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田离去的动作一顿,脸色阴晴不定的闪烁着。半响,他突然哀嚎起来:“杀人啦!高雄!快来救我!”
唐靖的脸阴沉了下来:“你这是什么意思?”
听到吴田的呼救,高雄匆忙赶到了指挥室。见唐靖手持折叠刀一脸阴沉的站在那里,她立马将右手按在了太刀的刀柄上。
“阁下,请不要轻举妄动。如果您还妄图杀害我的指挥官,我手中的剑是不会留情的。”
这时,在听到指挥室传来的剧烈声响后,拉菲、克利夫兰,富特等舰娘也相继赶到。
有那么多舰娘在场,吴田料定唐靖已不会出手,便抹了抹脸上的涕泪,从高雄的身后站了出来。
“新的观察者降临,我好心好意前来帮忙,谁知却险些被你这笑里藏刀的卑鄙小人杀害,真是让人心寒!”
吴田义愤填膺道:“方才在港口听到你沉船的传闻,本以为那只是误会。却不想你的本性如此恶劣,简直该遭天谴!”
听到吴田提起沉船这件事,富特,斯彭斯齐齐瞪向唐靖,显然已对吴田的话深信不疑。
对她们而言,唐靖便是杀害撒切尔的凶手。如今他竟还妄图加害自己的指挥官,简直罪不可赦。
唐靖缄口不言的站在原地,只觉得心里发冷。
他没想到,一个人可以无耻到这种地步。
可笑,自己还把他当做在这个世界的第一个朋友。
可怜,自己被他坑了两次还不自知。
可悔,自己方才真该痛下杀手,清理这个渣滓。
只是,唐靖此时的默不作声在外人看来,却更像是个被捉了现行的哑口无言的犯人。
高雄的声音冰冷起来:“还请阁下给我们一个满意的说法。”
“诶嗨,指挥官大人,您现在的处境好像不太妙呢?需要我帮忙吗?”
仿佛是为了和高雄对峙一般,见高雄颇有一言不合拔剑砍人的态度,克利夫兰走上前去,挡在了唐靖的面前。
紧接着,拉菲也站了出来:“拉菲的指挥官不是这样的人……拉菲是这么觉得的。”
长岛,哈曼虽然没有明确表态,但从她们戒备的神态来看,无疑是把吴田当做了自己的警戒目标。
虽然对唐靖仍颇有微词,但本着完全信任指挥官这一基本原则,在关键时刻,她们还是选择相信唐靖。
唐靖心下不由微微一暖。
他看向高雄,突然问道:“你是舰娘,舰装才是你的战斗武器,为何又佩刀呢?”
高雄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这么问,微微一愣:“我的刀斩的不是敌人,而是自己的邪念。”
“只有做到问心无愧,自己的刀才能越斩越利,我才能越变越强。”
唐靖微微颔首:“好一个刀斩邪念。如果所有人都能像你这样,在修武之前先修心就好了。”
高雄蹙眉:“你到底有什么打算?”
“听群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我感觉我的心灵都得到了升华。”唐靖的嘴角扬起一丝弧度。
他看向吴田,微微一笑:“刚刚我只是在和吴指挥官玩个游戏而已。同为观察者,我们怎么可能互相残杀呢?吓到你们实在不好意思。”
说着,他把玩起手中的折叠刀来:“吴指挥,你的这把刀做工很精致啊?”
吴田的脸色微微一变,突然想起来自己的刀还在唐靖手中。
和舰娘相处的这几天,富特、斯彭斯,高雄等舰娘都是知道自己有一把折叠刀的。如果唐靖拿折叠刀当作证据执意要和他对质,他未必有把握能自圆其说。
搞不好,自己企图袭杀唐靖的真相还会因为这把折叠刀而暴露。
想到这里,吴田努力挤出一丝微笑来:“啊哈,说起来好像还真是那么回事。都怪我太入戏,都忘了唐指挥是在跟我开玩笑了。”
高雄狐疑的看了吴田,不知道他在搞什么名堂:“可是指挥官,刚才你好像不是这么说的……”
吴田已经无暇和她多做解释了。他朝唐靖走来,伸出手:“这把刀的做工的确很精致……不过天色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把刀还给我,下次我来带更好的收藏品给你玩吧。”
吴田急匆匆的向唐靖走来。唐靖眼帘低垂,脸上浮现出一抹意味不明的浅笑。
“啊,当然,这就还你。”
他热情的朝吴田走去。然后,在周围舰娘们的惊叫声中,狠狠的将刀插进了吴田的心脏。
“咳咳,你……”吴田瞪大眼睛。折叠刀三寸长的刀身完全没入他的胸口,剧烈的疼痛让他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这是你本来要插在我身上的刀,现在物归原主,请你好好保管。”唐靖居高临下的看着吴田,眼神清冷,“带着这把刀去地狱吧,天堂严禁携带刀具。”
“不可能……难道连这个世界也要抛弃我么?”吴田捂着胸口,无力的倒在地上,鲜血在他的身下肆意流淌开来,他努力睁开的眼瞳也开始逐渐涣散。
唐靖静静的看着这一幕,突然想起之前吴田对死亡现场的描述——
“……全是溅开的血,宛如一朵妖艳的玫瑰花……”
真是一朵恶之花呢。
“人性失格的人,在哪里都不受欢迎。”唐靖轻声道。
提督府的大厅内,所有人都被这一冲击性的突发事件震惊的说不出话。半响,斯彭斯突然喃喃道:“身上的契约……消失了?”
契约消失了……在场的舰娘们都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吴田,死了。
“铮——”
高雄怒不可遏的拔出太刀,冷声说:“阁下准备好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了吗?”
“冷静,冷静!”克利夫兰在一旁苦笑着劝阻道,“……先听听指挥官的解释吧。”
但是唐靖确实是在自己的面前刺死了另一位指挥官,这下连她也不由动摇起来。
面对高雄的刀刃,唐靖静静的笑了:“解释,杀一个渣滓需要什么解释?警察在枪杀匪徒后还需要忏悔么?”
他弯下腰将折叠刀从吴田的胸口中拔出。鲜血如同泉水喷涌,将他素白的海军制服染得通红。
目睹唐靖这近乎鞭尸一般的暴行,高雄的眼角不由微微一抽。而斯彭斯已经瘫坐在地上哽咽起来,也不知道是不是被眼前这血腥的一幕吓的。
而唐靖的表情却依然如此平静,平静的有些不正常。将染血的折叠刀随手丢到高雄的脚下,他淡淡的说道:“仔细看看吧,你应该认得出来,这是你指挥官的刀。”
“动动脑子想一想吧,聪明的高雄小姐。为什么这把刀会出现在我的手里?为什么吴田急切的想要回这把刀?”
“因为这把刀便是他的犯罪证据!他之所以迫切的要来拜访我的镇守府,就是因为——他想要杀我,然后夺取我的舰队。”
“我已经给了他很多机会,但是自作孽不可活,我问心无愧。现如今你已是自由之身,这个人也不再是你的指挥官,那么正直的高雄小姐,请你冷静下来好好的想想,究竟孰是孰非吧。”
“至于我吗?如你所见,我得去洗个澡换身衣服才行……放心,我不会跑的。待会儿,再来告诉我你的决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