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云回到官署,告知刘备在查抄车胄府时,不慎让其中一位车胄府的人逃脱了。
关羽道:“能在子龙亮银枪下逃脱的,看来此人武艺定然不凡。”
陈登道:“这就奇怪了,据我所知,车胄府上并无武艺高强的人。”
赵云道:“我在追击他时,还在半路杀出一位黑衣人,看上去是他的同党,而且那黑衣人用毒暗算我,使用的是江湖人士的手法。”
“子龙中毒了?有无大碍?”刘备关切地问道。
“谢主公关心,我运功将毒逼出,已无大碍,这种毒粉是江湖上那些三教九流的人才会使用。”赵云道。
“难道说车胄还结交了江湖人士?大哥今夜我们城门紧闭他们决计还没有出城,明日我们继续封城,然后在城里仔细搜查,那两人绝逃不掉。”关羽道。
“不可,徐州百姓刚刚恢复生产,百废待兴,切不可在此时封城,给百姓带来不便。”刘备道。
陈登感动道:“刘皇叔果然是仁德爱民,徐州百姓盼刘皇叔久已,陶使君终于可以瞑目了。”
刘备谦虚道:“元龙言过了,刘备何德何能。”紧接着又问计于陈登道:“元龙,云长杀了曹操的心腹车胄,他怎肯罢休,此番兵发徐州,士卒多是曹操旧部,许都若发兵前来,如之奈何?”
陈登道:“袁绍虎踞冀、青、幽、并四州,带甲百万,文官武将极多,如今曹操忌惮者只有袁本初了,何不派人向他求救?”
刘备道:“袁本初?元龙不知,我与袁绍并无往来,如今又刚打败袁术,他岂会助我?”
陈登献策道:“此间有一人与袁绍三世通家,桓帝在位之时,他曾官居尚书之职,后因十常侍之乱,弃官归田,现居于徐州,何不请他给袁绍致书一封,袁绍必会相助。”
“他是何人?”刘备问道。
陈登道:“皇叔在涿郡之时,也曾师从与他。”
刘备惊喜道:“莫非是我的老师郑玄郑康成先生。”刘备早年游学,曾师从卢植和郑玄两位东汉当代大儒。
“正是。”陈登道。
刘备脸有愧色道:“唉,庶务繁杂,竟一时忘了郑老师,好,我亲自去拜访郑老师,让他出面致书袁绍。”
……
……
在冀州邺城内,袁绍道:“刘备杀了车胄,怕曹操出兵讨伐,他托郑玄致书,要我出手相助。刘备杀了我弟,本当坐视不管,怎奈碍于郑尚书之面,不便推脱,诸位看如何是好?”
袁绍手下第一谋士田丰进言道:“主公为何不让其二虎相争,待他们两败俱伤,再相机行事,如此便可得渔翁之利。”
“此议不妥,以主公之神武,据四州之强盛,兴兵讨伐曹贼,易如反掌,万不可错失良机。”审配道。
沮授却道:“我看不然,为救刘备而发兵,未免师出无名。”
邺城令郭图道:“此言差矣,出兵伐曹,岂曰无名,主公要一统中原,与刘备共伐曹贼,此乃上合天意,下合民情。”
许攸也道:“讨贼扶汉,自当起兵。主公以众克寡,以强攻弱,何况有郑尚书代刘备求助,郑尚书乃当世大儒,门生遍天下,深受北方士族所爱戴,主公若顺其意便能收天下士子之心。
袁绍道:“我与郑玄乃通家之好,却之不恭啊。书佐陈琳何在?”
“主公,陈琳在。”陈琳站出来道。
袁绍道:“出师讨贼不可无名,你速速草拟一份檄文,历数曹操罪恶,令天下皆知我乃大义伐曹。”
“遵命。”陈琳答道。
陈琳乃是东汉著名的文学巨匠,建安七子之一,文采斐然,他草拟《为袁绍檄豫州文》,一气呵成,大气磅礴。
“盖闻明主图危以制变,忠臣虑难以立权,是以有非常之人,然后有非常之事,有非常之事,然后立非常之功。司空曹操,其祖父中常侍曹腾与左悺徐璜同列黄门,并作妖孽,伤化虐民;其父曹嵩,输货权门,倾覆国器。
曹操出身阉宦之家,本无懿德,奸狡狠毒,好乱乐祸。今曹操跋扈恣行,残贤害善,攻破于徐淮,夺地于吕布,专行胁迁,卑侮王室,败法乱纪,祸乱朝纲。
曹操又特置发丘中郎将、摸金校尉,所过陵寝,无骸不露,身处三公之位,而为盗墓丑行,污国害民,毒施人鬼。其得曹操首级者,封五千户侯,赏钱五千万,部曲偏裨将校诸吏,降者勿有所问,广宣恩信,班扬符赏,布告天下,使知圣朝有拘迫之难,如律令。”
许褚看了檄文不禁破口大骂道:“檄文污言秽语,肆意攻讦,不堪入目。”
众将皆以为曹操看罢檄文后会大怒,谁料曹操却道:“檄文虽横生蜚语,乃无知妄言,然而词情老辣,笔惊风雨,沛然而出,不见斧凿。”
继而曹操又忽然哈哈大笑道:“怨刺之作,多有诛心之论,一身冷汗,居然头疼顿消,哈哈哈哈!”
“这檄文是何人所作?”曹操问道。
程昱道:“主公,据闻出自陈琳之手。”
曹操问道:“陈琳,就是灵帝在位时官居主簿的陈孔璋?”
程昱答道:“正是此人。”
曹操哈哈笑道:“有文事者,须以武略济之,陈琳文事虽佳,无奈袁绍的武略不足,难成大事,哈哈哈哈!”
程昱道:“陈琳恃才傲物,狡辩纵横,主公,圣人云:恶言不留耳,请主公勿放在心上。”
曹操道:“仲德先生,你不必宽慰我,无验而言是为妄,曹某又怎会放在心上。”接着又问许褚道:“袁绍那边军情如何?”
许褚道:“袁绍发马步兵三十万,兵分两路,杀奔黎阳而来。”
郭嘉也道:“另有舟楫逆河而上,水军数量当在数万之上。”
“诸位,如何应对才是呀?”曹操问计于群臣。
荀彧之侄荀攸道:“主公,刘备不过癣疥之疾,不足为虑,而袁绍势大,当议和为上。”
郭嘉却道:“袁绍好谋无断,有何惧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