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烈嘴角一扬,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道:“我不知你在说什么,总之,你绝不能离开此地!”
张俊知道罗烈那笑容已经彻底出卖了他,他肯定是背主求荣,投靠了张修,张俊平生最痛恨的就是背叛,当初就是王允的背信弃义,才导致师傅和师弟一家惨死。
现在见到罗烈这副卖主求荣的得意相,禁不住怒火上腾,当下“哼”了一声,冷冷笑道:“手下败将,就凭你也想拦住我?”
罗烈怒容满面,喝道:“列阵,让张教主试试我们天师教的正一剑阵!”
天师教的正一剑阵传说是张道陵创下的,以九个精通剑法的人按着九宫八卦方位布成剑阵。
顷刻间,剑阵已经布好,并由罗烈亲自压阵,张俊见此阵法果然是严丝合缝,没有半点空隙和破绽,不禁心里一怔:“现在手中无剑,这可如何是好!”
张俊眼疾手快,趁其中一名天师教的弟子刚刚落阵,即从巽门踏入,施展龙行无踪抢攻至他身前,那名弟子长剑平胸,护着前心,退后一步,只听得“啊”的一声,张俊出拳已击中他的手腕,顿时长剑脱手,张俊顺势夺过此剑。
镇守乾震两门的弟子见势不妙,包抄过来,双剑齐出,将张俊迫进核心,登时阵内剑光飞舞,紧紧将张俊围住。
天师教这几名弟子内功都已有了火候,张俊的太平剑法虽凌厉无比,但在剑阵之中,却好像泥牛入海,有力难施。
他们各按方位堵截张俊,无论张俊冲到哪里,总是碰着一片剑林,任他左冲右突,都冲不出一个缺口,天师教的八柄长剑好像织成了严密无缝的剑网,越裹越紧。
而张俊虽未能立即破阵,但他步法丝毫未乱,仍旧在寻找剑阵的破绽。过了片刻,但见罗烈长剑一挥,发出讯号,逆转阵势,八柄长剑犹如群龙夭矫,将张俊迫得步步移近剑阵的死门方位。只要一被迫进死门,那纵有天大的神通也只有死路一条了。
罗烈见自己这一方占了上风,已把张俊迫近死门,以为定能置张俊于死地,心念未已,忽听得张俊一声长啸,长剑一指,剑锋上忽然剑气如虹,只见剑光闪过,守乾门的那弟子首当其冲,被剑气烧焦了半边面孔,惨叫连连。
张俊冲破了一个缺口,长剑指东打西,指南打北,正一剑阵,登时大乱。众人这才看出,张俊的剑法造诣实在太高了,正一剑阵虽然厉害,只可惜组阵的这几个人功力不高,大大削弱了剑阵的威力。
这时张俊的太平剑法越使越快,攻势也越来越强,剑锋一指便是一道剑气,这时正是阵势收紧的时候,天师教的弟子们都挤在一堆,根本没有腾挪闪展的余地,他的剑锋一指,最少便有一名弟子受伤。
罗烈蓦然飞身跃起,跟着三名弟子从不同的方位扑来,他们身形起在空中,按着坎、坤、离、兑的四门方位。
张俊大喝一声,长剑盘头一舞,飞起了一片丈许方圆的火光,霎时间火散烟消,但见这几人都已受伤倒地,罗烈伤得最重,面孔烧焦,而且被削去了一条手臂。
而张俊两边肩膊亦是血迹殷红,那是被罗烈刺伤的,不过仅仅是划伤了皮肉,这点伤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他回到宝钗楼的马厩里,找来一匹快马出城,可城门已经紧闭,他听到百姓们都在议论,太守下令全城戒严,任何人不得出入汉中。
张俊又折返回督义司马府,他所料不差,督义司马夫也被重兵包围,也许张鲁早就被软禁了,没想到张修如此雷厉风行,已经完全掌控局面了。
张俊翻越进司马府瞧个究竟,就在这时,突然被人扯着衣袖,一把扯进角落,这人头戴斗篷,小声地说道:“灵丰贤弟,是我!”
张俊听出是张鲁的声音,道:“公祺兄,这是怎么回事?”
“唉,一言难尽,走,我带你到安全的地方再说!”张鲁道。
张鲁带张俊来到一家客栈里,进了二楼的一间上房,房里面还有十几名壮汉,个个手持兵刃,神色严峻。
张鲁摘下斗篷,大力一拍桌子,愤愤地道:“我真是小瞧了张修,原来罗烈也被他收买了,现在教中弟兄就还剩这几个我爹以前的老部下了,张修实在太狠毒卑鄙了,不仅要当教主,还要把我赶尽杀绝!”
原来,张修早已谋划部署好了一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剥夺了张鲁在城中的兵权,并且以叛教的罪名直接把他逐出天师教。
张修还派人混入督义司马府做仆人,暗中给张鲁在饭菜里下了毒药,幸好张鲁警觉,发现了仆人是卧底,不过,也就在事发当晚,一大批天师教高手袭击督义司马府,张俊拼了命才杀出重围逃了出来。
“现在汉中四门紧闭,全城戒严,都在通缉我,我在城中所有的势力被张修一夜之间连根拔起,恐怕,忘忧村那里也不能幸免了。”张鲁遗憾地道。
张俊非常担心忘忧村的情况,急道:“公祺兄,还有没有办法出城?”
张鲁本来也是怕张俊已经投靠了张修,他暗中前往宝钗楼的时候发现张俊正跟罗烈他们厮杀,又看到张俊出不去城后折返回督义司马府,这才判断出张俊并未投靠张修,所以才放心现身待他来到这里。
这时掌柜忽然进了房间,神色慌张地向张鲁禀告道:“大人,官兵来搜查了,怎么办?”
张鲁眼神凌厉地道:“待会官兵进来后,把门关了,叫弟兄们动手,千万别有漏网之鱼,以免他们回去通风报信!”
“是!”掌柜退了出去。
张俊这才知道,原来这不是一家普通的客栈,而是张鲁的一个据点,张鲁看出了张俊的疑惑,向他解释道:“这家客栈是我刚入城那会买下来的,就是作为城中的哨站,可以探听清楚官署那边的动向,以备不时之需,今日果真派上了用场。”
听张鲁说罢,张俊这才知道,原来张鲁也是早有防备,生在三国乱世,人人都极具忧患意识,都为自己部署后路,这也是三国时代的求生技巧,张俊听后也是受益匪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