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师傅没有急着进哪一家餐厅,下车后就对虾仔说:“虾仔,我们看看这里有没有中餐厅,我看直接问中国人比问鬼佬容易些。”
中餐厅好找,门口有中文的或门前吊着个大红灯笼的,应该就是。但这前前后后走了一圈,愣是没有看到一家中餐厅,最后找到了一家同是亚洲人面孔的rb料理。奇怪了,这中华美食誉满全球,怎么这这么有名气的地方,却没有一家中餐厅?
虾仔看着邹师傅望着自己:“鉴叔,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我不同意你的做法。”
“你知道我在想什么?”邹师傅听虾仔的话后,就觉得更奇怪了。
“你还不是在想,我们在这里开一家中餐厅。”虾仔也没有隐瞒,直接说出自己所想的。
还真给虾仔说中了:“这又有什么不可以呢?”说真的,此刻邹师傅的心已经如被鸡毛撩拨着一般,痒痒的。
虾仔却不这么想。邹师傅来了这么一段时间,他却老觉得这大叔不知是否因为以前在国内有过做老板的经验,总不能如自己一般,踏踏实实地赚点小钱,想法几乎都挺大。但赚大钱就要有大投资,就像现在,要在这里搞个餐厅,这投资,估计真的要雄哥支持才行了。按自己的想法就是,有多大的头,戴多大的帽子。“鉴叔,先不说开餐厅的事,我们还是先找鲍鱼吧,我总觉得,路要一步一步走。”
对啊,路确实是要一步一步走,到现在为止,自己连定居都还没有搞定,虽然说从赌场,后来卖饭盒赚了点钱,但每天还是要花销的。
没再提任何的雄途大略,随着虾仔,走进了rb料理。
虽说这是大西洋的海边,但南非的太阳还是毒,就下车走了这么一下子,两个人已经是大汗淋淋了。这rb料理的空调又劲凉,一下子冷热交换,邹师傅就忍不住大声地打了个喷嚏。
一个女人来了一个典型的rb鞠躬,口里还来了句……咩咥。
这说日语的,两人相互对望了一下,虾仔硬着头皮,来了句英语。却不料老板娘回答的却是一句中文,还是普通话。
“你是中国人?”虾仔试探性地问道。
老板娘收起了刚才还有一些的rb体态:“中国人。你们也是?”
哦,我们拥有一个家,名字叫中国。
rb餐确实不好吃,但邹师傅和虾仔想的却不在这食物之中,他们还是惦记着鲍鱼。
结账的时候,邹师傅和老板娘打听着:“老板娘,你们为什么开的不是中餐厅,而是rb料理呢?”
“你想知道?”老板娘问着,看见邹师傅点点头,于是就压低了声音:“这几年走鲍鱼买卖的中国人特别多,这警察抓都抓不来,于是就对开普敦的中餐厅来了个大搜捕。你知道的,就不说真的有违法勾当的餐厅,就是本本分分做饮食的,哪一家的卫生能过关的,所以只能改个装修,做rb餐来逃避警察的搜查。”
“哦,原来是这样。”邹师傅到现在才算是弄明白为什么这码头上一家连一家的餐厅,都是白人的餐厅了。还有就是为什么何老板和约堡餐厅都说鲍鱼不好找到货源,原来已经被警察扫荡过了。“我们现在想要吃一下开普敦的鲍鱼,还能有中餐厅能吃着吗?”邹师傅还是不死心。
“这位先生,你是要吃鲍鱼还是卖鲍鱼,你不妨告诉我,或许我还真的可以帮你。”老板娘的回答,也是直白。
哇,就这么直接,那就不妨直接点:“买鲍鱼。”邹师傅也不隐藏了自己的意图了。
“你确定是要买鲍鱼,这事现在挺难的呀。据我所知,现在能有捕捞鲍鱼的许可证的,只有白人。”
我靠,这不等于说没有了吗?邹师傅的心情从刚才的兴高采烈,一下子就跌倒了谷底。但还是不死心:“老板娘,你们原来有没有供应商,或认识做鲍鱼买卖的,我们从你们这里转购也行。”——商人无利不起早,你不给人家赚点,人家怎么会管你,这世界,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看着邹师傅阴晴不定的脸,老板娘想了想:“这些事我也不懂,这样吧,你们是否可以留下联络电话,我问问我老公,有消息了,我会联系你们。”
虾仔倒觉得这不是办法,赶上问了句:“我们是从约堡来,在开普敦也不可能呆太久,你老公大概什么时候会有消息呢?”
老板娘倒是一付喜怒哀乐都看不出的表情:“这个我真不知道。”
既然打听不到什么?那就只好告辞,出得门来,没走几步,邹师傅就对虾仔说:“虾仔,我看我们不如围着这些白人餐厅去问问,这刚才老板娘不是说只有白人有捕捞鲍鱼的执照吗?问问这些白人不是更直接些。”
“鉴叔。”虾仔回头看了一下身后的rb料理“我倒是觉得,我们现在去simon’stnow海边看看。”
这回轮到邹师傅不解了,这虾仔不是那么不能坚持的人啊?“那这里就不管了?”
“这里谁说不管的,这里是旅游区,又是吃海鲜的地方,要卖鲍鱼的话也应该都偷偷地卖。你我都是生脸,人家就是有货,也不敢卖给我们,鬼知道我们俩是不是来钓鱼的人。倒不如真的留给这个女人一条生意的路,让他去给我们找货源,毕竟她就在这里开店,卖家不怕她会是钓鱼执法的人。”
嘿,还是虾仔想的周到,既然这鲍鱼买卖是违法的,那么大家都会小心从事。这样想来,这个老板娘倒还真的不一定帮不到自己,或许人家也在考虑当中。想通了这一点,心情自然就好了很多,起码还有个盼头,还没绝望。
不知道是否因为在海边的缘故,这已经是下午两三点的光景,太阳还是正正地悬在头上,就如平常的中午,在这耀眼的太阳下,连原本清爽的海风也变得热烘烘的。
虾仔开着车,原路返回,在三叉路口时,simon’stnow往左,虾仔就转到右边的路面sh蔚蓝的海,邹师傅不知道为何,自从昨天来到开普敦,只要停下来,脑子里就不停地出现当时偷渡时看到过的海,那对面就是香港的海,或者那还不叫海,如虾仔说的,那只是珠江口。
中国打开国门后,自己找了个算命的先生给自己算过命,说自己名字中有个流字,说自己一辈子的兴衰,都与水有关。这当口不知为何,又想起了这个事,难道这海边的开普敦,真的会是自己飞黄腾达的福地?于是问正在开车的虾仔:“虾仔,你是否相信算命先生的话?”
邹师傅这突然的一句,倒真的把虾仔给问住了:“怎么莫名其妙说这些?”
邹师傅把算命先生说过的话原本地告诉虾仔,却不料虾仔听后哈哈大笑。
邹师傅对虾仔的反应不解:“你笑什么?”
“鉴叔,你被忽悠了?”
被忽悠了,这就更加不解了:“怎讲?”
虾仔止住笑:“鉴叔,gd白话讲钱是哪个字?”
“水啰。”邹师傅脱口而出。
“对啊!这不就是你一辈子都与水有关系啰。”
这虾仔还真不会安慰人,这简单的两句话,就让邹师傅幼小的心灵大大地受到了伤害。本来想讨个彩头。
看本来兴高采烈的邹师傅突然变沉默了,虾仔又赶紧挽回一下:“鉴叔,别恼,我只是开个玩笑,你知道我当过兵,上过战场,对这些鬼神之说,不会有一点认同感……”
邹师傅却有自己不同的意见:“当兵的就更应该信一下鬼神,你看香港的警察不都是拜关二哥吗?不过共产党已经给你们洗脑了。”
看虾仔嘴动了一下,好像要说些什么。邹师傅摆摆手:“我知道,是我自己太迷信了。”
既然邹师傅这样说,虾仔就是还有什么不同意见,也不好说出来了。不过他也不打算再为信仰的事跟邹师傅拌什么嘴。
所谓迷信,看来都是说给穷人听的,没听说过哪个伟人或富豪是因为风水先生的指点而成就一番事业。
“好了,从今天开始,不再怀缅那些迷信的东西,脚踏实地往前走。”
听了邹师傅的豪言壮语,虾仔本想再说些什么,但转念一想,随即作罢。别自己张嘴咬着舌头,没事找事。
虾仔是心如止水,但邹师傅的心情却像身边的海浪一样澎拜着。这几个月,或许只是人生当中很短的一段路,但对于邹师傅来说,却是一段与以往不同的,令终身申难忘的经历,包括这次来到非洲大陆的最南端,开普敦。
来到南非后,怎么做的每件事都好像在法律的边缘走钢丝?邹师傅觉得还真有点奇怪。
“鉴叔,你看,潜水的人。”
虾仔的叫声,打断了邹师傅的沉思,顺着虾仔的手指的方向,果然看到海边的礁石上,有两个玩潜水的人。昨天晚上吃饭的老侨就告诉过走邹师傅和虾仔,要找到鲍鱼,只有这些玩潜水的人才行。
哈哈,美味的鲍鱼,我来了。邹师傅好像已经开到一只一只拳头大的鲍鱼向自己爬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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