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苦寒之地
作者:随风皓月      更新:2020-04-16 17:29      字数:2156

人人尽说江南好,游人只合江南老。春水碧于天,画船听雨眠。垆边人似月,皓腕凝霜雪。

这江南的阳春烟景,古往今来,不知迷倒了多少骚人墨客、公子王孙?何况是从未到过江南的人,自然是要更着迷的了。

一位身材修长优美、白衣飘飘宛若仙子的女子正负手立在画船之上,而她旁边还站着一位作文士打扮的青年男子,这位男子吹奏着玉笛,一袭淡青长衫随风拂扬,说不尽的闲适飘逸。

女子俯眺清流,她虽是初次踏足江南,但却并没有被眼前美如画的江南风景所吸引,反而是心事重重的样子。

这时,在距画船不远处的枫桥之上,也站着一位道士打扮、仙风道骨的老者,老者双目神光电射,望往画船,他的目光全部集中在了画船上的那位貌若仙子的女子身上。

一阵清风拂过,那名道士打扮的老者随风而起,从枫桥上一跃而下,在河面上足不停步地踏了过去,直奔画船。他身形凝稳,河水只浸及鞋底,踏河而来的绝世轻功引来枫桥之上百姓的围观,心中都对老者钦佩不已。

人们都在纷纷议论:

“这老人是神仙吗?世上岂能真有这般轻功?”

“此刻若非亲眼所见,真不敢相信!”

“你们都不知道他是谁吗?他就是于吉于神仙。”

原来,这位老者正是仙母座下排名第三的弟子于吉,他离开皖城青云观以后,便在吴郡、会稽一带为百姓治病,甚得人心。

于吉虽然德高望重,却对画船上这名貌若仙子的年轻女子毕恭毕敬,他登上画船之后,向那名女子伏地跪拜道:“不肖弟子于吉拜见师傅,师傅最近可安好?”

仙母道:“总算没给你们气死!”

站在一旁吹奏笛子的左慈停止了吹奏,他当然知道他师傅这句话是有意指责他。当日,左慈瞒着仙母,私自让李傕和郭汜还有李豪在长安截杀董卓父女,以致张俊和董媛双双失踪。

此时距离李傕和郭汜兵败被杀已有半载光阴,仙母在得知长安一事之后对左慈大加斥责,并罚他面壁半年。

而这半年的时光里,仙母找遍了中原各地,仍是没能找到张俊的踪迹,她此次来到江南也是为了寻找张俊,一个月前,她就已书信于吉,让他设法查找张俊的下落。

“弟子无能,尚未找到张俊的下落,不过,弟子却知道江东有人曾与张俊有过交往,不知张俊是否会去找她。”于吉道。

“是何人?”仙母赶紧问道。

“她是周瑜的妻子小乔,当年小乔未嫁周瑜之时,曾与张俊一同来过徒儿的青云观。”于吉道。

仙母美目一亮,道:“你详细说来。”

于吉又把张俊带着小乔与自己和支雄在郊外大战穷奇和紫虚上人的事说了一遍给仙母听,仙母听罢悦道:“这么说来,张俊很有可能来到江南找小乔了。”

“可是小乔已嫁为人妻,张俊怎么可能来找她?”于吉不解道。

一旁的左慈冷笑道:“师弟有所不知,张俊本身就是个小淫贼,江南二乔何等出名,张俊又岂会放过这种绝世美人。”

于吉素来就对左慈甚为反感,因为在他心里一直认为是受到左慈的挑拨,才导致众师弟与大师兄南华决裂,再加上张俊曾告诉过他大师兄南华就是被左慈害死的,所以他来到画船之时只是向师傅仙母行礼,却对左慈这位二师兄视若无睹。

如今听到左慈之言,于吉不由得反驳道:“我与张俊相识,他并不是你说的那种人,况且他是大师兄的弟子,又岂会是贪恋女色之辈。”

左慈道:“三师弟你对张俊还不够了解,我当年在长安可是对他的风流事迹早有耳闻,他先是与董媛相爱,接着又和蔡邕之女蔡琰纠缠不清,简直……”

“够了,别说了!”左慈的话被仙母强行打断,她听到这些心里已经翻涌起不小的醋意,道:“无论如何,一定要尽快找到张俊。”

仙母怎么也想不到,她在江南四处寻找张俊,可张俊已经到了漠北之北,离开了大汉王朝的版图。

……

……

漠北乃匈奴王庭所在之地,汉武帝时曾派骠骑将军霍去病深入漠北至狼居胥山,到了东汉末年,于夫罗单于趁着汉朝诸侯割据混战之际,重新统一了漠北,并且继续向南扩展,将势力范围延伸至汉朝的朔州一带。

张俊自从失去了董媛之后,心灰意冷,终日借酒消愁。他还到过弘农,想着自己既然决意退隐江湖,但师傅留下来的绝世剑法不可毁在自己手上,虽然曾传授过给杨英,但毕竟时日尚短,他还亲手写下了剑谱,只是一直没找到机会亲手交给杨英。

他到了弘农城后,偷偷潜入了将军府,并把太平剑谱悄悄放在了杨英的房间。他不想再与杨英相见,也不想与以前任何相识的人见面,他只想安安静静找个没人认识自己的地方,了此余生。

他从弘农开始出发,一路向北,走了大概半年时间,穿越茫茫大漠,终于来到了漠北苦寒之地。

这半年的时间里,只有喝酒才能让他忘记一切烦恼,渐渐的,他也爱上了酒,成为了名副其实的酒鬼。

来到漠北之后,张俊的盘缠也已经花光,身上所有值钱的能换酒的东西都被他拿去换了。

这一日,他已经三天三夜没有吃过饭了,肚子饿得难受,特别是北方寒冷,他穿着极为单薄的衣服,又冷又饿,正好见前面有一座破庙,可以避避风寒。

他来到破庙之中,发现很多乞丐在分吃馒头,张俊也过去顺手拿了一个,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

乞丐头子见这人好生不礼貌,便问道:“你是哪里的?你是谁?你根本不是我们丐帮的人,滚!”

可张俊已经饿到走不动了,只得撒谎道:“小的是丐帮弟子呀!”

“你真的是丐帮弟子吗?好,我来问你,你是哪一家分舵的?”乞丐头子发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