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陈看了看荷西:“我操你妈的!”
“哈哈哈哈”荷西大笑。“陈,你还真是饥不择食,男女老少,黑白肥瘦,只有杀错,没有放过。”。。。。。。“啊!”“no!”被小陈冷不丁地掐着蛋,荷西马上由笑变哭。
“荷西,这个时候,别开玩笑。”
急救室外,小陈终于等到开门就急切的迎上去问道:“医生,怎么样?”
医生啥话都没说,转身打开手术室的大门,小陈看到一张覆盖着白床单的床。“死了?”
“死了?”
“麻烦你检查清楚,再次确定他的死活。”
医生摘下口罩,奇怪地打量着小陈,猛地转过身去,一下子掀开白床单:“中国佬,你可以不喜欢我的肤色,但我不允许你怀疑我的专业知识!”
小陈一下子拔出了荷西的配枪,“咔擦”一下子弹上膛,抬枪对着尸体的脑袋。。。。。。
“你要干嘛?”
“我想确认他的生死。”
“他已经死了,我拿我的名誉保证。”
“你的名誉不值钱。”说完把枪口压在尸体的肺部,“呯呯“地开了两枪。
医生松开捂着耳朵的双手,对着小陈身边的荷西说:“他是不是个疯子。”
荷西倒是淡定,努努下巴:“这家伙从停尸间的冰柜里逃出来的,所以陈要确定他的生死,他已经死过一次。”
小陈拍了拍依然瞪着眼,张着嘴的尸体:“医生,帮我解剖一下,看看有没有什么发现。”
医生感到小陈有点莫名其妙:“发现什么?血型?性别?”
小陈点点头:“从消化系统,呼吸系统,循环系统,等等,我想知道他的一切。”
“中国佬,你耍我啊!”
小陈握握医生的手:“荷西,留下你的名片。”。。。。。。“医生,他的验尸报告,对于我来说,相当重要,尤其是胃和血液,看看他最后都吃了什么,还有就是,他有没有什么吸毒的历史。”说完也没有理会在场的医生护士的反应,自己独自走开了。
医生接过荷西的名片:“你的同伴怎么啦?脑子是不是有些问题。”
“你说的没错,他刚从精神病院出来!”。。。。。。
回到停尸间,走进刚才两个人呆过的鉴证房,一具尸体,已经被锯得七零八落,小陈靠在被自己撞碎的墙上,看着已经大卸八块的尸体。
“你想什么?”虾仔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一条消毒的毛巾。
小陈接过来,擦擦脸,擦擦手:“看样子不像是专门等着我们的人啊?他们把这尸体解刨得七零八落的,好像真的是在工作。”
“对啊!从这现场的情形,假如他们不是真的来工作,哪真的欠他们一尊小金人。”
把停尸间的管理人员找来:“请问,这具尸体,是为什么死的?”
虾仔看着管理员一面愕然,捅了捅小陈:“阿陈,你到底说什么呀?连我都不明白。”
“他的死因。”
管理员翻开床下尸袋的标牌处:“他是因为乱咬人,生吞人肉,被警察开枪打死的。”
乱咬人,生吞人肉。。。。。。
虾仔再次捅了一下冥思中的小陈,悄悄地在小陈的耳边说:“这跟你的情形很像。”
小陈的心里又是“格楞”一下,虾仔说的没错,难道这是一种病?
“这家伙是哪里的人?”
管理员再次看看他的铭牌:“他来自南苏丹人,叫班吉门。”
南苏丹?没头没脑的,这些好像没什么关系的是先放一边吧。“哦,是这样的,谢谢你,你们能把阿齐兹的尸体移交给警方吗?我想带回去警局。”
“先生,你要带尸体走,起码应该给我们一个警方的公函吧。”
“对的!我会让他们下午过来,一定会带齐文件。”
管理员看看手表:“现在已经是14点36分。”
小陈没好气,也不像说什么了,一个人也没有跟管理员说声再见,就匆匆地往医院外走去。
虾仔匆匆出来,找到坐在花坛上的小陈:“阿陈,你怎么啦?怎么说话语无伦次的?”
“我在想,为什么他们刺杀的目标不是我。”
“屌!你好彩捡条命,还在这里晒?”
小陈没有理会虾仔的调侃:“真的,虾哥,你想想,枪手能一枪把管理员打死,一枪把白人打死,打的部位分毫不差,都是一枪致命,也就是说,这个是真正的杀手,可为什么他不来杀我?”
“你今日时运高啊!”
小陈摇摇头:“不,虾哥,他确实刺杀的目标不是我,你看,在监控室,我在那个白人的前面,假如不是有意避免伤害我,哪他应该是先把我撂倒,再开枪打白人。”
虾仔也不在说话了,走过来,拍拍小陈的肩膀,挨着小陈给坐下来。
“虾哥,你记得汤姆以前对我说的吗?”
“什么?”
“我干什么无所谓,但我不能离开德本。”
虾仔掏出烟,抽出一根,征询小陈的意思。看小陈摇摇头,就自己点上,吸了一口:“他是要把你摆上台,阿齐兹生前不都说了吗?你是大家盯着的目标。”
小陈深呼吸了几下,站起来。“到底有多少人盯着我?为什么要盯着我?”
虾仔吹出一口烟,隔着烟雾,幽幽地说:“你问我,我问谁?”。。。。。。
小陈苦笑了一下,好像是一口气没有喘过来,竟然咳嗽了起来,虾仔赶紧给小陈拍拍背:“哇!你多保重!真的没有发现,你的肺有问题。”
“肺没有问题,气顶而已。现在还真是看清楚了,什么叫人如蝼蚁,死了,也就像一只蚂蚁,去了就去了。”用手把头顶本来贴顺的头发弄乱:“真他妈的烦,你看见的,这几天死了多少人,有谁提起?有谁记得?也难怪黑人老是受压迫,对于人的生死,他们真是太淡定了,中国死几个人,吵得全世界都瞩目,南非呢?或许就是电视镜头那么一刹那。”
虾仔没有回答,只是默默地自己抽着烟,哪怕是看着旁边的小陈被呛得咳嗽,也没有理会。
小陈一把夺过虾仔嘴里叼着的烟,狠命地摔在地面上,再用脚恨恨地辗压。“你不能停一下子吗?”
“你不去停止,它就永远这样,很多东西,需要人去改变。”
呵,这农民还能说出点道理,确实,黑人。。。。。哎!一群不争气的家伙。
“给汉斯打电话吧!你突然变得真的这么忧国忧民了,把自己当南非人了。”
“我只是同情这些黑人,连马酷尼这种官二代都能有点良心了,我多少还算是一个既得利益者,还真的不想用他们的血,来印这些钞票。”
虾仔竖起大拇指,在小陈面前晃了晃,马上又变成中指:“你老母!扮嗮嘢!”
小陈笑了,矛盾的笑。
虾仔长叹一声:“哎!笑比哭好!”
“对,笑比哭好!我要笑着做人。”
“看来书读得越多,人就越多烦恼。”
“此话怎讲?”
“邹师傅,雄哥,他们读书少,所以他们只是想着怎么去赚钱就是了,好好地赚钱,好好地找个女人;你呢?你比他们读书多,所以你想的东西也多,现在连这些跟你素不相识的黑人你都想到了,为什么?明明是有赚钱的路子,却自己还在那想东想西的,人就这么几年命,想这么多干嘛呢?他们活着,不会来帮你,他们死了,不会对你的生活有什么影响,所以我觉得你是自寻烦恼。”。。。。。。“别想那么多了,别人死了,跟你连半毛钱的关系都没有,就如你说的,这些黑人,就如蚂蚁一般,你要想的,就是敏儿,还有米歇尔,其他的,你都管不着,既然管不着,也就别去管了。记着,不管是汉斯,唐马思,马酷尼,还有这些活着和死去的黑人,他们死了,对你的生活不会有任何影响,现在也没有人说什么为共产主义而奋斗了,所以,你就是你,你不是什么救世主,想想你的私人利益就行了,没有什么别的!”站起来,又点上一根烟,搂着小陈的肩膀:“你希望尽快地结束这件事,所以你必须去冒这个险,把买家引出来了,能顺便捞一把,那是最好,捞不着,也对汉斯,对唐马思有所交代;万一你控制不了场面,那批军火流了出来,死多少人,跟你没关系,天要他们死,那就是他们没有死在这里,也会死在别的地方,就像刚才被锯得七零八落的尸体,来自于南苏丹,哪里天天打仗他死不了,却因为乱咬人被警察开枪打死了,这就是命!他气数已尽,该见上帝去了。你能阻止吗?这就叫做天意不可违。”
虾仔这一段话,既是歪理,也是道理。小陈明白马酷尼,小陈也明白汉斯,站在不同的角度,所以他们对这批军火有不同的看法,但这跟自己有关系吗?看看虾仔,看看进出的车辆和忙碌的医务人员,真的,天意不可违,好像这一瞬间,下决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