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军营比箭
作者:随风皓月      更新:2020-04-16 17:29      字数:2180

翌日五更不到,刘君便率大军开拔,张俊随刘君一路北上,漠北与中原截然不同,这里是广阔无垠的草原,大军可以纵横驰奔。

经过两日一夜的急行军,大军到了一座巍然屹立在乌伦古河畔的山脉脚下,张俊从匈奴人口中得知,这座山名叫阿尔泰山。

阿尔泰山脉巍峨高耸,连绵千里,峰峦起伏,虎踞龙盘,壮观之极。刘君道:“过了阿尔泰山之后便是鲜卑人的地盘了,传令下去,全军先在此山麓脚下休息,提高戒备。”

刘君说这话时,张俊明显感觉到她语气中的无奈以及她惆怅落寞的神情。

张俊暗忖道:“没想到匈奴竟没落得这么快,这么大片的土地都被鲜卑占领了。”

其实对于刘君来说,她一直有个远大的抱负,那就是振兴匈奴,让匈奴重现冒顿单于时期的辉煌。

五万大军就这样在阿尔泰山山麓下安营扎寨,张俊初到左部军中便任职大都尉,而且他还是个汉人,不少匈奴将领对他自是有些轻视,认为他是靠着与左贤王的裙带关系才担此要职。

安营扎寨后,营中一片火热蓬勃之景象,这与张俊在汉军中所见完全不一样,汉军一般安营扎寨以后就是烧火生饭,所谓的安营扎寨是让士兵们行军劳累之后的休息。

而匈奴士兵却截然不同,他们本身就是游牧民族,对于日夜行军可以说是家常便饭,士兵们安营扎寨后便马上投入到骑射训练当中,真是一个好勇善战的民族。

张俊身为汉人却被左贤王亲封为大都尉,掌管五千人马,他的手下几个大当户对他道:“大都尉何不也来露上一手,让我等开开眼界?”

本来正在练习骑射的匈奴士兵也一起都来起哄,他们打心底里瞧不起张俊这个汉人,觉得他瘦削的身材,弱不禁风的样子,文绉绉的,必定是个绣花枕头。

这时正好左贤王与她部下左蠡王以及几位大将在营中巡视,见到起哄便也一起过来瞧个究竟。

“大王,这些人实在放肆,蓝玉既然是大王亲封的大都尉,又岂容手下的人提出质疑,待小臣去喝退他们。”左蠡王敏何查说道。

敏何查是土生土长的匈奴人,一直是刘君的得力助手,也是刘君的心腹大臣,一向崇尚汉人文化的刘君还亲自为敏何查取了个汉人名字叫陈元敏。

刘君摆手笑道:“无妨,就让蓝玉在将士们面前好好表现一番。”

陈元敏和几位大将都似笑非笑,料定这汉人蓝玉哪有什么本事能在人前亮相。

士兵们主动奉上弓箭,张俊也不推脱,取过长弓,这是一柄长近五尺的长稍大弓,纯铁打制,分量颇重,很明显,士兵们是瞧准了这位大都尉臂力弱小,想让他当场出丑。

张俊试着弹了弹弓弦,赞道:“好弓!”他一把举起弓,拉开弓弦如满月,而后“嗖”的一声,正中百步之外的箭靶红心。

所有人都看呆了,尤其是张俊的部下大当户和千骑长、百骑长他们,个个脸上都收敛了笑意,开始换上恭谨之色。匈奴人向来崇拜英雄,而如今张俊竟能开五石弓(相当于六百斤),显然已经到了神力级别。

陈元敏本来是想着看笑话,没想到却看到了神话,他仍是不敢置信,问了问旁边的将领:“这……这当真是五石的铁胎弓?”

一旁的将领回答道:“确实是五石的铁弓。”

要知道,明代《天工开物》中有记载:“上力挽一百二十斤,过此则为虎力,亦不数出。”也就是说,古时候能挽一石弓的人已经可以称作是大力士。

三国时还有一个典故:蜀将黄忠虽年逾花甲,仍不服老。一次,蜀国点将,欲破魏国名将张郃,军师诸葛亮认为只有张飞能抵过张郃。黄忠则曰:“某虽老,两臂尚三石之弓,浑身还有千斤之力,岂不足敌张郃匹夫耶?”

连三国最擅使弓箭的名将黄忠也只是开三石之弓,而如今张俊一下拉开了五石之弓,就连刘君也想不到这看似瘦弱的蓝玉竟有如此神力,并且还能在百步之外命中靶心,堪称百步穿杨。

如此高超的箭法,如此精彩的表现,全场却鸦雀无声,无人敢为张俊喝彩鼓掌,只因他是汉人。

刘君率先鼓掌赞道:“好!如此精湛高超的箭法,蓝玉定能助我军旗开得胜!”

有了左贤王的带动,众将士这才爆发出久违的掌声与喝彩声。

此时军中有几位大将起哄道:“左蠡王是我们军中的神射手,我们想看左蠡王与蓝玉大都尉的较量!”

陈元敏见刘君如此赏识一位汉人,心中已存了一些比较之意,他自八岁开始便在草原练习骑射,技艺之精湛,整个匈奴部落的将士皆不能及,是匈奴军中有名的神射手。

如今见张俊箭术超群,百步穿杨,而且能开五石的铁胎弓,可见其臂力惊人,陈元敏担心自己在军中的地位受到威胁,自然想与张俊一较高低。

正好有将士起哄,陈元敏趁机向刘君请示道:“大王,蓝玉兄弟的箭术颇为精湛,令小臣大开眼界,现今众将推举,小臣愿意与蓝玉兄弟切磋切磋,还请大王应允。”

刘君眼珠转了转,对陈元敏笑道:“好!元敏,你就与蓝玉比试比试箭法,也好振奋军心士气!”

“小臣领命!”陈元敏道。

军营中顿时喧闹起来,匈奴将士个个都不愿被一个汉人抢了风头,如今左蠡王亲自下场比试,正好可以挫挫蓝玉那小子的锐气,所有人都鼓掌欢呼,为陈元敏加油打气。

将士们把张俊刚刚用过的铁胎弓交给陈元敏,他来到离靶心一百五十米处站定,很明显他此意就是要胜过张俊。

张俊对此完全不介意,他本来就并非什么争强好胜之辈,来匈奴军中任职大都尉也是受刘君所迫,就连刚刚的射箭也是受部下所逼。

陈元敏气定神闲,深吸了一口气至丹田,也是把五石弓拉到满弦,只见一矢如流星划空,嗡然没入靶心,围观者随即轰然叫好,喊声震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