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寒望着风灵素被远远押走的身影,带着一肚子的疑问与焦急快步走向御书房。
御书房里南宫辰寸步不离的守在病床前,目不转睛的看着皇帝,但脸上却没有丝毫担心的意思。想反,南宫寒目光急切,眉头紧促,当他抬起头看见南宫辰时,快步走上前便一顿询问:
“父皇怎么样了?你又为何要杀风姑娘?”
南宫辰看着皇帝,浅浅的叹了口气,于是指了指一旁,两人来到四下空旷的地方,有些无奈的说道:“太医说父皇这病生的奇怪,毫无征兆,也无病因可寻,束手无策。七弟,你离她远一些总是好的,这风氏丫头冲撞了父皇,若不是她,父皇又怎会昏迷不醒?她不该死?这说情的现下应是大哥才对,怎么是你?”
南宫寒看着他的四哥南宫辰的脸,面对着这一连串的问题,似乎都在说些南宫辰是为了父皇的身体着想,故迁怒与旁人,但真的有这么简单吗?
“可也不能没查清楚就乱杀人,风灵素虽是平民但家世也不容小觑,何况就要是誉王妃了,杀了她可就等于公开和大哥不睦,和风家为敌,这些你可想过?”
一语落尽,南宫寒抛出了可以说出来的所有厉害,谨慎的看着南宫宸的一举一动,看着他的眼睛、听着他的话语,细细的捕捉着他透露出的每一个破绽,却一丝也没有让南宫辰发觉。
南宫辰有些为难,下意识的摸了摸鼻尖,苦笑了两声便狠着声音说道:“呵呵……现在证据确凿,分明就是风灵素行事乖张,冲撞了父皇,说不定是行巫蛊下咒父皇,那可是株连九族的罪名,我这把她杀了,是为了保全大哥!否则满朝文武进言,到时候大哥怕是也得连坐。七弟,你为何不懂得四哥的一片苦心呢!”
“大哥?……你可有证据?贸然怀疑,可就真真伤了兄弟情分!”
南宫寒故意做出一副半信半疑的模样来,对于巫蛊之祸,自古以来便是宫廷之中最忌讳的事,要是有哪个想不开的行巫蛊去毒害她人,那可是要株连九族的。现下父皇若是真的中了巫蛊,那大哥的嫌疑便是最大的,风灵素固然是未过门的妻子,但这已经足够给大哥一个理由了。
不禁的回想,忽然发现这布局甚是缜密,我不杀伯仁,伯仁确因我而死。当初将风灵素抓起来是想吓唬吓唬,让她叫出戒指,却不想有人借此大做文章,设了这么大的一个局,只为了把南宫誉拉下马,少一个对手而已。
若南宫誉真的被成功的拉下马,那剩下能与之较量抗衡的也只有他南宫寒了。想当年南宫寒可是众兄弟中第一个被封王的人,且为嫡出,遗憾的是与长子无缘,若是长子,可轻松凭借当年宠爱一举坐上太子之位,可天不作美。
这些厉害,南宫寒心里甚是清楚,以大哥南宫誉为首的党派不容小觑,南宫誉的夺位之心不亚于他们二人。作为弟弟,南宫寒不希望自己的哥哥落入陷阱而身败名裂;可为了皇位,南宫誉的陨落对自己而言,只道是又少了一个对手而已。
一番抉择之下,终决定两权相害取其轻,还是应当先救出大哥南宫誉才是,南宫誉自小便对南宫寒这个弟弟是关怀备至,也让南宫寒感受到了皇家子弟中少有的兄弟情谊。
南宫寒看着南宫辰又微微落寞的低头,南宫辰见状又是叹了一口气,看着前面太医忙前忙后的诊治,这才皱起了眉头,紧张了几分,遂安慰的说道:“七弟,有道是人心难测,父皇都成了这般,你何曾看见大哥来过?难道这还不能说明吗?你我二人虽心中各有所求,但至少是心里有父皇的,大哥呢?这个时候他在哪?所以啊,七弟,关键时候也只有四哥能与你一同啊!”
南宫寒点了点头,转身平淡的说道:“去看看父皇吧!”
朝純殿
朝純殿位于御花园南侧,离御书房不远,是已故的国师封影的住所。封影任国师期间,专门为皇帝占卜吉凶、观星炼药,当然对于巫蛊之事,也是颇有了解。但在许多年前,国师突然暴毙,皇帝认为不详,这里便很少有人踏足。
南宫誉仰面朝天的躺在地上,衣冠整齐没有打斗的痕迹,他至此时还在昏睡之中,丝毫不知外面发生了何事,更不知道他的准王妃风灵素命悬一线,生死之在一念之间。
阳光耀眼,透过窗棂晃在了南宫誉的眼角,刺眼的光芒让南宫誉伸手遮挡,这才将他惊醒。他慢慢做起,按压着太阳穴的位置。片刻,起身细细看了看身旁的环境,只觉得陌生,又觉得熟悉似是曾经来过,听着外面声音吵闹,有些踉踉跄跄的扶门走到了外面。
随手拉住一个宫人,摇了摇头让自己清醒了一下,懵懵懂懂的问道:“什么时辰了?宫里怎么了,怎么这么吵?”
那宫人见南宫誉从朝純殿中出来,着实被吓了一条,惊讶的看着他,有些愣住了:“回王爷,现下丑时已过临近午时,皇上方才晕倒,众位太医束手无策,故才如此。”
“什么?”
这个消息顿时让尚在迷糊之中的南宫誉清醒了过来,这个时候的他来不及想其他的事,便迅速跑到了御书房。
来到御书房,这才在宫人嘴里听到“皇帝的晕倒是因为风灵素对皇帝用了巫蛊,诅咒所致”这个消息,顿时犹如晴天霹雳一般。
进到御书房内,看到太医已将皇帝团团围住,更是收不住步子的跑上前去,推开太医站在床前,看见皇帝躺在床榻上紧闭着眼睛,一动不动,心下便更是焦急,于是一把抓过太医问道:“父皇怎么样了?”
太医也被吓到了,随即俯身拱手声音有些颤抖的说道:“从脉象上看已无大碍”
“那为什么还没有醒?”
“这……这……老朽无能,待开几道方子,煎熬服下,醒与不醒也只能看天意了!”
两旁的南宫辰与南宫誉听到这个消息,立刻上前再次询问,可太医的回答也都如此。最终南宫辰有些气急败坏的将南宫誉拉倒一旁,吹胡子瞪眼睛的询问着:
“你去哪了?说,风灵素是不是你指使的?是不是你存心害父皇?”
南宫誉此时犹如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一般,连他自己为什么在朝純殿都不知道,这里的事他又从何得知?不过他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这是赤裸裸的冲着他来的!
当他听到此事与风灵素扯上了关系,更是焦急红着脸,话语里带着质问的口气,质问南宫寒:“七弟,我把素素交给你,让你带她入宫,你怎么能让素素出事!你是怎么照顾你素素的?”
南宫寒不紧不慢,甚是冷静从容的回答但:“大哥,你冷静些!风姑娘是女儿家,该做的我都做了!那时父皇没有传召我,我不能陪着她一起进殿,你在乎风姑娘也得冷静,也不能这样炮火乱射!”
南宫辰冷眼在一旁静静看着他们吵了起来,不上前帮忙,反倒是时不时的添油加醋的让吵架的战火更加浓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