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俊跨上坐骑继续往朔方城而去,到了黄昏那匹马已经劳累不堪,他索性舍了坐骑趁晚上施展轻功赶路。
一个晚上赶了将近七八十里的路程,到了拂晓时分,歇息了两个时辰,接着到了附近的市集买了一匹马代步。
他夜以继日地赶路,丝毫不敢怠慢,因为他知道自己多耽搁一些时候,太原城内的太平军将士就会有多一分的危险。
如此这般,到了第三日终于赶到了朔方城,好在张俊的龙形无踪轻功已经差不多到了最上乘的境界,每天歇息一两个时辰体力便自恢复。
张俊还记得刘君府邸的位置,当年在朔方城内最为气派的左贤王府如今已经换了招牌,只是简简单单的写着“刘府”两字的牌匾。
来到刘府只见大门紧闭,墙角生苔,似是这间大宅已无人料理,没想到在三国时代的社会和二十一世纪的社会也一样,人情冷暖轻而易举。当年刘君大权在手,高高在上,来拜访的人车水马龙,门庭若市,王府一片生机盎然,如今却是冷清得有些凄凉。
张俊拉起大门的铜环扣了几下大门,扣了许久,大门开了一扇,里面还有一重铁栅栏,一个丫鬟模样的少女站在栏栅后面问道:“你是什么人?”
张俊不敢以真实姓名相告,道:“我叫蓝玉,是你家......小姐的朋友特来拜访她的。”刘君常以男性装束打扮自己,也不知府里人是否称呼她为小姐,所以说话的时候犹豫了一下。
那丫鬟道:“我家小姐不在。”
张俊怕那丫鬟会错了意,忙又说道:“就是那以前的左贤王刘君,她在不在?”
丫鬟反问道:“你是从哪儿来的?”
张俊道:“我是从太原城特意赶来见刘君的。”
那丫鬟打量了张俊一眼,慢条斯理地说道:“刘君就是我家小姐,她已经出门去了,你若有拜帖就留下来吧,她回来之后我会转交给她的。”
张俊好生失望,问道:“她出外未回?什么时候出门的?”
那丫鬟道:“差不多有十来天了吧。”
张俊推算时间那应该是在匈奴大军进攻白波谷之前,难道说刘君也被呼厨泉委任出征了?想想又觉不对,呼厨泉一向忌惮刘君,又怎会让她轻易掌兵领军出征呢。
于是张俊又问道:“那请问你家小姐去了哪里,什么时候回来?”
那丫鬟有些不耐烦地道:“那我怎么知道,小姐要去什么地方,什么时候回来,我们这些做下人的哪敢过问。你这人怎么这么喜欢刨根问底,你既然没有拜帖留下,那待我家小姐回来我再告知她吧!”说罢便“啪”一声关上了大门。
张俊一无所获大为失望,没精打采地从原路返回,走了一会儿猛地想到:“这丫头说的话有个大大的破绽,刘君只是出门十来天,那墙角怎会生苔?刘君素来爱干净整洁,下人们谁敢不去打扫?只有一种可能,这些都是假象,刘君故意使人做出来的假象。”
若依张俊以往的脾气此时便要再闯刘府探个究竟,可经历了许多大风大浪的磨练尤其是与白灵霜相处了之后,他的性情也改变了许多,不再莽撞而是变得沉稳。
再者想到刘君故意弄出这些假象有可能是算到了自己会来向她求救,她救也不是,不救也不是,所以干脆避而不见。若她确在家中,而自己破门而入,双方面子上都不好过。
因此张俊终于打消了破门而入的念头,心中想道:“现在先到薛涛的宝钗楼打听打听朔方城内的情况,且待今晚再去瞧个明白。”
来到宝钗楼门口,忽见有几个小叫花在角落边走路走去,探头探脑的,对自己甚为注意。
张俊暗暗奇怪,心道:“莫非他们因为我是陌生人么?”
那几个小叫花见张俊望着他们便上前来讨钱,张俊虽然有点疑心,但因心中有事也不理睬他们,扔了几个钱便进了宝钗楼。
只见宝钗楼大厅坐着一位老叫花,他大口吃肉大碗喝酒,是张俊见过最为潇洒的乞丐了。
张俊选择了在宝钗楼角落边的一张桌子,这里不会引人注目,又能观察整个大厅环境,他心想这个老叫花来历肯定不简单,接着应该会有一场好戏上演。
就在此时有一行三人进了宝钗楼,为首的衣服华丽,肥头大耳,似乎是个富豪,另外两人则似是他的跟班。宝钗楼贵为朔方城内首屈一指的青楼,来者自然都是达官贵人。
那富豪见到老乞丐坐在大厅最中央的座位上大吃大喝,他瞥了一眼骂道:“哪里来的臭叫化,真他娘的倒霉出门遇叫化,也没人管管吗?就让他坐在这?简直失了宝钗楼的体面!”
老乞丐懒洋洋地道:“我老叫花在这里吃喝可没碍着你什么事啊!”
那富豪大怒骂道:“臭叫化还敢多嘴!”
老乞丐淡淡说道:“我闻你身上的气味比我还要臭得多。”
那富豪大叫道:“反了!反了!”
说时迟,那时快,那富豪的两个随从早已向老叫花抓去,一个嚷道:“宝钗楼里没人管我来管!”另一个嚷道:“你敢顶撞我们齐大爷我要剥了你的皮!”
张俊冷眼旁观,暗忖道:“这老叫花气定神闲看来定是身手不凡,那两个狗腿子可要吃苦头了。”心念未已忽见那两个随从出手如电,一个用的是分筋错骨手法,一个使的是鸳鸯连环腿得功夫。
两个随从手脚起处劲风呼呼,张俊一看就知这两人并非普通随从,而是两个内家高手。
就在此时,张俊肩膀忽然被人拍了一下,这使得他大吃一惊,来人轻功绝顶,走到他背后自己居然毫无察觉。
正当张俊要起身之时,身后的女子格格笑道:“张公子莫慌,是我。”
张俊听出是宝钗楼楼主薛涛的声音,这才放下心来,笑道:“薛楼主看来轻功大有长进,竟然连我都没有察觉出来。”
薛涛在他身旁坐了下来,柔声笑道:“怎么来了宝钗楼也不来内堂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