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鸣风心道:“不就是将城中的二三流江湖中人抓起来,算什么趣事。”他心中突然一动道:“我就不去了,我还有些事要去找木兄。”
郁鸣风话一说完,便明显的感觉到朱厉看他的眼神突的一变,紧接着朱厉又笑道:“那郁兄请自便。”
这次朱厉的两个拳头都攥的很紧了。
郁鸣风向前走了几步,一下子他又有了那种被人仇视的目光,心中一动,他可以确认了,那道目光果然是来自朱厉!
“为什么?”郁鸣风恍若无察,边走边思索:“我与他才相见,并没有结怨,何以使他如此仇视我?难道是因为木齐,可仅仅是因为认识木齐,就让他跟我生怨,这人也未免太过……”
一时间郁鸣风竟不知用什么词来形容朱厉心性。
郁鸣风回头望了朱厉一眼,朱厉心头一跳,忙收敛目光带着笑意回迎了过去,他并不知郁鸣风有着万中无一的灵觉感应,早以察觉到了他不怀善意的目光,略一示意朱厉转身走向了陇府大门方向。
郁鸣风现在已经不止是让他仇视了,而是成为他必须除去的绊脚石。
他朱厉想要讨得公主欢心,倾心与他,就一定不能放任郁鸣风和木齐再有任何纠葛!
只有让木齐倾心与他,他才能凭借木齐尊贵的身份,一飞冲天,到时候似锦前程,荣华富贵,才能唾手可得。
“该死的老匹夫,竟然庇护此人,我定然要在大指挥前告你一状。”朱厉轻声怒骂一句蔡靖,消失在拱门之后。
郁鸣风一路边走边想,他想问问木齐,这朱厉到底是个什么人,一路进入陇府深处,却到处空空荡荡,不见一个陇府家丁。
“果然和那蔡靖说的一样,府中的人全派出去,府内的防卫力量薄弱了许多。”
郁鸣风摇头自语一句,走着走着他突然停下了脚步,自语一句道:“我去哪找木齐,他身份尊贵肯定住在陇府后宅处,我要是乱找,惊扰了府里的家眷不说,万一引起陇行天的怀疑怎么办?”
一念至此,郁鸣风又停下了脚步,返身开始往回走,陇府内小路交错,通往各处,郁鸣风一边走一边随意打量府内建筑。
路过一处拱门岔口,郁鸣风突然耳朵一动,听见一串娇俏笑声,他伫足停下,看向拱门内,内里是一处硕大的庭院。
绿草茵茵,奇石假山布满一地,庭院中间有一处凉亭,笑声正是从那里传出。
郁鸣风定睛一看,只见凉亭里,陇行天正与一年纪轻轻的妙龄女子谈笑风生,暗自告罪一声,郁鸣风无心打扰二人,便打算离去。
陇行天何等人物,周遭风吹草动,如何能逃过他法眼,郁鸣风甫一探身就已经被他发现,他略一沉吟便招郁鸣风过来。
他身边的妙龄女子正是他的女儿陇芊影,陇行天偏头道:“影儿,你先回去,我与这人有话要说。”
陇芊影“哦”了一声道:“爹爹,这人是谁啊?”
陇行天笑道:“他就是小琪一直挂在嘴上青年俊杰郁鸣风。”
陇芊影嬉笑一声:“原来他就是郁鸣风啊,爹爹,影儿先回去了。”
陇行天嗯了一声,陇芊影蹦蹦跳跳的欢快的从另一侧离开。
郁鸣风刚打算走,就看见陇行天冲他招手,无奈只得向着陇行天所在的凉亭而去,他才走到一半,就看见那个妙龄女子跳跃着离去,不知陇行天是何打算,他快步走了过去。
“拜见陇前辈。”郁鸣风躬身拜礼。
“嗯。”
陇行天端坐在石凳上一只手搭在石桌上应了一声。
“不知前辈招晚辈过来有何事?”郁鸣风不解的问道。
陇行天道:“你在府中转悠什么?”
郁鸣风答道:“晚辈有些疑惑想找木兄询问一下。”
陇行天道:“你不用找了,他已经走了?”
“走了?”郁鸣风一惊道:“木兄已经走了?”
陇行天冷哼一声道:“不错,想来他跟你说过,他来轩固是为了找一个人。”
“不错。”郁鸣风应道,他与木齐初见时,木齐就已跟他说过,他来轩固是为了找他离家多年的哥哥。
陇行天继续道:“那他也跟你说过,捕风四处寻他,是为了把他带回帝都皇城。”
“没错。”郁鸣风再次接口。
陇行天道:“他在轩固没有找到他要找的人,所以昨夜蔡指挥就已经连夜将他送走了。”
“啊。”郁鸣风吃了一惊,根本没想到他与木齐再见,只是匆匆一面,木齐竟然再次不辞而别了。
“你方才说你有些疑惑,你可以直接问我。”陇行天没给郁鸣风惊讶的时间,淡淡开口道。
“这……”郁鸣风犹豫了一下,不知道该不该向陇行天询问一下朱厉的事,自己只是灵觉感应到朱厉看向自己的目光奇怪,说出来陇行天不信怎么办?
略一思量,郁鸣风决定先不和陇行天说这事,他将心中的另一个疑惑道出:“前辈,晚辈在江湖上从未听说过什么枭龙大盗,前辈又是怎么笃定,此人会来盗玉呢?”
陇行天冷笑一声道:“你倒是会问。”
“这就是武林至宝昆仑玉,我答应过你要借你一观,等你观完了我在慢慢跟你说说这个枭龙。”
陇行天说着,他搭在石桌上的一手向前一推,一个尺长的锦盒被推到郁鸣风面前。
郁鸣风略一迟疑,陇行天哼道:“怎么,不敢?”
郁鸣风听出陇行天语气中的戏谑之意,当下立即接口道:“晚辈有何不敢?”
“哈哈哈,好,这才是年轻人该有的样子。”陇行天朗然大笑,“打开看看。”
郁鸣风伸手将锦盒拿起,他觉得自己心跳猛然加速了一下,暗吸一口气,他轻轻将锦盒打开,只见锦盒中静静的躺着一截光洁莹白的长条玉块。
“这就是昆仑玉?”郁鸣风暗呼一声,将昆仑玉拿出,入手细腻光滑,“倒也没什么神奇之处啊?”
郁鸣风仔细打量一阵,这昆仑玉真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想不到名动天下的昆仑玉,竟然就是这么一块普普通通的无华古玉。
“是不是有点大失所望。”陇行天淡淡的声音传到耳边。
郁鸣风有些心灰道:“不错,这昆仑玉一点都不如晚辈所想的那般奇异。”
陇行天轻笑问道:“那你觉得昆仑玉该是何模样?”
郁鸣风脸色一凝又苦笑道:“晚辈未曾想过,只是昆仑玉传说惊人,想来一定应是神异之极……”
“你运功试试。”陇行天突然打断郁鸣风的话道。
郁鸣风一怔,难道这昆仑玉还要运功才能使用?他忙运起万气归元功,内力运转,昆仑玉忽然发生了一点变化。
只见一层蒙蒙灰光猛然自昆仑玉上亮起,原本朴素无奇的昆仑玉上突然亮起点点如同星宿般的光点。
陇行天突然沉声道:“凝守心神,不要胡思乱想,全身贯注的看着它。”
郁鸣风心中大震,昆仑玉的神异原来要运功才能显现,他忙稳住心神,听从陇行天的话,目光专注的看向昆仑玉。
点点白光移动,郁鸣风忽然觉得自己的整个心神都被吸入了一处神奇所在,入眼整个世界都灰白一片,不见一物。
郁鸣风纳闷,除了觉得自己以不在原来世界,竟是什么反应都没有,想起自己听到的传说都在昆仑玉中领悟的武功绝技,可自己怎么什么都感应不到?
他心思一杂,忽然眼前一黑,又恢复明亮,只见手中昆仑玉散发灰光,上面白点移动不停,原来自己心神一时失守,竟然从那处奇异所在退了出来。
“如何,可曾领悟到什么?”
就在郁鸣风愰然的片刻,陇行天厚重的声音再次传了过来。
郁鸣风回过神来,不知自己这究竟是领悟了什么,还是没领悟,茫然的道:“这……晚辈也不甚清楚,不知是不是领悟了什么。”
陇行天沉声道:“你方才失神已有半盏茶时间,双目一片灰白,疑似入了悟境,我便没有惊扰,你与我细说,你可曾看到什么?”
郁鸣风惊道:“已有半盏茶时间?晚辈觉得只有一刹那而已。”他又细思道:“晚辈感觉自身好像进入了一处奇异所在,举目茫茫灰白一片,不见任何东西。”
陇行天凝思皱眉道:“你既进了悟境,怎么会不见一物?”
郁鸣风不解道:“前辈,那处奇异所在原来叫做悟境?难道说在悟境中见不到东西就领悟不到东西?”
他一连串急问,陇行天却没有立即回答,沉思一阵才道:“悟境不是地方,是状态,只有能进入悟境状态才能从中见到什么,从而随个人机缘领悟出心法武功。但你进了状态,竟然什么都没见到,倒真是让老夫想不通。”
郁鸣风一下明白了,自己什么都没见到,所以才心无所觉,什么都没领悟到,心中一下泛起一阵失望道:“那便定是晚辈资质不够,福源浅薄,才什么都领悟不到了。”
陇行天道:“你也别先下结论,你能进入悟境,就说明资质悟性已经奇高,你以弱冠之龄,武功就能达到七重天,也足以证明这点,入了悟境什么都没见到,也可能是心境不符。”
“心境不符?”郁鸣风忙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