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子见到满脸是汗的范越泽,显然是一惊,“你怎么来了?”
“你怎么不接电话?”范越泽有些恼火,口气很不好。
桃子被他吼地一愣,“我在开会,手机调成静音了,你发什么疯?”桃子觉得他有些莫名其妙,掏出手机一看,果然好几个未接来电,都是范越泽的。
范越泽顾不得听她解释,迫不及待地问:“鹿鹿呢?”
桃子皱眉,他怎么还纠缠不清呢,顿时心下有些烦躁。
“不知道。”桃子回答地很快,口气有些冷,显然不想告诉他。
“我找她有急事,你告诉我她现在在哪。”范越泽急切地说,口气带着淡淡的哀求。
桃子看他一脸的汗,真的很着急的样子,她有些心软了,纠结到底该不该告诉他,不告诉,看他这样又挺可怜的,好像真的有急事找鹿鹿。告诉吧,她心里又觉得对不起鹿鹿,毕竟鹿鹿的性子和她现在对范越泽的态度她是知道的。
“桃子,你就告诉我吧,我真的有急事找她。”范越泽放低了语气,眼中很是着急。
“她已经从我家搬走了。”桃子说。
“搬去了哪里?什么时候搬的?”范越泽赶紧追问。
“上周就搬走了。”桃子的眼神有些躲闪,她不想告诉范越泽鹿鹿的住处。
“搬去了哪里?”范越泽继续追问,一副不达目的不善罢甘休的样子。
刚好这时候桃子的主管,人称灭绝师太从不远处走来,桃子心里一着急,就把鹿鹿的地址给了他。
范越泽一边开着车子往回走,一边掏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给我把东方商场25号的监控视频调出来。”
鹿鹿窝在沙发里,看完偷影子的人最后一张,合上书沉浸在故事中无法自拔。
虽然这本书她已经看过中文,但是又看了一遍英文,仍然觉得回味无穷。她有些伤感,为主人公没能见到母亲的最后一面而伤感,同时也为了他找回曾经的爱人而感到高兴。
咚咚咚!
突然想起的敲门声,把鹿鹿从故事情节中拉回现实。
“是谁啊。”鹿鹿小声咕哝了一句,从沙发上下来,穿上拖鞋去开门。
这些天,除了余姐上午会过来给她送饭,其他时间几乎没有人来。
她不好意思让余姐每天这样跑,让她不用每天给她送饭,她叫外卖就好。但是余姐坚持说外面不营养又不卫生,每天上午还是雷打不动的过来给她送饭。
自从上次乔慕安发了脾气摔门离开后,鹿鹿就再也没见过她,几次余姐来的时候,她想开口问,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鹿鹿走到门边,想着会不会是乔慕安呢?一颗心不自觉地心跳加速。
她透过猫眼往外看了一眼,待看清门前站着人,一颗心沉了下去。
他怎么会来?鹿鹿有些疑惑,握在门把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
范越泽站在外面,见没人应,又抬起胳膊敲了起来,“鹿鹿,我知道你在里面,你开下门。”
鹿鹿站在门边,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她想着一会儿没人应,范越泽自然就会离开了。
但是她显然低估了范越泽的耐力,他完全没有要离开的意思,仿佛门不开,他就会一直敲下去。
咚咚咚的敲门声让鹿鹿有些心烦意乱,她担心打扰的邻居,无奈的叹了口气,同时在心里把桃子给骂了好几遍,打开了门。
范越泽抬起手,刚想再次敲门,门就从里面打开了,鹿鹿一下子出现在他的面前,他抬起的手停在了半空。
在来这里的鹿脸上,他想了很多话,有很多事情想问她,但是见到鹿鹿的一瞬间,他的脑子一片空白,竟然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只是站在那里,怔怔地看着鹿鹿。他们之间只不过隔了一扇门的距离,却让范越泽恍如隔世。
鹿鹿穿着圆领家居服,齐肩的头发随意挽起,露出了光洁纤长的脖子和白皙的脸颊。
她的下颚处依旧抱着纱布,脖子上和脸上的小伤疤已经开始结痂,周围泛起一小片红色,跟她白皙的皮肤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范越泽没有说话,眼神复杂的看着鹿鹿脸上的伤,心疼,愧疚,自责在他眼中交织着,他下意识抬起了手,颤抖着伸向鹿鹿的脸庞,眼中满是疼惜。
鹿鹿静静地看着他,眼神平静,当他的手伸过来,即将触及到她的脸颊时,她下意识偏过脸躲开,眼睛不去看他,轻声问:“你怎么来了?”
范越泽的手僵在了原地,心里说不出的苦涩,他有些落寞的收回手。
“听说你受伤了,我不放心,过来看看。严重吗?”范越泽看着她下颚上的纱布,关切的问。
“谢谢你,好多了。”鹿鹿轻声说,不自然的伸出手挽了下耳边的碎发。什么时候,他们已经到了这种地步。
鹿鹿挽了下耳边的碎发,刚想把手放下,范越泽突然上前一步,一下子抓住了她的手腕。
“你干嘛?”鹿鹿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以为他又要像之前在桃子家小区门口那样。
她下意识挣扎起来,范越泽有力的大手握着她的小臂,避开了她手腕上的伤口,她这才发现,范越泽正盯着她的伤口看。
鹿鹿忽略了手腕上的伤,没想到刚好被范越泽给看到。看着范越泽疼惜的表情,她停止了剧烈的挣扎,微微用力想抽回手。“不严重,已经好了。”她垂着眼眸,轻声说,语气淡淡的,听不出任何情绪。
范越泽没有松开手,依旧握着她的手臂,但是却非常小心的托着她纤瘦的手臂,眼睛依旧盯着缠着纱布的手腕。
“对不起”范越泽低声说,眼睛里满是愧疚和自责。所有想说的话,最后只能变为对不起这三个让人无力又无奈的字眼。
鹿鹿闻言一怔,知道范越泽已经知道了她受伤的原因,她抿了抿嘴唇,最后看着他道:“不是你的错,你不用道歉。”
“都是因为我,才让你受了伤。”范越泽执拗的自责,是的这一切都是他的错,他伤了鹿鹿的心,又间接的伤了她的身体。
“我”鹿鹿刚想说什么,一抬头,越过范越泽,看见不远处的电梯口,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此时正冷冷地看着自己。
乔慕安。鹿鹿的心凉了半截,赶紧把手从范越泽的手中抽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