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母右掌回转,再次击向董媛,就在这电光石火一瞬间,张俊拼尽全力施展龙行无踪抢到董媛身前护住董媛。
仙母对董媛恼怒之极,这一掌乃是出了七成功力,劲力刚向外吐,便即察觉到张俊挡在了董媛身前,急忙硬生生的收回掌力,她明知这是犯了武学的大忌,等于掌力回击自身,何况在这间不容发之际突然回收,用力更是奇猛,好在仙母内功修为深厚,这股强力回撞,最多一时气窒,决无大碍。
“你让开!”仙母气急道。
“你连同我一起杀了吧!媛妹若死,我一人独活在这世上也没有意义了!”张俊道。
“你以为我当真不敢杀你吗?”仙母娇叱一声,右掌跟着便要再击,此时杨英、妙清和苏飞都想上前营救,真可惜一股强大的真气笼罩其间,他们只要一靠近便被真气弹回。
眼见张俊难逃此劫,仙母脑海中忽然闪过当日张俊在黑风侠手上救出自己的画面,手掌距张俊胸膛不到半尺,心中柔情忽动,眼眶儿一红,居然打不下去。
华佗见状及时跪地,劝解道:“师傅,请念在张俊是大师兄唯一的传人,就给大师兄留个传承之人吧,相信大师兄在天之灵也会感念师傅恩德的。”
管辂也跪求道:“师傅,张俊罪不至死,还请师傅宽恕。”
左慈也连忙跪求道:“师傅,张俊三心二意,令您颜面受辱,当真是无耻之尤,只有杀了这对狗男女,才能解您心头只恨呀!”
华佗深知自己的师傅早已对张俊情根深种,心中极爱张俊,如今做出这样的举动也是在气头上,绝不是出自师傅真心,他站起身来,快步走到仙母身前,在她耳边低声说道:“师傅,若现在杀了张俊,您日后必定后悔莫及,何不现在成全他俩,张俊必会对您心怀感激,日后再令他回心转意也不迟。”
仙母本就无意要杀张俊,只是见张俊骗了她,且又处处维护董媛,她心中醋意极盛,一时冲昏了头脑,现在被华佗这么一说,冷静下来后,又恢复了理智,心道:“幸好没对张俊痛下杀手,不然可就铸成大错,悔之晚矣。”
她对华佗的及时劝解极为感激,华佗不愧是她最宠爱的徒弟之一,她的心思也只有华佗最懂,她又瞧了瞧张俊,见他眼神依然是那么绝决,心中不免一酸,道:“张俊,念在你我当日的恩情,我不杀你们,滚吧!滚得越远越好!”
张俊和董媛等众人都没想到仙母竟会放了他们,尤其是妙清,她简直不敢相信一向心狠手辣的仙母,竟会做出如此举动,心中大为诧异。
张俊感激道:“灵霜,谢谢你的成全。”
仙母冷冷地道:“趁我没改变主意之前,快滚!”
华佗也赶紧向张俊使眼色,示意他快走,张俊带上董媛和众人赶紧撤退,临走前对华佗和管辂都投以感激的目光。
而妙清则一直看着管辂,对他似乎仍念念不忘,来到他身边,说道:“你不跟我们一起走么?”
管辂态度很坚决地道:“眼下正是我师傅最伤心难过的时候,我又岂能离开师傅,我必须侍奉在她老人家左右。”
妙清实在难以理解管辂的愚忠愚孝,她神情落寞,跟随张俊他们一同离开了青城山。
左慈最为气愤不平,他处心积虑,好不容易才发现了张俊和牛辅的阴谋,想着揭发后自己的师傅必定大怒之下杀了他们,可没想曾师傅却对张俊心慈手软,他仍是不甘心,继续劝道:“师傅,切勿放虎归山,张俊已然知道了我们天门要夺益州政权,恐他向刘范告密。何况……”
左慈还未说完,仙母一扬手示意他不要再说,仙母道:“即便是刘范知道了又能奈我何,如今益州局势尽在我们掌控之中,刘范只是个不得势的质子,况且人已被你四师弟送潜回长安了,能起什么作用。”
左慈还想说话,仙母打断道:“行了,有什么事明天再来向我禀告吧,为师有些累了。”
仙母走后,左慈怨毒的眼神看着华佗、管辂二人,恶狠狠地道:“你们两个分明是要把师傅带入歧途!”
华佗低头不语,管辂则反唇相讥道:“二师兄你也太不懂师傅的心思了吧,师傅摆明就是不愿杀张俊,你还一而再再而三地劝师傅杀他,这不是逆师傅的意吗,二师兄,我看师傅对你的宠爱也快到头了。”
左慈原本是个风度翩翩的谦谦君子,此刻也是被管辂气道浑身发抖,说不出话来,只得悻悻离去。
华佗叹道:“师弟,你得罪了二师兄,以后在这青城山可有苦头吃了。”
管辂笑道:“我才不会怕他呢,小时候他仗着师傅对他的宠爱经常欺负我们这些师弟,我只能忍气吞声,现在我都一把年纪了难道还要忍受他吗?”
紫虚上人亲手埋葬了牛辅,并为牛辅刻了墓碑,他在牛辅墓前暗暗起誓:“我的好徒儿,你太傻了,为了一个女人竟致丢了性命。不过你放心,为师他日得到长生丹以后,一定不会让天门上上下下一个有好过的,为师要将他们碎尸万断,以报你我师徒二人在天门所受的屈辱!”
……
张俊等人未免夜长梦多,下了青城山后便连夜离开成都,赶赴弘农,而妙清则要回长安的静心庵,便与张俊他们在成都城外告别。
董媛道:“师傅,您一定要多保重!”
董媛在静心庵带发修行过一段时间,就是拜在妙清门下,法号念灵,所以称妙清为师傅。
妙清道:“念灵,你和张俊最好远走高飞,离开中土,去过真正属于你们二人的逍遥快乐生活。你的法号为师就此收回,祝你和张俊两人过得幸福,多加珍重!”
与妙清告别后,张俊等人便启程前往弘农,一路上杨英和苏飞都在说着弘农的局势已经太平军往后的发展,可张俊此时已全无心情再理这些,他只是在思考着刚才妙清师太的话。
张俊觉得妙清师太的话说得极为有道理,只有自己与董媛远离中土,才能躲避这些朝堂上、江湖中的总总纷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