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灵霜又道:“灵丰,我们一起留下来帮主四公子对付天师教好吗?”
张俊为难道:“灵霜,这是刘璋和刘瑁的夺嫡之争,我不想卷入他们的争斗当中,我希望你也不要参与此事。”
白灵霜红着眼,不甘地道:“可是,忘忧村的血海深仇,难道我就不报了么?”
张俊很能理解她的心情,本来忘忧村的村民们一直过着平静快乐的生活,就是因为天师教的这群人闯进了忘忧村,打破了村子的宁静,他们烧杀抢掠,毁掉了这一切。
不管是张修还是张鲁,他们都是天师教的人,所以白灵霜对他们恨之入骨,而白灵霜一个弱女子,要想报仇,也必须借助刘璋的力量。
张俊知道自己很难劝说得了白灵霜,可自己也不能留下来帮她,毕竟自己还要赶着回长安见自己未过门的妻子。
“你为什么这么着急回长安呢?”白灵霜不由地问道。
张俊犹豫了一下,还是把实情告诉了白灵霜:“灵霜,我不想骗你,我……其实有未过门的妻子,她叫董媛,是董卓之女,我答应过她,只要我没死,就一定会回去找她与她成亲。”
白灵霜“啊”了一声,她满脸惊诧,似乎不敢相信也不愿相信张俊所说的话,张俊能明显感觉到她全身的颤抖,她失落道:“你……你不是说过喜欢……喜欢我的么?”
张俊难过道:“灵霜,我真的很喜欢你,你救了我两次,每次都是你把我从死亡边缘拉了回来,我很感激你,在我心里,你就像仙女一样,可是……我毕竟是有婚约的人,我不能辜负她。”
白灵霜神情落寞道:“我明白了,灵丰,你回去吧,我会祝福你的。”
张俊还想再说点什么,可他知道无论说什么也弥补不了对白灵霜造成的伤害,此刻的他只能选择沉默,就这样静静地看着白灵霜离开了房间。
白灵霜走到门口停了下来,回头望了望张俊,声音带着点哽咽,道:“你什么时候回去?”
“明天一早。”张俊平静地道。
“我……我可能没那么早起来,我就不送你了,你一路多保重。”白灵霜道。
“没事,这几天你也够忙的了,好生休息。”张俊道。
白灵霜走后,留下张俊独自一人在房间里沉思,其实他已经不止一次陷入到这种感情的纠葛当中,到底是因为自己太多情还是因为自己太花心。
这一晚,张俊再次因为私人感情的事而无法入眠,董媛是自己在三国遇见的第一个女人,两人一起经历了生死患难和重重考验,是张俊心中最为重要的人。
才女蔡琰与自己一起征讨凉州时,也是彼此并肩作战、历经磨难,更重要的是,蔡琰才思敏捷,与自己有相同的文学爱好,是难得的红颜知己。
而白灵霜就更不用说了,她就如同仙女下凡一样,超凡脱俗,而且善良纯真,又曾两次救过自己性命,她就是自己心目中的女神。
张俊想了一个晚上,可还是想不明白自己在这三人中该如何抉择,或许,有一天这三个女人都想通了,可以融洽地相处在一起,三女共侍一夫,张俊也只能把希望寄托在这个几乎不可能实现的春秋大梦里面。
痛苦煎熬的时间总是度日如年,当张俊终于有了些许睡意之时,门外早已是晨光渐作,张俊坐了起来,他揉了揉眼睛,强作精神,此刻的他,早已归心似箭,恨不得立刻回到长安。
张俊洗漱完毕之后,收拾好行囊,临走之前他本想去与刘璋告别的,但一想到刘璋看他时的不屑眼神,还是打消了念头,刘璋并不待见自己,自己又何必去自找没趣呢,干脆连这个表面客套的功夫也省了。
当张俊来到驿馆马厩里先用草料喂饱了自己的马匹后,便牵着它准备上路。这时,白灵霜在驿馆门口出现了,张俊惊喜道:“灵霜,你不是说你不来送我的吗?”
白灵霜不顾一切地扑在张俊怀里,抽泣道:“灵丰,我真的很舍不得你,昨天晚上我想起了我们一起经历的种种,我……不想失去你!”
张俊轻轻拍了怕白灵霜的后背,安抚道:“别难过,我们又不是生离死别,等你报了大仇,就来长安看我。”
“不如我们一起隐居世外桃源,我们再去找个像忘忧村一样的地方,我不报仇了,你也别去找你那妻子了,好么?”白灵霜恳求道。
张俊替白灵霜擦拭脸上的泪水,温柔地道:“我不能那么自私,你也不希望我是个始乱终弃的人吧!”
白灵霜失望伤心地离开了张俊的怀抱,她的玉容回复了平静,强颜欢笑地道:“灵丰,祝你幸福,一路珍重!”
……
……
这一天,长安城下了一场不大不小的春雨,张俊撑着伞顺着街畔的青树一路走去,终于看到了一棵大榕树,张俊非常清晰的记忆一股脑地涌进了脑海。
没错,就是这棵大榕树,榕树后面有一条幽静的街巷,走到街尾就是自己的府邸了。
虽然好几个月没回长安,但长安城的变化之大是他不敢想象的,董卓死后,长安城就乱成一团,先是王允执政,然后是李傕和郭汜共同执政,再然后李傕和郭汜反目成仇,两人就在长安城内打了起来。
现在的长安城已经分为东西两大势力,东区由李傕掌握,西区由郭汜掌握,最受苦遭殃的是城内的百姓,三天一小仗,五天一大仗。
长安城内已经被破坏得面目全非,要不是还有这棵大榕树在,张俊险些都找不到回家的路。
他此刻已经按捺不住内心的狂喜之情,连日来马不停蹄地赶路,虽然奔波劳累,但一切都是值得的。想到董媛在家一定每天都在翘首以盼,待会要不要给董媛来个惊喜呢。
来到张府门前,张俊惊呆了,自己的府邸早已衰败荒凉,门上漆皮脱落,两道封条颓然无力地在风中飘荡,朱门紧阖,铜环无声。就连阶旁气派的两个石狮也早已残破,变得缺耳少眼。
张俊的心直沉了下去,站在伞下的他觉得自己被淋了个透心凉,身体寒冷得快要变成冰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