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们一路骑着马冲向遥远的目标时,我从未想过路程会是如此的简单和顺利,当然……那也必是当然的,当别人在城市里开着车前行和加速时,无不沿着城市的道路拐弯,前进,拐弯,前进……兢兢业业的遵循着规则,而我们……直接划一条直线,就出发了,至于交通规则和交通道路,那是什么东西?又有什么能阻止一颗风骚的骑兵的心呢!
尤其是,当这些骑兵都是菜鸟的时候,就更加不会拐弯和精细操作了,当我们沿着地图上的直线,穿过五个公园,六个住宅区,跨过了九个池塘,十二个天桥,二十二个地下通道,甚至走地下铁路线还跑了三个地铁站……
在汽车过不去的堵塞地方,马匹可以走,在摩托走不了的地铁小巷,马匹可以走。在单车跑不了的台阶天桥,马匹可以走。甚至在人过不去的池塘,马匹还能驮着我们游过去……一路上的爆炸,车祸,人喊狗叫,血腥四溅,对于这些骑警马来说,最多也是眼皮挑了挑,非常淡定的一路绝尘。在它们看来,这就是战争电影里的训练吧。甚至遇到各种怪物,这些骑警马也面不改色,估计它们是把这些家伙当成了《铠甲勇士》的布偶怪了吧!如果不是我们拉着,估计它们会打着响鼻,非常亲热的靠过去,来个自拍,侧拍,合拍什么的……
真可谓是车能走的我们能走,车不能走的我们也能走,人可以走的我们能走,人不能走的我们还是能走。
怪不得美剧《行尸走肉》里的海报上就是一个老外骑警孤独的骑着马走在堵满车祸的高速大道,原来外国人早就研究出了生化危机里最佳的交通工具了啊……
当然,这一路上也遭到了不少人的侧目,不过看着一帮子留着鞭子的八旗骑兵,除了有多远跑多远外,就连怪物也挡不住我们集团冲锋,远远的就是下雨一样的子弹打过来,接着就是马匹撞击和踩踏,近了每人还挥舞着警棍猛砸,逃跑的时候还有手雷断后,于是……世界清静了。
大家看着我的眼神都不一样了,从没想到过末日中骑着马会有这么大作用。我也心里沾沾自喜,但是很快就会发现我错了。
……在后面,马匹的作用远远没有这么弱,这么小。
当手里拿着笔记本电脑,上面的gps不断的提示“走错了,请变道……走错了,请返回再走……”的提示声中,在天边映照着五彩夕阳的霞光中,我们披着淡淡金光,慢慢快接近了目的地,在一个小超市的街角停下。看着电脑上表示目的地的小红点就在一里外的地方,我终于关掉了这个吵死人的gps语音。
想想吧,就凭你们这些石头脑筋机器这么能理解人类的任性和浪漫呢!只有不循规蹈矩的人生才是精彩的人生啊……
正当我在无病呻吟的感慨万千时,一个尖叫的声音惊醒了我的梦呓。
女声:“呀!滚开……”
这声尖叫让我们对视一眼,一起冲进旁边发出声音的超市里。
在里面,地面上摆着几具尸体,一群露出地痞模样的大汉,正笑嘻嘻的围攻两个女子,只见其中一个女人正是我所熟悉的唐娅楠,这两人躲避在一个货架高处,唐娅楠拼命保护着一个风韵犹存,但惊慌失措的美妇,正把一个扑过来的大汉一个过肩摔丢了出去,可是“滋……”一声,衣服破了一半,看着她们气喘吁吁的样子,估计也撑不了多久了。
看着这一幕,我不禁热泪盈眶,在这个怪物,僵尸横行的世界,在硝烟没有波及的的地方,充满着暴力,凶杀,强奸,出卖,吃人……人性丑恶在秩序崩坏的刺激下,爆发出种种不能称之为“人”的行为。这才是真正的正常的末日景象啊!我以前所经历的那叫什么事啊,除了逗比就是二货,画风歪得都不忍直视了……
看我一脸感动的样子,ak47奇怪了:“文哥,你感动个什么劲啊,要不要救人?”
我一下如梦初醒:“救啊,当然要救……”
于是我们冲过去,一幅大模大样网游的口气:“喂!正白旗在这办事,这里包场了,闲杂人员都滚开!”
那些大汉一愕,心道:“这些话怎么那么熟悉啊?”再抬头一看,个个吓了一跳,只见一群穿盔带甲的八旗兵气势汹汹的过来,人人不怀好意的打量着自己。
这帮大汉看的眼睛都直了,不由退后一步,壮着胆子:“喂!你们是什么人。请教尊姓大名啊……”
我上前一步:“老子是哈图贝拉斯勒巴鲁图,正白旗第一勇士,你们这些奴才想死吗?见了主子还不跪下……”
当场就有两个人吓尿了,众人均想:“这些货打哪穿越过来的啊……”
为首那个头上染的一截红毛的大汉连忙振奋人心:“大家别听他胡说,现在哪有什么正白旗啊,估计是一帮唱戏的,我们可不能被他们给骗了……”
旁边一个黄毛小弟连忙拉住他:“大哥,你别找死啊,你看他们都骑着马呢……”
红毛:“骑马又咋的了?”
黄毛:“大哥,您说一般的戏子能骑马吗?尤其那些马匹,你看……50多匹纯血马啊,每匹没有一百万拿不下来,您觉得华夏那些低成本的电视剧能有这么豪华的装备?如果这么有钱还当什么戏子啊?肯定是妥妥真正的八旗兵,那些家伙从山海关一路抢到广州府,什么好东西没有啊!尤其战斗力,打败了关宁铁骑,围剿了明朝神机营,冲垮了李自成,灭了小南明,屠了张献忠,还反手砍了吴三桂,打我们岂不小菜一碟,何况人数还没他们多呢,我们也降了吧!”
我一听,咦!这家伙还懂点历史,微微抬了抬下巴:“咦!不错啊,你这小黄毛还有点眼力,回头爷爷给你抬了旗,升你做二等奴才……”
黄毛大喜,连忙打个千跪下:“谢主子赏……”
旁边红毛气坏了,当时就是一脚把黄毛踢趴下:“你神经了啊!当面投敌,我这么会有你这个兄弟……就算他们是八旗兵,又怎么样了,老子还有从警察局顺来的东西呢,一样灭了他。”
趴在地上的黄毛眼睛一亮:“对啊!我怎么忘记了……大哥,我其实刚才是无间道,其实我心里一直发誓要驱逐鞑虏,恢复中华,平均地权,革命同胞千千岁。”
红毛也没管黄毛的胡说八道,从怀里拿出一把手枪,“砰”朝天上开了一枪,红毛在我面前亮了亮手枪,得意万分:“死鞑子,看见没……西洋货,这叫手枪,没见过的好东西吧!这玩意是连发的,啪啪啪,一个打你八个,不是你们这些落后分子能理解的,给我跪下来唱征服……”
话音未落,只见“哗啦啦”我周围一片拉枪栓声,在红毛眼前,出现一大批各种突击步枪,冲锋枪……枪管上的激光红点瞄准器把他脸照射得跟红面狼疮病人一样。
顿时,所有人都跪了,红毛吓的腿一软,直接趴下了:“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红毛回头又骂黄毛:“你这王八蛋历史书读哪去了,没见过爷爷们比我们先进多了,连激光瞄准器都发明出来了,晃得我眼睛都快瞎了,回头老子打死你这个上课都偷看女人裙底的家伙……”
我也懒得理他们,一偏头:“把他们的家伙都收缴了,让他们滚到一边相互打耳光一百次,一边打一边唱儿歌……”
我旁边的军迷们上去几枪托把他们砸到一边,很快,有节奏的耳光声响起,伴随着五音不全的声音:“你拍一,我拍一,大家见面笑嘻嘻……你拍二,我拍二,啊哟!妈的,你轻点好不好……”
估计有一颗牙齿飞了出去,我上去迎接唐娅楠下来,看着后面那个中年美妇看着有点眼熟。不过也不好问,只好一脸关切,心痛,悔恨,黯然的样子:“梦烟,你没事吧,我对不起你,我来晚了……”
唐娅楠当场就给我敲一下:“晚你个头,你姐我还没被别人占便宜呢,不过,你这小猴子来的还很及时,本宫很欣慰啊!”
旁边苗桃儿见我被打,“啊!”的一声过来,急忙护住我面前:“你为什么打他……”
唐娅楠愣了一下,露出了对我不满的神色:“你是苗家妹子吧?我说文曲正,你怎么到哪都带着她?”
我心里郁闷:“不是我老带着她,是她到哪都跟着我好不好!”
当然,如果不想死的话这话绝对不能说出口,我急忙岔开话题:“对了,梦烟,你后面这位是谁啊?”
唐娅楠听了这话,终于开心起来,让在身子:“这是我非常重要的老师,柳诗茹女士。”
听到这话,我仔细辨认,终于想起了她是谁了,她是我们这一行的传奇人物,人称“百面师太”的柳教授。
在我们这一行,我主要是造假贩假,摸金捡漏,需要学习大量知识,经手无数古物,要有长期的实践和无数的考验,才能在万假中找到一点真,并把其他九千九百九十九个假货卖出去,可谓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
而这位柳女士呢,则是忽悠拐骗,谎话误导,一身功夫全部在一张脸和一个嘴皮子上面了,经常在电视上露面,高贵典雅,气质万千。有时是医学博士,在电视上侃侃而谈:“治疗不孕不育症,我们长江医院有能耐……”有时则化身护肤大使:“如果使用苍蝇蛋白质,才是纯天然抵御化学药剂的最好化妆品……”有时则又是国学大师:“周易里说过,国学的宗旨在于禅和悟,至于什么是悟,禅曰不可说,至于什么是禅,悟到了自然有禅……”
并且这女人还有着两个博士学位,并且还担任过京城大学的名誉教授,走的是另外一条路。和我不一样,我本来可以靠脸,却是靠本事去吃饭,她却是明明可以靠本事,却靠脸吃饭,真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啊……
“不知道她这时候又是以什么身份出来换马甲了,连唐娅楠这个小妮子也叫她为人生导师,看来是凶多吉少啊!”我心里嘀咕着,但脸上不变色,揭穿别人可是行业大忌讳,保不住哪天就会被报应回来,死道友不死贫道吧!
我脸色恭敬,低头恭祝:“柳大家,第一次见到你很高兴,小的祝你仙福永享,寿与天齐。”
柳女士有点慌张:“这位八旗大人,我可不是神龙教主,你们应该去找你们康熙爷说这话才是……”
旁边唐娅楠“噗呲”笑出声:“不是的啦,柳老师,是这么回事……”
唐娅楠拉着柳教授旁边咬耳朵,柳教授脸色变的很精彩,不时看着我,最后放下心来,露出微笑:“原来是这么样的情况啊,我差点还以为是真的呢!”
我顿时感觉不大妙,急忙说道:“梦烟,你的衣服都破了,赶快换一件,我看到这个超市衣服展示区里第三排第二行第九款第六件有一套女性运动装,尺寸是94,61,91……正合适你的身材。”
唐娅楠白了我一眼:“你倒看得准,那你和老师说说话,我就先去了……”
旁边的苗桃儿不高兴了:“文哥哥,你为什么记得这么熟啊!我也有这么好的标准尺寸啊,文哥哥你要记吗?”
我吓的连忙安慰……开玩笑,原来侍候唐大小姐,比侍候老妈还用心,天天拉着我的耳朵去商场,连内衣也不瞒着我让我去买,我这手贼眼功夫就这么练出来的,哪里衣服贵,哪里衣服合适,一扫就清楚了,专门躲着奢侈品,只奔主题。要不,我岂能有只让钱包缩水二分之一的伟大战绩呢!
我上下扫了苗桃儿一眼,心道:“要是再多了你这一个后妈,我还有活路走吗?”
那柳女士见我脸色尴尬,微笑过来解围:“文先生,今天很谢谢你们的帮忙,请问你们要去哪里,我能为你们做些什么吗?”
我一边安慰苗桃儿,一边漫不经心:“哦!我们要去交通大学,已经很近了,估计不用麻烦你了。”
这句话说出来,只见柳女士脸色有些僵硬了,看我的目光变得也有些奇怪,我一下注意起来,有点惊讶:“怎么了,出什么事情了吗?柳女士?”
柳教授这才回过神来:“你们都不知道吗?已经没有什么交通大学了,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天坑,学院已经陷到地底下去了,我刚从那里逃出来,现在那里就是一个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