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熙显然已经看出了孙策之所以能作出华丽的诗词,皆因其身旁有高人相助,故有此一说。
乔公不悦道:“诗文大赛规则岂能随意更改,本来比的就是诗文,难不成要比成琴曲么?”
袁熙道:“既然乔公不允,那我就仅作诗词也罢。诸位可听好了!”他来回踱了几步,吟道:“盖皇师以南假,济汉川之清流。感诗人之攸叹,想神女之来游。苟好乐之嘉合,永绝世而独昌。顺乾坤以成性,夫何若而有辞。”
袁熙吟诵完毕,全场掌声雷动,欢呼喝彩,袁熙一脸得意道:“乔公,我这篇《神女赋》如何?”
张俊记得历史上这袁熙哪有这么好的文采啊,而且神女赋应该是建安七子中的陈琳所作,再一看袁熙身边的中年儒生,张俊似乎明白了。
原来不仅仅是孙策有帮手,袁熙也带来了高人助阵,而这个中年儒生想必就是袁绍帐下谋士陈琳。
“这……”乔公确实为难,凭心而论,这袁熙的《神女赋》确实比刚才孙策作的诗词要好,若执意要说孙策胜,又恐全城百姓不买账,那就变成拉拢民心不成,而适得其反了。
乔公正左右为难,这时周瑜站了出来,道:“区区《神女赋》何足挂齿,在下周瑜,乃孙公子门下一书童,这《神女赋》我看就连我做的词都比它华丽百倍,就无须我家公子亲自下场了!”
“小小书童竟敢口出狂言!”袁熙怒道。
“是不是口出狂言,稍后便知。”周瑜笑道,他举手投足间都充满自信,风度翩翩,在场众人无不动容,细心的张俊还发现就连坐着的大乔身躯都微颤。
“莫非大乔也对周瑜动了心,这尼玛有点太乱了吧!”张俊暗暗心惊道。
周瑜沉吟道:“长河吟,望长江。滚滚歌去英雄浪,铮铮泪打芙蓉妆。丹心枕剑寄热血,雪衣抱琴向夕阳。忆当年,三尺青锋怀天下,一骑白马开吴疆。虎铠燕翎多飒爽,羽扇纶巾亦飞扬。雄姿英发从征路,纵横江东扶君王。”
周瑜吟罢全场沸腾了,这首词的确充满霸气,大有扫荡江东之势,从这首词也可看出孙策和周瑜的雄心壮志。
乔公更是连连点头,甚为满意,而袁熙则把求助的眼神望向陈琳,可陈琳也毫无办法。
周瑜又道:“袁公子刚才说要抚琴吟诗,为了让袁公子心服口服,袁公子请!”
“好!这可是你说的!”袁熙命人抬来自己的琴弦,端坐开始抚琴,他虽不会舞文弄墨,但却精通音律,这是他的强项,他非常自信地即兴弹奏。
演奏到一半之时,周瑜却道:“慢!你弹的音错了!”
周瑜也是音律行家,任何弹奏的一点儿错误都一定瞒不过他的耳朵,周瑜进一步指出道:“这一段应该依靠左手在筝码左侧的弦段上用力按压三弦和六弦,使其增加张力而获得,很可惜,你没有做到。”
全场顿时响起雷鸣般的掌声,纷纷鼓掌为周瑜叫好,袁熙的脸已涨成猪肝色,又羞又恼,他贵为河北袁绍二公子,何曾受过此等奇耻大辱。
张俊暗道:“难道这就是后来流传千古的‘曲有误,周郎顾’的典故?不好,如此一来,大乔就要被孙策占为己有了。正好袁熙这小子会弹奏,我就抄袭汉乐府的其中一首诗歌,这样更符合这个时代听众的口味。”
张俊赶紧让苏飞去找来笔墨,他一边念让苏飞一边记下,而此时的广场,众人都已被周瑜的才气所折服。
“来一曲!来一曲!”众人引吭高叫道,强烈要求周瑜弹奏一曲。
乔公命人搬来琴弦,周瑜也是即兴弹奏,边弹边唱道:“风萧萧,水茫茫,暮云苍黄雁声寒。斜阳外,浪涛涛,滚滚东流辞意健。奔入海,何艰辛,长风乱石阻归程。纵南行,挥手去,直捣沧海会有时。问人生,叹华年,时不我与华叶衰。知音少,洒泪还,断弦残曲与谁听?”
众人听得如痴如醉,乔公大为赞叹道:“周郎果然乃江淮之杰,英隽异才!”
“且慢!我还有一首诗词,想弹奏出来,请诸位做个评价!”袁熙道。
乔公脸色颇为难看,他没想到这袁熙如此厚脸皮,明明输了却还要再来比试,怒斥道:“胡闹!规则就是规则!岂能容你肆意篡改!”
“乔公息怒,就让袁公子一试也无伤大雅!”周瑜微笑道。
周瑜的广阔胸襟和宽宏气度引来众人又是一片喝彩与呐喊,而袁熙此次要弹奏的正是刚刚张俊让苏飞偷偷递给他的乐府诗歌《孔雀东南飞》。
袁熙正襟危坐,弹唱道:“孔雀东南飞,五里一徘徊。十三能织素,十四学裁衣。十五弹箜篌,十六诵诗书。十七为君妇,心中常苦悲。君既为府吏,守节情不移。贱妾留空房,相见常日稀。鸡鸣入机织,夜夜不得息。三日断五匹,大人故嫌迟。非为织作迟,君家妇难为。妾不堪驱使,徒留无所施。便可白公姥,及时相遣归。”
“住口!别弹了!”县令怒喝道。
袁熙大惊,停止了弹奏,他见县令脸如死灰,双眼布满血丝,又见周遭众人都在窃笑,还以为自己哪里又弹错了。
张俊也大感郁闷,按说这首《孔雀东南飞》是汉代乐府诗,最接近三国这个时代,为何百姓们会如此议论纷纷。难道这首诗不好?可不好又怎么会选入高中语文教材呢?张俊疑惑不解。
“来人,把这讥笑本官之徒给我拿下!”县令大喝一声,衙役上前去抓人,袁熙的手下们立即围到他身边保护主子。
“这人也腻大胆了,竟然讽刺焦大人,还敢唱出来,简直不知死活!”人群中有百姓说道。
张俊纳闷了,这首诗词怎么就成了讽刺县令呢,他好奇向人群中问道:“怎么就讽刺县令大人了?”
“有谁不知道焦大人的妻子刘兰芝就是因为与焦大人的母亲不和,所以才回了娘家,这对恩爱的夫妻就此被拆散,全皖城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这小子公然唱出来,岂不是存心让焦大人脸上难堪!”人群中有人答道。
“就是,焦大人是夫妻恩爱的典范,我们皖城严禁设立妓院,就是为了维护夫妻感情,焦大人是我们皖城的模范丈夫。”百姓中有一妇人这样说道。
这下张俊头都大了,他万万没想到这《孔雀东南飞》里的男女主角竟就在这庐江郡皖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