲六品协领“先叫些弟兄上去跟紧了,然后回营再安排50名士兵换成便装,给我布下天罗地网,千万别让那娃娃脸把背上的包给弄走了。”
六品协领拱手领命“喳!”
随即带上一队人紧跟游行队伍而去。
京郊某山谷谷口处一座营门前,童贵、时辰夹杂在数十名武士之中进入临时营地,在门口处的书记台上依次填写表格,填入自己的生辰八字,然后进入营地。
进入营地后,童贵、时辰打量着四周环境,营地处于在山谷洼地中,三面环山,里面分布着大大小小数十个简易帐篷,靠山脚下还有一排为骑马前来的武士提供的马厩,整个周遭只有谷口一条正常出路,每个营帐内约有十个地铺,目测帐篷的里里外外有着数百名武林人士,众武士一个个手里拿着腰上挎着身上背着肩上扛着刀、枪、剑、戟、斧、钺、钩、叉等兵刃,俨然一片侠骨豪情的气象。
如此的景象让时辰心潮澎湃,时辰在想这一定是自己真正的命运之路,此前时辰身背父仇,因打不过那恶人熊獒,时辰只能忍气吞声听从那位隐身救命恩人的建议来到京城,而一来后就因生存问题而与童贵发生纠葛,这本是他极其不齿的,但当知道童贵身上的“湛卢剑”值数百两黄金后,时辰曾有一个想法,那就是获得一半股权并卖得重金,然后再以重金请武林高手回去取那熊獒之命,这好歹也是一条报父仇之路,因此时辰才如此在意“湛卢剑”的争夺,但此番进入到十二生肖武士选拔驻地,时辰猛然大悟,他的报仇之路并不该是花钱来办,他应该走的是自强之路,他要成为这十二生肖武士中的一员,让自己真正变得强大之后,由自己去亲自结果那熊獒的命。
与时辰的心潮澎湃不同,此时的童贵却小心谨慎,负责拿主意的他没有带着时辰进入营帐,而是选了相对安静的马厩角落的地铺处来安身,营地里所有人都是为了参选十二生肖武士,大家来自天南地北、各门各派,虽然相互碰面都友好的施礼抱拳,但由于是竞争关系,各自仍保持着距离,而童贵更是要保证自己和时辰有绝对私密的空间。
傍晚,与大部分人围坐在篝火边用餐不同,童贵、时辰只是取了自己的干粮回到马厩地铺处待着,因为从这一刻起,两人又要为时辰身上背着的“湛卢”宝剑担心,此前在“豌豆坊”的日子里,由于五伙计和英俊掌柜的另类,他们不需要忧心宝剑被惦记,那一主五仆甚至从未问起过此事,而到了这陌生环境,尤其是武林人士的聚集之地,两人不得不开始提防。
而此时在童贵的心头还有一个更大的恐惧,他记得自己在陕府做的那个奇怪的梦,那梦里的八个关键词中俨然又有第三个关键词出现在面前,那就是“军营”,此处虽只是参选武士的临时营地,但与那“军营”一词已较为接近,童贵不愿被梦所摆布,此前进入“豌豆坊”是为了逃避追击的无奈之举,而今能稍微喘口气后,童贵要和自己的命运抗争,只要有一丝机会,他就要想尽一切办法远离那个叫“军营”的第三个关键词,想到这童贵放下干粮有意无意的跟时辰搭着话。
童贵“哎,你看外面那些武士,一个个磨家伙晒肌肉的是不是有毛病?”
时辰“废话,马上要比武选拔了,谁不要临阵磨下枪。”
童贵“那你有没有想过,如果饿俩选上该怎么办?”
时辰听着一愣,久久的望着童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