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不凡将胡紫衣拉到自己身后,缓了口气慢慢说道:“既然姐姐心意已决,我也不再多言。只是要姐姐明白,此事皆是因我而起,而且你看那空中的怪兽,其名日混沌。此番前来也可说是为我而来,因为混沌天生具有剥离神魂的能力,只要我被制伏,混沌就会剥离出我的神魂。但是在我神魂中的其他就会被显露出来,无所遁形。而且我死之后,它会将这一界面的所有生灵全部吞噬一空,这可包括地球及其他几个同一界面的修真界。”说到这里似是力有不逮,稍微一顿,“他,就是刑天的一缕神识所化。”一指不远之处的一脸傲然神情的刑天,为胡紫衣解释道。
“什么?!他是刑天的神识所化?那混沌能那么厉害?”胡紫衣又惊又怕,虽然陈不凡所说实在太过离奇吓人。但是胡紫衣知道陈不凡绝不会拿这种事开玩笑的,虽然心里还有很多不解之处,但是现在生死关头之际也没法一一问出口。
“是的,至于其他弟弟现在无法一一替姐姐解答,今生既然结为姐弟,若有来世我们还做姐弟。”陈不凡有些伤感地说道,看着刑天还未动手,趁此机会又忙问胡紫衣:“姐姐,静惠可好?”
胡紫衣幽幽一叹道:“若真如你所说,我们倘若无法阻挡,弟弟喜欢之人现在好,又有什么用呢?”
陈不凡顿时无语,是啊,就算我现在能和她们见上一面又能如何?还不是一死耳。不行,我至少现在还活着,我必须得想办法。想到自己得到的混天棍、丹药和一枚空间戒,陈不凡心中思索。混天棍没法用,戒指中就算也有好的武器还是一样,没有炼化不能用的。自己有一颗生有胆魄的不知用途的丹药,想来想去自己手中好东西虽多,但是此时可以用上的几乎没有,陈不凡正在考虑要不要服下这颗丹药。
正在陈不凡思索应对之法时,那边的刑天早就不耐了,指着陈不凡说道:“我大人大量,让你与你姐姐一叙,现在只要你能乖乖地不反抗,任由混沌剥离神魂,我保证让你不受痛苦,怎么样?”
陈不凡正要开口,忽然玄灵儿在其意识中说道:“陈不凡,事情因为我们而起,现在看来我们没有任何办法了,我被夺去就夺去了,却要连累无数生灵,实在于心不忍。但是我已融于你之神魂,若要脱离只有两个方法,一是你修炼大成,我自成灵体,自然可以脱离。第二就是剥离你的神魂,但是那样你必死无疑,而且是神魂灭绝,没有丝毫轮回的机会。所以我想征求你的意见,不过你放心,如果你选择死去,我也必然相随,绝不苟且偷生,况且现在我还不能算是‘生’呢。”
陈不凡道:“我死就死了,要是能救下静惠她们,我不怕死。但是你却不能消散,因为那样同样会惹怒刑天的,到时候刑天为了泄愤,这一界生灵的遭遇绝对会生不如死的。所以你比我难,选择权当在你手中。”
玄灵儿意识一阵波动,不一会说道:“为了无数生灵,我认了,只是对不起你了。”
陈不凡道:“没有你我早就死了,今生能认识现在的这些朋友和亲人,对于孤儿的我已是额外的恩赐了,好,既然你决定了,我便和刑天商量一下。”
隔断与玄灵儿的交流,陈不凡一脸决然地看着刑天道:“你先别着急,有一事要和你商量一下,不知可否?”
刑天神识体显得极为不耐烦:“结局已然注定,何必再枉自挣扎,这是最后一次,说吧什么事?”
“我自愿任由混沌吞噬我之神魂,但是你要让混沌放过其他人的性命,如果你答应了,我立刻放弃抵抗,怎么样?”陈不凡说道。
“只放过与你相关的人如何,至于其他的人与你又无关系,死不死的也没什么的。”刑天道。
陈不凡一摆手,坚决地说道:“不行,绝无可能,此事因我而起,我不会放任他人不管的,否则我的亲友就算活了下来,也不会有丝毫开心的。要放就全部放过,否则你就算杀了我,我也会尽力反抗的。不要以为我不知道,如果是混沌仅仅是想吞噬我的神魂,我愿意不愿意都没有关系。但是你要想从我神魂中完整地剥离出有灵之玄经,我必须情绪稳定,神魂安静,否则有可能会令得玄经毁于一旦,也正因为此你才对我劝而不杀。”其实之前陈不凡并不知道为什么刑天召唤混沌后不一招杀了自己,这也是自己事后猜测的。
果然刑天大怒:“原来你早就知道,但是你也别觉得就可以以此为凭借做点什么。把我逼急了大不了杀了你再想办法剥离玄经。”
陈不凡道:“别急着发怒,如果你答应我的条件,我就答应你的要求,怎样?对你来说这一界生灵的生与死也与你无关,但是让他们活你就能得到玄经,这买卖很划算的。”
刑天考虑了一会,终于点点头道:“好,我同意你的要求。”
“不可!”胡紫衣听了半天,感情是自己弟弟要以他自己的死换取他人生机,再也忍耐不住大声喊道。说完转到陈不凡身前看着他说道:“弟弟,你。。。。。。”但‘你’了半天却说不出话来,因为此事实在无法抉择。要是之前胡紫衣也许还会劝陈不凡想想办法,但是在见识了刑天神识体的实力和知道了其身份后。胡紫衣知道自己等人别说现在的修为,就是飞升成仙后,今日的事情也没有丝毫能力解决的。所以刚要开口劝说,但是却又不知道怎么说。难道要自己说,弟弟不要这样做,我们还是继续抵抗吧,我们死了也要这无数生灵陪葬。还是说弟弟你去死吧,这样就能救活无数人呢。
看到胡紫衣为难又哀伤的样子,陈不凡更是坚定了自己和玄灵儿的抉择。轻笑一声,上前将胡紫衣抱在怀中,感激地说道:“其实弟弟能认识姐姐这样重情重义的奇女子,实在是弟弟我的莫大福分,看到姐姐如此紧张弟弟,我就算死了也很开心的,姐姐不必介怀,凡事皆有因果。能以我之一死换取他人性命,于我而言实在是值了,所以姐姐不必难过,只是拜托姐姐,我死之后请姐姐照看林静惠和刘颖以及我的一些亲人朋友们,还有请姐姐收下京城张家子弟张扬为弟子,好生教导一番。现在她还在杭海等我回去教授功法呢。”说着苦笑一声,不再言语。
而胡紫衣今生除了自己父母外,就只有自己已经身亡的相公和女儿胡清儿与自己这般亲密过。此时忽然之间被陈不凡抱在怀中,胡紫衣一时有些心慌起来,绝美的容颜之上出现了一丝罕见的红潮。“我在想些什么呢,他可是我弟弟,虽然是认的,而且现在是什么时候怎能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呢?”胡紫衣心中自责道。等陈不凡说完,她也知道如今之局万万不是自己等人可以解开的,只得强忍住心中无限悲伤、愤怒和不甘,重重地点点头道:“弟弟放心吧,只要有我在一日,你的亲人就是我的亲人。只是,只是。。。。。。”再也说不出完整的一句,一时珠泪涟涟,低声哭泣了起来。
陈不凡哀叹一声,转身对刑天道:“我要你以天道发誓,否则我心实在难安。”陈不凡极其忌惮刑天的实力,害怕到时候等自己死去,刑天却出尔反尔,所以要他以天道起誓。修真之人,无论仙凡,以天道起誓无不遵循不敢毁誓,否则与自身十分不利,甚至走火入魔万劫不复。所以无论在修真界还是仙界之中,对于一些重要的约定,大家都是以天道起誓的,方可真正约束彼此。
刑天冷哼一声道:“小小蝼蚁,要我以天道起誓,妄想!这简直是对我刑天的侮辱!”
陈不凡立时也针锋相对道:“那我死抗到底,你要冒得起那个险,你现在就杀了我吧。”说完眼睛一闭,也不再抵抗,负手而立。
那边刑天气得哇哇乱叫,好一阵子,刑天才愤恨地道:“也罢,蝼蚁听着,我刑天以天道起誓,待事情完结后,绝不灭杀这一界任何生灵,若违此誓天道之下我必神魂俱灭。”发完誓后,刑天看着陈不凡道:“怎么样,你满意了吧?”
陈不凡点点头,道:“那你说我该怎么做吧?”
刑天哈哈笑道:“我只要你不要反抗,不要有抵触情绪就好,其他不用你管的。”
陈不凡听言,来到混沌下方,最后看了一眼早已成泪人般的胡紫衣,转身再不回头,放开心神,心中再没有任何怨恨之心,只是脑海中接连不断地闪过自己与林静惠和刘颖相处的一幕幕来。还有自己的便宜父亲陈忠、翁玉、张扬、黄磊甚至还有那个被自己都忘了的老院长李扶伤。自己这一世所经历的点点滴滴,如回放的电影一般,不断地浮现在自己脑海中。
刑天见陈不凡身上气息稳定,确定他是真的遵照自己所说去做,心下大喜,诡异地一笑,冲空中的混沌道:“开始吧。”
胡紫衣此时心中哀伤难以自己,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无言可说,想要做些什么自己又什么都做不了。只是木然地看看陈不凡,看看欣喜得意的刑天神识体。忽然,她看到刑天嘴角那丝诡异的微笑,心中一动又一迷惑。仿佛自己与陈不凡忽略了什么,再也顾不得哀伤,一心想着之前的感觉。到底忽略了什么呢,胡紫衣忽然陡然一颤,再也顾不得什么了,顿时展开身形,发髻乱颤,衣裳凌乱地全力奔向前方,冲着此时正一脸平静地处于混沌下方等待死亡的陈不凡高声呼道:“弟弟,有诈!我们上当了!”
便听得正自得意无比的刑天一声怒吼:“妖狐,留你不得!”随即愤怒已极地一掌打在冲向陈不凡的胡紫衣后背之上,胡紫衣被掌力所击,瞬间在地上砸出了一个骇人深坑,一时生死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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